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公元二零零零年
地点:Z国H省K市D村
很长一段时间他的记忆很模糊,很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他默默地走在荒野 ,脚下的雪咯吱咯吱的响;耳旁的风亦在凛冽的吹着,脸上是那种干裂的红,手指蜷缩着在衣袖中,隐约可见的在颤栗着,身上的衣物看起来有些单薄。那年的冬天显得格外的冷、、、、、、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喊声“二哥、二哥”,他转过头,看了看,原来是小妹在叫他,他停下脚步留在原地,远处小妹深一脚浅一脚的快速向他走来。他轻轻摇了摇头,苦笑道:“方雨,你怎么跟来了”方雨似乎有些赌气道:“我怎么不能跟,”“真拿你没办法,小跟屁虫,我只是出来散散步”
很小的时候方雨就跟在他后面,整天二哥二哥的叫,其实严格来说他比方雨大不了几个月,只是他不知道具体的生月罢了,因为他被捡到家里来了以后也只是家里大人大致推断出来的年纪。那年也是下着大雪,在十几里外的堤坝上有阵阵婴儿的啼哭声,就这样他被方雨的爸爸方连海抱回了家,并取名方东。方雨还有一个哥哥叫方俊山大他们三岁。今年二十出头,因为过早的下学早已去了外地闯荡。
“你出来怎么也不叫上我啊”方雨埋怨道,心里想我也不想在家呆着啊,净是挨吵了。方东搓了搓双手说“我只是出来散散步,没想到外边这么冷,这会也正准备回去的。对了,你怎么跑出来了?”方雨悻悻道:“作业不想写呗”“额,那好吧我们再走一会儿就回家”前边是一条小河,只是早已没有了水流,如今也是杂草丛生被白雪覆盖。一座简易的预制板桥架在河床,显得早已破旧不堪,两边砖头堆砌的护栏也已坑坑洼洼,两侧种的有杨树、柳树、还有槐树,参差不齐的远远看去像是被狗啃过的面包。方东看着远处对方雨说:“你要好好学习,将来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起码以后得说得过去啊”“切,说的你好像不用学习一样呢”方雨撇嘴道。“额,我当然也会努力,以后还要好好照顾你呢。”方东说完就不再吭声了,脑子里好像在回忆着什么,却又什么都记不起来,表情看起来有一些痛苦。“二哥,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不大好啊”方雨关心的问道。“没,没什么,我还好、、、”一些零碎的片段总是会出现在脑中,却又拼凑不出什么来。用力甩了甩头方东说道;“不早了,咱们回家吧”
话说二人回到了家却发现大门敞开,门口的狗绳也被解开了,狗子大黑不知道跑去了哪里。二人匆忙的赶紧跑回院中,发现院子里站着几个陌生男子,年纪大都二三十左右,再往里看屋内还坐着两个人,一个是他们父亲方连海,另外一个不认识,年纪看着也就四五十左右。身穿黑色大衣,头戴一顶绒皮帽子。
原来此人是H省有名的社会大哥江浩,只见他缓缓起身走出门外,看到方东眼前一亮,这孩子跟他大哥长得太像了,转眼他平静了下来,按捺住内心的激动,转身回到屋里对着方连海缓声说道;“方大哥,感谢您十多年的辛苦,孩子跟不跟我们走不强求,看他自己的意愿。”此次打扰了,说罢他摆了摆手一个年轻人掂着一个黑色背包走了过来。递给江浩,打开看看里面都是现金。江浩把背包放到方连海身旁,没有再说话,这时候方东和方雨进屋里来了,走道方连海面前轻声问道:“他们是?”方连海叹了口气看着方东说:“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十几年前的一天,我在堤坝上见到你,那时候你不到两岁,那么冷的天你裹在棉被里,我找遍周围也没有发现其他人,跟你裹在一起的还有一个纸皮袋子,里面有你的一些信息由于沾染了血迹也辨认不太清楚、、、”说到这儿的时候方东脑袋嗡的一下,愣在了原地。好半天缓过神来,喃喃道:“怪不得总是有一些片段不断在脑海闪现”只见方雨此刻也呆住了,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方连海接着说道:“他们是来寻找你的,这么多年也没有放弃过,我知道一时半会 你可能难以接受,不过事实摆在眼前”说完他起身去了里屋似乎去拿了什么,只见方连海出来手中拿着一个纸皮文件袋,隐约间还能看出有些污迹,不知是时间长了的血迹还是其他什么。递给了方东说;“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方东默默地接过颤抖的打开袋子,只见里面一张三人照片依稀能辨认出模样,照片的背后有几行字迹已经不太清楚,大意是感谢好心人收留,孩子名叫江东,因被仇人迫害,无奈将孩子放在此地、、、、、、
看到这儿方东明白了,原来这么些年脑中的片段隐约能够连接起来了。
江浩走了过来双手扶着方东的肩膀,激动地说道:“孩子,叔叔可算找到你了,跟我回去吧?去看看你的亲生父母,他们十分的想念你,因为特殊原因,他们没有办法亲自过来,他们有不得已的苦衷。”听到这里方东点了点头,内心仍有疑虑,却没有说什么。方雨因为是女孩的缘故,听到这里忍不住的抽泣起来,方东对着方连海跪了下去,叩了几下头,眼含泪水道:“爸,感谢您多年的养育之恩,我决定跟他们回去看一看,有时间就会回来看你们。方雨上前拉着方东的袖口道:“二哥,你保重,记得一定要回来”
此刻的方东内心是很挣扎的,并不是他想离开,只是很多事情必须要去弄清楚,起身他回到屋里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鞋子,然后出来跟江浩说:“浩叔,走吧”
院中几名男子给他们让开了路,走向院外,只见开过来几辆车,方东并不认识是什么车,只是看起来车不错很贵的样子,此刻路上的积雪还没有融化,好在这几台车底盘都很高。上了车方东像方连海和方雨挥挥手,眼眶红着却不敢再让泪水流出来,因为他知道以后的路,不能再有泪水,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弄清楚。
几台车子缓缓启动,留下的印记那么明显,似乎在彰显着什么,而另一边父女两人赫然双眼噙满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