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崭新的图书馆里,孙桐心不在焉的翻阅着几本图书资料,为明年的毕业答辩做准备,秦朦朦急头白脸的冲进来,站在门口四处张望。
“桐桐,你怎么在这啊?”她兴冲冲地向孙桐跑过来。今天她的心情特别好,因为刚才胡勇主动约她晚上见面。
“当然了,你爸爸给咱学校捐了个图书馆,你的答辩自然不用担心。我可没你那么好命,少准备一样儿都不行。”孙桐没有抬头,懒洋洋地说道。
“桐桐,咱们系学生会的**大人还在食堂门口巴巴儿地等着你驾到呢!”秦朦朦不理孙桐的牢骚,双臂支在桌子上反身看着她,华丽的蕾丝衣领下一览无余。
“哎呀!”孙桐这才想起来,昨天李宁约自己一起吃饭来着。对于李宁的追求,孙桐一直是拒绝的,她不喜欢他那种自以为是的“左右逢源”的“准社会人”。在她眼里,李宁的行事风格就是彻头彻尾的“不成熟”。本来想着趁这次跟他说清楚,没想到去买手机就把这茬儿给忘了!
孙桐急忙拿出新手机,点开微信,找到“流泪”用语音回复道,“李宁,不好意思,我有点急事儿,今天不能过去了。”
“桐桐!换手机了?!”秦朦朦一把夺过孙桐的手机前后看了看,“扑哧”一声乐了。黝黑的nova手机套着个黑了吧唧的灭霸手机壳。秦朦朦怎么看都觉得手里的“家伙”跟它的主人不登对。“你不是最烦漫威了吗?还说现在的人都爱跟风……”
“你懂什么?!”孙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反手抢过自己的手机急道,“这叫酷!”,她想了想似乎又觉得说服力不够,继续补充道,“这……这叫情怀,你不懂。再说……”孙桐的声音突然压到极小,“谁想买这个丑八怪了?我是想买钢铁侠的!”
程成和肖安一路带着龚娜娜飙到公安局。
韩莹领着边圆站在刑侦楼大门口巴巴儿的望眼欲穿。
“叔叔!”边圆挣脱韩莹的手,跑下门前的台阶,扶着摩托车的前轮奶声奶气的问道,“我姐姐呢?”
程成赶紧跨下车尾,蹲在边圆跟前,双手扶住她小小的肩膀轻声说道,“圆圆,叔叔暂时没找到姐姐,但是叔叔向你保证,叔叔一定帮找到你姐姐,好不好?”
“好!”边圆认真的回答。
“娜娜!”一声女人的尖叫打断了两人的约定,声源虽然很远,但很真切。
“妈妈!”顺着龚娜娜跑过去的方向,程成看见杨鸣翠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这边跑来。
突然,龚娜娜向前扑倒,重重地摔在地上。她跑得急,脚下的步子有点乱,被凸起的石阶拌了个跟头。
“哎呀!”一声惨叫,龚娜娜再也爬不起来。
俗话说得好,“世事难料”。
龚娜娜刚在虎口脱险,又进了医院。
儿科值班的大夫恰好就是刘梦龙。
“脱臼了,不要紧。”刘梦龙扶了一把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一手托着龚娜娜的腋窝,一手攥着她的手腕,“小姑娘,多大了?“
“十三。”龚娜娜抬头看了一眼刘梦龙,没想到刘梦龙手上突然加力,趁她不注意的空档把她的胳膊接上了。
刘主任的医术把程成和肖安震住了。此时此景,他俩说啥也不敢相信那天晚上在“嗨”酒吧扭屁股的烂仔是眼前的这个沉稳,干练而又“书香气”的刘梦龙。
“回去好好躺几天,胳膊不能用力。我开点药,每天给她抹在伤处。”刘梦龙没注意已然呆掉的程成和肖安,他专注的嘱咐病患家属各种注意事项,神情十分认真。
杨鸣翠千恩万谢,领着龚娜娜回家了。
白鲨看着脚下的藏獒吃得正欢,脸上一阵儿红一阵儿白的,胃里的夜宵翻山倒海,最终一个没忍住,“哇”地全吐出来。
殷彪撇撇嘴,心里骂了一句“没用的东西。”,嘴上说道,“耗子办事不力,这么办他也是警示下边的兄弟,算他死得其所。”
山上的树梢随着一股一股的劲风不停地摇摆,东方露出了鱼肚白。
天气越来越冷了,殷彪缩了缩脖子,把黑色的帽衫往上拽了拽。这倒霉的郊区,真他妈的冷!
天刚蒙蒙亮,程成就被电话铃声吵醒。
他把趴在自己脑袋上正在打呼噜的狗蛋推到枕头上,接起了电话。
“喂?”
“哥……我……我是莫雨!”电话那头的女声十分惊恐。
程成立刻醒盹了,他一屁股坐起来,“莫雨?你在哪?”电话里呼呼拉拉的风声躁得很,程成有一丝的不安。
“我在新家园北……”电话断了。
程成不死心地对着手机吼了几次“喂”,对面始终没有应答。他急忙抓起床头柜上的体恤套在头上,手里拿着短裤边走边穿,身后的狗蛋被惊醒,这会儿还坐在枕头上一脸懵逼。
还好边圆在另一个房间睡得正香,程成不忍把她吵醒,反正自己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新家园?就是那片还迁房?”肖安起得有点急,眼糍儿还挂在眼角,脑回路还没有完全开启。
“对。”程成低头看着手机上的百度地图应道。
“干爹,要不我再找几个兄弟,新家园那片儿大了,就咱三个人得找哪辈子去?”散打王一脸焦急。一大早儿被干爹的电话薅起来找人,这不等于大海里捞针吗?
程成把手机揣进裤兜,拍了拍散打王的肩头,“来不及了。莫雨说她在新家园北面,范围已经有了,咱们留心点,应该问题不大。”
话说程成这句话还没放凉,他就有点后悔了。因为当他站在新家园一期的西门向两头儿望去,自己就像淹没在水泥石海中一样,压根儿就看不到头儿。
“这儿就一期交房了,入住的也不多。”
程成,肖安,散打王三个人敲开了物业值班室的门,屋里就一个保安正端着碗豆腐脑儿看毛片。三个人表明身份之后,保安这才急忙关上电视,不耐烦地说道。
一期算是新家园还迁房的最南端,难道……
程成往北边望去,除了刨开的大大小小的地基,就是更远处的山丘子,哪来的半个人影?
“干爹,人是不是已经走了?”散打王回头向程成喊道,他走在最前面,已经深入荒地里半人多高的蒿草中。
从还迁房一期一路走下来,三个人早已是满头大汗了。程成停下脚步,手搭凉棚朝散打王望去,“马健,你去东边找找,我和你肖叔去北边和西边找找。实在没有,咱们再想别的办法。”
得,散打王又多出个老伯。
新家园地属卫东市西郊,以前都是未开垦的蛮荒。这地块,正好是还迁安置房的绝佳去处。程成站在高处掐腰四望,工地上的吊车不停起伏,大块的绿网罩在错落有致的灰色水泥建筑上就像戳在地上的巨型麻将牌?
清风带动着地面的杂草轻拂着程成的脚踝,有点痒。他多希望“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诗句早日梦想成真,来个“风吹草低现莫雨”啊!
“干爹!”散打王的声音从东边的丘陵子深处传来,已经极度变调了。“我……我……找到了……”
程成脚脖子有点儿转筋,莫雨她……
“找到了……一个尸体!”散打王这句后钩甩得够长,差点儿把程成和肖安撂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