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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营的加入对于苦战中的绿林军来说简直就是雪上加霜,这一批兵马与那水营的兵马装备相似,都是集多种兵刃与一身的高级兵种。在他们的身上,有一种能够运用多种能力适应恶劣复杂环境的作战能力。
这些土营一上手并没有迟疑,而是,迅速地持着手里的长戟便冲杀过来,借着水营在前面势如破竹的势头,很快便成了一股中坚力量,加剧了水营的杀戮势头。
史进、鲁智深冲杀在最前面,两人约莫隔着十几大步的距离,都拼尽了全部的力气,想要将那些水营的官兵阻挡下来。这两员猛将各逞本事,似然犹如中流砥柱在水营的进攻洪流中勉强扎住了阵脚,可是,却还是难以扭转溃败的大局。在左翼和右翼厮杀的插翅虎雷横以及青面兽杨志,也是一般,顶着群兵的围杀,没有一点喘息之机,受伤甚重的林冲则是则是被众人护在核心,带领着众将士极力顶住敌人一拨又一波的冲击。
并不是我方的大将不善战,也不是我方的兵士不骁勇。若是非要给这场逆转一个原因,那也只能是因为对方的火力开的太猛,在他们一会弓弩,一会长戟,一会儿朴刀,一会挠钩……等等兵刃适时变换地合理运用之间,一个兵种顿时表现出了多种兵种配合之间的威力,而这种配合不再是各兵种间取长补短的僵硬配合,而是一种以各人为单位的灵活变化,这种变化是多端的,也是让人捉摸不透的。
史进注意到了这种兵种的优势所在,但是,却在厮杀中却占时没有发现他们的弱点在哪里。只是,史进在一段的被冲击中,却只有一个信条是肯定的,那就是要对这些兵马一击必杀。寻常那些打残打伤,大面积消耗有生力量的法子,在这场残酷的战争中已经不再适用。之前史进等人在木营的身上也早有体会,这伙兵马意志之坚定,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他们不会因为自己的伤残而放弃一丝一毫的斗志,反而,在伤残之后,他们都会不约而同地放弃了苟且偷生的希望,报着宁死的决心去与敌人做着最后的拼搏,而这种以生命为代价的厮杀往往都是残酷的,也是可怕的。
绿林军作为混合单一兵种已经无法应对这种多能力的兵种,再加上这伙人拼死一战的困兽精神,愈发让绿林军杀的节节溃败。
五员大将纵使有心杀敌,却在地方一波波的冲击洪流中也难以扭转大局。而在这时候,史进也第一次体会到了谢家军的威名并非虚来,而此时,即使是在公孙胜的帮助下将水营、木营、土营的三营人马射伤了大半,而此前也将火营灭掉,能够破掉五行之阵的运转,但是现在依旧杀的艰难。史进不禁在想,若是没有公孙胜的帮助,那他们又将面对着怎样的窘迫,而那时候又将会是怎样一种惨不忍睹的局面。
就在绿林军杀的越来越艰难的时候,突然那道黑幕烟云突然风云变色,急速地旋转起来,那其中的墨色越来越浓郁,黑的像将所有的光亮都收了进去一般,然后,那表层的飞沙走石在越来越急速的风速下,开始分解奔裂,大块的石头开始分解城小块的乱石,小块的又在骤风下变成沙土。过不得一眨眼的功夫,这道黑幕烟云就变得愈发浓厚起来,像是一个握紧的拳头收得越来越紧,就在半柱香的时间之中,那黑幕烟云便像是旋卷着朝着中间的空地收束地越来越紧,不过多时,便遮云蔽日的将土营的人马吞噬进去,紧接着便是水营和木营的兵马,再接着便是绿林军。所有的兵马不出多时便都处在了这黑幕烟云之中。而此刻的黑幕烟云已经不再是一道圈高墙,而反倒像是一只铁桶,就这么倒扣过来将所有的人马都困在了这儿里头。
远在金营中的谢千秋看着这一切,那只握着退兵令旗的手已经开始微微地颤抖起来了。他只能看到一团急速旋转的烟云,却看不到半点兵马的影子,那黑云像是一个巨大的龟鳖趴在战场上将所有的人都压在了里面。谢千秋不知道他麾下的兵马遇到了什么,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担忧,这种担忧来的虽然唐突,可是,谢千秋却莫名地相信自己的感觉绝对不会是空穴来风。
在黑幕烟云之中,水营、木营、土营的三营兵马被统统笼罩吞噬在了这黑幕烟云之中,他眼前顿时变得漆黑一片,而他们的身子也便的僵硬起来。这种可怕的感觉就像是他们之前刚刚冲进了那黑幕烟云中一样。他们伸手不见五指,更是看不到身边的战友,他们想极力呼喊,可是,声音刚从口中冲出来,就被骤风吹的支离破碎,听不到一点声响,双耳中只有呼呼嗖嗖的狂飙风响。
他们方才还迅疾的动作,却变得缓慢起来,像是再次回到了深海之中,空气变得稀薄起来,但是动作僵硬的犹如在海底行走,缓慢的不能在缓慢,却费力到不能再费力。
而此刻一样被黑幕烟云所吞噬的绿林军,却呈现出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来,非但体态轻盈,而却出手更是比寻常快了不止一点,最重要的是他们的耳边没有风声,平静地像是站在一片平静的海岸旁,他们的可视范围虽然有所减少,可是,却依旧能在几十大步的范围能将一起看的清清楚楚,没有半点遗漏。
绿林军虽然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同处在一个环境中竟然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效果,但是,他们却明白如鱼得水的他们根本不需要理由,只需要放手一搏,将方才所有的憋气都在这一刻释放出来。
反击的时刻到了,不需要有再多的言语,绿林军迅速从惨败的阴影中摆脱出来,都一个个挥起手里的兵刃朝着那些“瞎子老汉”一般的谢家军厮杀起来,那些腿脚不灵便,加上两眼摸黑的三营谢家军,顿时被绿林军的反扑杀的毫无还手之力,这种杀戮的快感,让他们杀的随意,更是杀的快意,完全不必顾忌伤亡,也根本就没有伤亡。
那些谢家军拼了老命也不过是将手里的兵刃缓慢地挥动着,绿林军站在他们的面前,几乎不需要太刻意便可以在缓慢中躲开,若是有些情趣的,甚至可以贴上前去,捏捏他们的鼻子,揪揪他们的耳朵,看着他们延迟而变化缓慢的表情,还有足够的时间去捧腹大笑一通。
但是,绿林军并没有太多这般的虐杀情趣,虽然知道这些方才犹如猛虎地现在变成了一堆废材,可是,却还是抓紧了机会,迅猛地反扑杀过去,一刀一个将脑袋砍了下来。有意思的是,在那些脑袋被砍掉的时候,一腔热血却随着急速的风旋而吸噬地一干二净。就连那颗脑袋也在飞旋之中变得皮开肉裂,渐渐地露出了白骨来,最后风干成一个个空空的头骨。
就在绿林军在这里疯狂地收割着谢家军的人头的时候,史进的心里却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隐痛。可是,目前来看,除了尽数斩杀,还能有别的办法么,这样的兵马,是不会投降的,这注定了他们的战斗力,却也注定了他们最后的悲壮。
此刻远在壕沟那边的绿林军阵营中,公孙胜将最后的一道法式作罢,最后看了那边黑云一眼,便慢慢地停下脚步来。公孙胜手中的木剑缓缓地垂了下来,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会心的笑意,因为他知道,这场战役,虽然还没有到最后,可是胜败已分。公孙胜微微地笑了,可是,这儿一场法术做下来,将他身子里的所有精力都掏空了,仿佛身子里再也没有了一点点力气。公孙胜脚下一软,便倒了下来。
身处近处的两个道童看见,赶紧上来扶住了,只见一道细细的鲜血从公孙胜的嘴角流淌出来,而此刻的公孙道长却双目轻瞌昏死了过去。
“来人呐!”道童有些惊恐担心地摇着公孙胜,一面充满恐惧地喊道:“道长!道长!”
公孙胜没有醒过来,但是,身在云梯上的朱武却看了个一清二楚,心里一惊,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下去,来到了公孙胜的身边,将手搭在脉搏上一瞧,只觉得不快不慢,不浮不沉,只是手少阳心包经上有些虚无,显然是精力耗尽之相。朱武心里多少有些底了,当下心里缓缓舒了口气,便拦腰抱起公孙胜来,飞奔到了中军大将中,缓缓地将公孙胜放地平躺下来,急忙叫人熬了参汤来,缓缓地将公孙胜抱起来,一点点喂下去。
有了参汤的滋补,公孙胜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便渐渐转醒过来。
还不等朱武开口关心两句,就听得公孙胜说道:“小心金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