青丽区废旧仓库的大铁门被人推开,里面二十几个古惑仔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搓麻的继续搓麻,打扑克的继续打扑克,“饮料瓜子”不限量。直到第一个人看见胡勇,噤了声,然后第二个,第三个······
嬉闹的仓库逐渐安静下来,所有的人都盯着胡勇和他身后的两个血人。
胡勇倒没客气,他拽拽地走进来,一屁股坐在了曾大头的位置上。这一下,惹恼了在座的几个死忠的兄弟,他们从座位上站起来,挑衅的看着胡勇。
气氛有些微妙,谁都不说话,可谁的眼神都不善,因为在座的都是各区域的小领导,都听说过“胡勇的事儿”。
“各位,从现在开始这里姓胡了。”殷彪的八字胡儿一翘,把秃子的铁斧“哐”地砸在桌子上,同时也砸在了所有人的肾上。他的三角眼逐一掠过场下的古惑仔,有人愤怒,有人胆怯,有人茫然,有人无所适从······
“曾大头任人唯亲,获利不分,让我们很多兄弟只卖命不享福,这算什么老大?”殷彪的话戳中了一些边缘人物的心理,大家竟无一人出来反驳。
胡勇微微一笑,点了一颗曾大头的雪茄。
“大伙儿里面肯定有人不服,没关系,不愿意的可以站到右边儿,胡哥绝不为难你们,今后你们爱投奔谁就去投奔谁,”殷彪继续道,“愿意跟着胡哥的都站在左边,胡哥欢迎。”
即便是古惑仔,也没有几个爱玩命的。来这混的人,也都是图贼“吃肉”的,试问有几个是为了“挨打”的?曾大头的势头已去,跟谁不是跟?难道跟着胡勇就没有女人玩?啊呸!
人是随大流的动物,哪有什么长进?二十几个古惑仔有将近二十个站在了左边!
站在右边的也就区区五个人而已。
刚刚分好的人堆儿还没站稳,胡勇突然抽出***向右侧五下轻点,“嘭!嘭!嘭!嘭!嘭!”……
枪声被空旷的仓库扩大了数倍,震得人心里乱颤。左边的队伍异常安静,所有人都在庆幸刚才的选择,一念之差,一念之差呀!看着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小伙伴皆是眉心中枪,心思“活泛”的人也不敢再生他念。
“这五个人的地盘儿,胡哥会分给在座的各位,谁都有份儿!”殷彪又道。
“好!”左侧的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其余的人这才反应过来,“谢谢胡哥!”的声音开始此起彼伏······
天亮了,程成拿着出差申请去找陆副局长签字。他和肖安决定去一趟大苗山的青苗寨,也许刘梦龙的古怪人格,在那里能找到答案。况且,那根人腿骨骼雕塑也是不得不查的一道鸿沟。
陆副局长的办公室门是虚掩的,屋里没人。
人呢?
人都在隔壁孙如海的办公室里。除了孙如海和陆副局长,胡勇,白鲨和殷彪也在。门是半开的,程成一时间拿不准进还是不进去?
“勇子!干得漂亮!”是孙局,他似乎很高兴,“这些天盯这些毒贩一定很辛苦吧?这次捞到的都是大鱼,连缉毒那边都特别惊讶呢!”
孙如海哈哈一笑,假装气道,“你呀!凡事儿就喜欢闷头自己干,多危险?那都是亡命徒啊!你说你们要是······哎!”
“孙局,看您说的,我们这不都好好的嘛!”胡勇谦逊的笑道,一双狼眼扫过一旁的陆副局长。
陆副局长微微一笑,“勇子,你们也都受伤了,我给你们批几天假,好好养伤。这次你们立了大功,组织上一定有嘉奖!”
陆副局长说话滴水不漏,刑侦大队大队长的位子空了许久,就是不吐口给了胡勇。胡勇心里不痛快,但脸上没有表现出来,“陆局,嘛奖不奖的,这不是咱们警察应该干的嘛!”
“是呀!立功不图利,这才是真正的英雄嘛!”陆副局长拍了拍胡勇的肩头继续道,“法医说,毒贩都是被咱们的***一枪毙命,勇子,你的枪法真是高啊!”
胡勇刚想客气,就见陆副局长错了眼神看向门外,“程成,你来得正好!你胡哥昨晚端了一窝毒贩,缴获了十几公斤的***,你们可得向他学习啊!”
程成恍然大悟,敢情这么多天胡勇没参与破案,是去盯毒贩了!之前自己还对他的做法颇有微词,看来是错怪人家了,想到这,再看人家腿上包扎的白纱布,程成惭愧道,“胡哥,你们辛苦了!”
胡勇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孙如海接过话茬子,问道,“程成,你······”
“孙局,”程成又看向陆副局长,“陆局,我和肖安打算去趟广西大苗山,去侦察刘梦龙过去的行踪。”
“刘梦龙?”陆副局长思索着。
“对,就是高鑫案,石多磊案和龚宝丁案的关键人物。”程成说道。
“哼!没事找事儿。”胡勇“小声”念叨了一句。
陆副局长不以为然,他笑道,“好,程成,你跟我来。”
从拿到陆副局长的签字,到肖安“动用人脉”烦人托窗户地订票,再到程成和肖安顺利登上通往广西的硬卧,拢共用了还没五个小时,就跟做梦似的。
“这十多个小时可怎么熬啊!”肖安两只胳膊摽在上铺的栏杆上,把脑袋伸了上来。由于空间狭小,从中铺到上铺,肖安一米八五的大高个儿至少打了三道弯儿。“程OK,你说这回能找到线索吗?”肖安压低嗓子悄咪咪的问道,“要是空手而回可是浪费纳税人的血汗钱了!”
原本住下铺的程成跟一个抱小孩儿的妇女换了个位置,刚躺下来,床单儿还没捂热乎呢,肖安就爬上来“泼冷水”。程成拽过床单把脸盖上,假装睡觉,被肖安一把扯下来,“一千多块钱呢!”肖安嚷道。
“你不找人了吗?”一提钱,程成“噌”一下子就坐起来,他忘了自己在火车上,床铺的空间有限,脑袋“咣叽”磕在车顶上,耳朵“嗡嗡”直响。
“找人是为了买俩好铺!”肖安眼珠子瞪得溜圆,好么!听这意思,这行子没谱啊?“钱人家一分不能少要!”肖安再次强调。
“吱扭~吱扭~”同一车厢里,对面儿一个胖子正攀着中铺的扶手奋力向上爬,手工焊接的围栏也似乎已经达到了极限,发出接连不断的刺耳“挣扎”声,像是在苦苦哀嚎。
再看那位大哥,腰膀宽度约等于他的个头儿,加上他还穿着一身白色睡衣,从程成的角度看过去,很像一块儿切得方方正正的切糕挂在半空中。
此时胖子在不停地抖动,也不知道是用力过猛带动了周身脂肪的颤抖,还是因为身处“高空”而体现的内心痉挛。
一人一床正处在胶着之时,坐在胖子下铺的中年瘦男人看不下去了,最终伸出了他的援助之手。干枯黝黑布满青筋的双手像冬天里张牙舞抓的树杈子,一下子陷进胖哥的肥臀里。胖哥得了外力,就像伏在地上的濒死的老狗又打了一针激素,扭动着肥胖的身躯,一条腿竟扒上了中铺的床沿儿!
中年瘦男人眼看胜利在望,便将一只手从胖哥的屁股上挪到了腰间,打算稳住当前的局势,哪知胖哥虽然脂肪厚些,但痒痒肉却是实打实的都长在外侧,他这一摸,触动了胖哥的心尖儿,一个没忍住,整个人便像轰然倒塌的高楼,猝不及防的从上压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整个过程不及一两秒钟。
跟程成换床的女人正在地上给孩子沏奶,一奶瓶子的白色汁液在女人的手里翻出了一层厚厚的白沫儿,却在胖哥的地球引力下砸的稀碎。
整瓶的奶液泼在地上,宛若一朵朵盛开的白莲花。
卧铺间里瞬间男人跳女人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