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如海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点了一根烟。“那个小院里咱们找到了大约五公斤的***和二十多包***。”
坐在一旁的陆副局长也点了点头,证实了孙如海的说法。“初步判断,这应该是一个贩毒团伙的接头点儿,被我们误打误撞的给端了。幸好咱们的人员损失不大,王副队长的手术也比较成功。我们已经通知缉毒大队了,剩下的就交给他们处理。”
“哦,对了。现场一共有三具毒贩的尸体,全部放在法医科。另外,还有一个租户,叫莫峰。做完笔录就溜了,你们都留意一下。”孙如海补充道。
莫峰?程成一下子联想到了莫雨。转念一想,好像还有哪里不对,当时的确击毙了三个毒贩,然而还有一个是被自己撞晕在楼道里的。怎么?那个人······
这时,从楼下传来一阵喧闹。
市公安局的刑侦楼前聚集了不少人。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啊!就跟踪我有本事是吧!我闺女都失踪一天了,你们怎么一点线索都没有啊?”
是杨鸣翠!
从二楼局长办公室往下看,正好可以看到她在人群中间不停地叫骂,见没人搭话,她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了无休止的哭嚎。“我滴个天儿呀~没有个天理啦~”
“杨鸣翠,怎么回事?有话好好说!”孙如海亲自下楼,陆副局长以及刚才开会的刑侦大队的成员也一同跟过来。
“我闺女丢了!”
胡勇站在队伍的最后,一双狼眼眯了起来。
甜沽旧港的一条破巷子口,白鲨背着光站在午后的夕阳里,投下一道长长的身影。
这里原本是解放后,政府倡导的“渔民上岸,共同致富”的精神,而为本地渔民兴建的最早的一批福利房。随着潮涨潮落,福利房的地基已经被侵蚀,墙根儿爬上了厚厚的盐碱。人们纷纷搬离,只剩下空空的街道和破败的房体。
四周静的可怕,只有白鲨运动鞋的胶底撞击着风蚀干裂的路面发出“嗒,嗒,嗒”的声音。声音单调而枯燥,像无数个回旋镖,被掷出去又折回来。
金正根被这种寂静和嘈杂折磨得有些心慌,脚下不禁紧跟了两步,整个人几乎贴在白鲨的后背上。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巷子尽头,在一间破砖房的跟前儿停下脚步。
砖房门口的石桌周围,坐着五六个光着膀子的汉子。他们在石凳上或蹲或坐,齐刷刷地朝白鲨看过来。
一个汉子把手里的易拉罐捏瘪,随手扔在身后,站了起来。他的胸前纹着一只鲜红的蜈蚣,在夕阳的映射下,格外耀眼。
他向白鲨走过去,身后的兄弟也都紧张的站起来。
“你是吴松?”白鲨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高高瘦瘦的男人,目光最终停留在他胸口的蜈蚣上。
“如假包换。”吴松仰着头,下巴的胡渣都快顶到白鲨的胸脯子了。他的身后走过来一个把头发染成全白的小个儿。
小个儿似乎更加狂妄,他翻着一双三白眼,抖着腿不怀好意地盯着白鲨。
“你癫痫?”这是白鲨的第二句话。
胡哥让他一点就过去,他四点才来。
四点半有人接应,四点过来足够了。
“卧槽!”白毛小个儿哪吃过这亏?嘴上不干不净的问候了白鲨的母亲。
这个举动立刻激怒了白鲨,他原想再跟他们聊十块钱的,看来没必要了!白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攥住白毛小个儿的手腕,另一只手迅速卡住他的腋窝。
“咔吧!”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骨裂声爆响,白毛的胳膊宛如一根折了的竹杆,在断掉的瞬间还在胸前荡了两下。
“啊!”白毛小个儿的惨叫把石桌周围的几个弟兄都号召过来。
吴松二话不说,掉头向破砖房跑去。砍刀!去拿砍刀!他终于意识到来者不善。
在跨过门槛的那一刻,白毛的惨叫声嘎然而止。他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心脏却差点儿跳出了腔子!
形如弯月的弯刀在太阳的余光下闪动着殷红的色泽。那个犹如死神的来访者正挥动着弯刀左右开弓,以一副势不可挡的气势屠戮着自己的兄弟。
刚刚还活蹦乱跳的人,在几秒钟内就变成了数具支离破碎的尸块儿!一直跟随自己的白毛竟被拦腰斩断!从他们身体里喷薄而出的血雾甚至还停留在空气中,散发着体温······
吴松急红了眼,他喘着粗气从破砖房里窜出来,举着砍刀向浑身是血的白鲨喊道,“来!到这来!”
他的眼呲几乎瞪得皲裂,腮帮上的肌肉随着血腥的空气呼进呼出而起伏不平,握刀的双手已经麻木不堪。“你是谁?谁叫你来的?”
白鲨仅仅挑了挑嘴角,提刀向吴松走去。
他走过来了!吴松的脚有点儿发软,他不敢回想刚才的画面,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凭着一股血性,他猛地一跃,将手里的砍刀向白鲨劈去。
“当”
火星四射!吴松的虎口被震裂,剧痛从他的手腕间传来,这使他有一丝分神。
殷红的弯刀瞬间降至,垂直他的小腹毫不犹豫的刺了进去。吴松急忙腾出一只手握住弯刀的刀刃,狼狈后退,阴凉的痛感从小腹传至内心。肚脐下的夏威夷度假花裤衩立刻湿粘粘地贴在腿上。
白鲨手里的动作并没有停止,他把弯刀向上挑起,刀尖从吴松的胸腔勾出,硬生生将他的肚子剜出个血窟窿。
吴松凸起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白鲨,手里胡乱挥舞的砍刀已经丝毫没了章法。体内流失的血液带走了他身上的温度,肠子随着他的扭动也掉出大半。
白鲨已经不屑与他动手,冷眼看着他减慢动作······跪地······倒下······
四点二十,白鲨藏进了对面废弃已久的民房。
没过多久,警车鸣着警笛从四面八方疾驰而来。
王伟一个人走进民房,看了一眼正在换衣服的白鲨没有说话,又出去了。
白鲨从窗户缝儿瞧着外面的警察又是拍照,又是勘察现场,忙活了一个多小时,终于从墙缝里揪出了吓晕的金正根,他这才放心。
一切都是按计划进行的。
白鲨坐上黑色揽胜的副驾驶,紧绷的神经线儿一旦放松,整个人都颓然地瘫倒在座位上。
殷彪翘着嘴角儿的八字胡轻笑出声,“看你这点子出息!”
红绿灯由红转绿,汽车轻轻划过梦露宠物店的大门口。
殷彪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升上了驾驶位的车玻璃。他把空调打开了,这倒霉天气,都过了立秋了,咋还这么热?
孙桐背着宠物包站在梦露宠物店门口正跟张梦露客套,她不经意看见路过的黑色越野车正在缓缓升起的车玻璃后面,是一个熟悉的面孔。
他不是爸爸单位的刑警吗?他上这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