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进得了房檐上那些倒戈官兵的帮助,瓦解了官军弓箭手的压制,就在史进信心大增打算就此杀出去的时候,迎面除了大批官军涌来之外,又气势汹汹地杀来五六百人。
那些人衣着不一,有的提着朴刀,有的拎着斧头,但不困什么打扮,他们右臂上清一色地绑着鲜艳醒目的红布。史进透过中间官兵纷乱的人头望过去,这伙人和那些倒戈的官军显然不是一伙人,但却又走着某种显而易见的同盟关系,史进不必多想也大概猜的到,这一定是咸阳城里的反宋的义军了。
就在史进信心倍增的时候,这时候后面的巷子里爆发出一阵接一阵惊天动地的喊杀。
“首犯已死-!”紧接着便是一声犹如狮兽般的滚雷怒吼。
这一声将史进着实也唬了一跳,当下不禁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甚是眼熟的人驰马提刀,另一手高高抓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
众官兵见了都不禁大骇,那继而登高大喝:“缴械不杀!顽抗必死!”那人说罢,扯着那人头沿着街道一路飞驰砍杀而来,在他身后跟着十多人,这些人一个个腰后背着弓箭,手里提着长枪,腰间挎着朴刀,靴侧插着匕首。远则用弓,近也用枪,杀到要紧处,也冷不丁抽出腰间朴刀来助攻。这不到二十人的小队在那人的带领下却发挥出了令人匝舌的威力,攻击力的输出高的惊人,所向披靡,杀得那些官军四下奔逃。
史进看的心惊,盯睛一瞧,那为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被他击败的谢千秋。那日恶战之后,史进随谢千秋而去,送他黄金马匹和兵刃,史进本以为谢千秋会入山图个清闲,却不想竟然隐居在此,而他纠集旧部下一同前来助战,这更是出乎史进的意料。
就此绿林军军心大振,就此联合城中义军发起绝地反击。城中官兵没了那知县委任的“县尉”做主心骨,前军溃败后军不济,顿时乱做一团,每个巷道中的官军无法齐心协力,很难组织起有效的阻击。
在义军接应下,史进越杀越勇,很快便突破了前路官兵的封堵,倒戈的官军将其余三门打开,外面的绿林军迅速在史进的号令下大举涌入城里来。
官兵由此被动地进入愈发不利的地步,不过一个时辰便纷纷弃戈投降。
史进与谢千秋将咸阳城顽固势力纷纷扫清,接管了咸阳城各处的布防,张榜安抚百姓等事,自有吴用推荐的贤人来处理,当下史进自然放心。坐下来与谢千秋把盏相谈,两人相见甚是快活,谢千秋提起前事,史进这才晓得原来在城里都是那三个兄弟所为,虽然谢千秋见过他们的兵刃,可是,史进还是一样将这事一句带过,封赏了三人,但谁也没有提及这三人是瞬影,更没有提及这三人是隶属与神秘组织【绝】。
当日咸阳祭奠阵亡的战士,而在黄昏之时,三路兵马也先后到了咸阳来聚首,经过这几日征战,手下兵马扩充了当地倒戈的官军,人数都有尽万余人。先锋武松、左翼雷横、右翼杨志将兵马扎在城外,便都进了咸阳城来,与史进相聚,顺便见过了谢千秋,众人都是交过手的,当下相互佩服之余更多感慨,好在往后齐心协力,更是让人欢欣鼓舞。当夜,咸阳城里摆开宴席犒赏三军,史进、武松、雷横、杨志、谢千秋同桌共饮,不醉不归。
就在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时,突然一个绿林军汉奔进来在史进耳边低语两句,史进脸上的笑意顿时散开严肃起来。众兄弟看着心知必然有事发生,当下都放下杯筷,认真看向史进。
史进听那军士说罢,遣他下去歇了,顿了一下才开口道:“朝廷的发了十万禁军,现在兵马已经到了京兆府的地界上来了,迟则明晚,必然会到,我们还需早想对策。”
“禁军十万?噱头吧!”谢千秋当下一瞪眼说道:“若是当真十万,那可有些棘手。”
“带兵之将姓甚名谁?”杨志问道。
“探马来报,说是宁州【双鞭】呼延灼为主帅,”
雷横一听,当下开口便道:“我听说过,此人乃开国功臣河东名将呼延赞之后,武艺精熟,使两条钢鞭,舞弄起来,数十人不可近身。”
“当真有这本事?”武松听得不以为然。
“大军一路而来,必然疲倦,我们整备好了,等他一来就连夜偷袭,杀他个措手不及,那厮疲于迎战,必然会一溃千里,首站挫挫他的锐气,这接下来怎地打,就好办了。”谢千秋首先提议。
史进点点头,却叹了一声,道:“计策倒是不错,只可惜,这呼延灼也不是等闲之辈,他在入境前,就在接壤的商州休整了一日,现在是兵壮马强,精力充沛之极,我们前去偷袭,只怕正好中了人家的下怀。如此能征敢战之将,须得先以力敌,后用智擒。”
史进说言未了,武松便道:“我与你去捉这厮!开国功臣之后,那有怎样,桌面上明摆着的都是当今的开国功臣。”这话里的意思大家都懂,当下五人不禁哈哈笑了。
史进拍拍武松的肩头,笑着说道:“话随如此,但也休要大意。不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一样可以取了咱们的人头。”史进这话自然是在暗射今日在咸阳吃的亏,当下众人都点点头,史进便继续说道:“还请武松打头阵,杨志打第二阵,谢千秋打第三阵,雷横打第四阵。你们在前面,四阵一队队战罢,如纺车般转作后军。我亲自带引大队人马押这中阵。我们五个兄弟上阵,休说他有十万禁军,就算他吞的下,也需副好胃口!”
史进调拨已定,众人干了最后一碗酒,就此散了席子,杨志、武松、雷横三将各回城外军中安置,史进拨了谢千秋五千人马在南门按扎,第二日,众军出营向平山旷野之处列成阵势。等候了一日,早望见官军到来。
可是,大旗上书的却不是呼延灼,却是百胜将韩滔。原来,呼延灼将三路兵马都已安足之后,便把京师领到的衣甲盔刀、旗枪鞍马,以及打造的连环铁铠、军器等物,都分至三军。在高太尉差到的殿帅府两员军官前来点视犒赏之后,呼延灼便摆开三路兵马出城:前军开路韩滔,中军主将呼延灼,后军催督彭圯。马步三军人等,浩浩荡荡,杀奔京兆府而来,故此,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开路先锋。
先锋百胜将韩滔领兵扎下寨栅,两军对阵,三通画鼓响罢,两边各有大将出到阵前。武松催马上前,踢着两口镔铁双刀,望向对阵门旗开处,先锋百胜将韩滔,也飞奔而出,到了阵前横槊勒马,指着武松便破口大骂道:“天兵到此,不思早早投降,还敢抗拒,不是讨死!”
武松没有生气,反倒是抬手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将耳朵朝向韩滔道:“你说什么?蚊子叫,没吃饱饭啊!什么东西,快快叫那什么呼延灼来,让爷过过手!”
“好大的口气!杀鸡焉用牛刀!看我生擒活捉你这伙反贼,押赴上京,碎尸万段!”韩滔说罢,拍马便冲上来。
武松本是个爱显摆的人,听了这话,二话不说,直取韩滔。韩滔挺槊跃马,来战武松。
两个斗到二十多回合,韩滔自觉不是武松的对手,对方那两把镔铁双刀来的又快又狠,实在邪乎,不禁顿感力怯,只待要走。就在这时候,背后中军主将呼延灼恰好赶到,见韩滔战武松不下,不及歇上一歇便从中军舞起双鞭,纵坐下那匹御赐踢雪乌骓,跑哮嘶喊,冲到阵前。
武松见了,待要挥刀来战呼延灼,第二拨杨志已经快马冲上前去了,杨志头也不回叫道:“武大哥少歇,看我战三百合再做理会!”说着便愈发催马而冲,挺起蛇矛,直奔呼延灼。
武松将韩滔杀退回阵中,受对方弓箭所迫不敢再前,当下便按昨日车轮战的布局自把军马从左边踅向山坡后去。
阵前呼延灼挥着双鞭迎着杨志,两个正是对手。双鞭蛇矛杀得不可开交,招式影影绰绰,只见白刃幻化成的刀花,却不见两人手里的兵刃。就在两个斗到一百五十回合之上,仍旧不分胜败之时,第三拨谢千秋带军已到,阵门下大叫道:“杨将军少歇,看我擒捉这厮!”
杨志会意,当下虚晃两招,当下便拨马便走。
呼延灼一路奔走,当下又与杨志交手百十回合,体力消耗甚重,因见绿林将帅武艺高强,当下生怕因为气力耗尽吃了大亏,便就此也折回本阵。
杨志自把本部军马一转,转过山坡后去,让谢千秋挺枪出马。
就在呼延灼进了阵中,正要排出一队弓箭手来在阵门射住阵脚,这时候,呼延灼的后军却也到了。天目将彭圯横着那三尖两刃四窍八环刀,骑著五明千里黄花马,出阵大骂谢千秋道:“反国逆贼,何足为道!与爷拼个输赢!”
谢千秋听得大怒,也不答话,当下飞马便与彭圯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