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那么多做什么,还不赶紧去,别误了时辰。”
庄老挥手,让贾师父等人送她去大临山。
他走在后头,有点心疼舍出去的药丸。
大临山的考核已经准备就绪,比试场地前头摆了桌案,再前面坐了一排长老、师父,又一排得意弟子,又又两排普通弟子。
可能整个大临山的人都坐下了。
而对面的小临山,别说弟子没有位置,就是庄老等人也都是站着的。
青烟直接走到对面,站在第一排最边上。
“我是长老,你应该只是一名普通师父吧?”
她居高临下地望着最边上的人,用意不言而喻。
那名师父知道规矩,可是中字辈长老这边都看着他,他也不敢随便让位。
左右为难之际,幸好沈林替他解围,让出了位置。
“嗯,不错,大临山还是有懂规矩的人。”青烟赞许地拍拍沈林,这才坐下。
她坐下后也不消停,又去招呼老师父们。
“庄老,过来,这里有好多位置。”
中字辈的长老只能眼睁睁看她把后面一排师父和得意弟子们都挤开。
毕竟她没有破坏什么规矩,也就没理由呵斥她。
被挤开的一瓢一脸横肉,像要吃人一般。
因为提早来的,时辰未到,青烟接过小厨娘带的瓜子,开始咔咔咔嗑瓜子。
“小王,你家里没催你吗?他家可是又催了。”
青烟没点名道姓,小厨娘也知道。
他们女方家催有什么用,人家根本不想娶她,难不成还硬贴上去。
她自嘲一笑,低声道:“本来就是我们王家高攀,他不愿意也没错,我已经写信禀明父母,此生都不嫁人,一直跟着长老。”
青烟急急躲开,“你个小坏蛋,还想赖上我!”
小厨娘拉住她的袖子,笑眯眯地恳求,“长老,您就收了我吧。”
两人小声嬉笑,听得前头大临山几个长老直皱眉。
严肃正经的场合,小临山这两个人太没规矩了。
青烟不只说笑,还嗑瓜子。
她就堪堪坐在中礼和中义后面,瓜子皮总是非常不小心地飞到中老的衣服上。
中礼虽然看不到后面,却能听到她呸呸呸吐瓜子皮的声音,感受到有东西落在身上。
他自认为修养良好,不愿与一女子计较。
可当她一出现,他脸上的微笑就碎的稀巴烂。
而她现在,分明就是故意挑衅。
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极力克制着情绪。
后头的人却不知收敛,还故意拍他。
青烟拍他,“我着实高兴能为大临山尽一份绵薄之力,本想着中礼长老醒来后会提一份薄礼送给我聊表感激之情,没想到中礼长老如此客气,弄出这么大一阵仗,真是受宠若惊啊!”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前一排后两排都能听到。
大临山的弟子们不敢当面议论,心底各有想法。
他们认为救治中礼长老的方法是院长想出来的,露花毒蕈是一瓢采回来的,中义长老负责炼制解药,没想到还有小临山的功劳。
她一个女长老能做什么?
小临山都是些菜鸡,能帮上什么忙?
“胡言乱语,我要谢也是该谢一瓢……”中礼刚要呵斥,中义长老眼神制止了他。
一瓢?
青烟扫了一眼中义。
他们大临山还真是不厚道呢,连自己人都骗。
青烟越看中义越不像个好人,打心眼里以最坏的想法猜测他。
“想到长老醒不过来,我好难过好伤心,呜呜,那日我天墨墨黑就爬起来,冒着生命危险为长老采毒蕈,只盼你能早日醒来。”
她说得期期艾艾,还吸鼻子,沉浸在一股子悲伤当中无法自拔。
中礼终于转头,皱眉看着她惺惺作态的样子,不愿相信地问:“你采的?”
“嗯,人家好担心长老呢。”青烟假意用袖子抹脸。
如果此时没有一声突兀的不该出现的嗑瓜子的声音,或许他就信了。
从风拿走她手上的瓜子,提醒她戏已经演砸了。
青烟干脆不装了,手一放,露出一张精致小脸。
脸上笑得比谁都灿烂,哪里有什么眼泪水。
小临山的人好像都习惯了,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大临山的见识少,都被这女人一会儿哭一会笑的样子弄得无言以对。
她还说什么露花毒蕈是她采的,真是会说大话。
有些看不上小临山的弟子纷纷看向一瓢,等着他说出真相,打脸小临山。
露花毒蕈全株剧毒,碰到就会死,又生长在隐蔽之地,她一个考核考不过,不会御剑飞行的废柴女长老怎么可能找得到。
别说他们瞧不起人,他们只是实事求是。
大临山弟子心里笃定,都用鼓励的眼神看向一瓢,支持他掷地有声地说出真相!
“一瓢心肠好,知道我辛苦了,挖了不少竹萌犒劳我,我让小厨娘做了鲜美笋汤,至今回味,唇齿留香。”
她吸了下口水,砸吧嘴。
“中礼长老您说要感谢一瓢,我觉得的确该感谢他如此费心为我挖笋。”
中礼懵了。
我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我都不知道一瓢挖竹萌去了,我以为他给我采露花毒蕈。
中礼皱着眉看看她,又看看一瓢。
这两个人必定有个在骗他。
青烟笑看中礼一脸懵逼,叫了旁边的小厨娘。
“小厨娘,还不赶紧谢谢中礼长老,要不是他,一瓢哪肯为我们小临山挖笋呀。”
小厨娘极为乖巧,走到中礼长老面前,有礼地致谢,然后又谢了一瓢,全程笑得天真无害。
钱一凉看热闹不嫌事大,还一个劲插话。
“我也吃了竹萌,我也该谢谢长老,还有落寒、兰深、从风,你们都来谢谢呀……”
李落寒:“咸肉冬瓜笋汤,绝了!”
兰深:“佩兰国还从不曾有这么好吃的红烧笋块。”
从风:“咸菜笋丝粥配凉拌笋丝,有点多余。”
前四个都很给力,到了最后一个。
青烟嫌弃从风拖后腿,没有起到足够的强调作用。
她猛地站了起来,掐着腰,指着从风脑门气呼呼道:“那你还都吃了!”
一碗粥,她只分食了一小点,不够吃。
从风:“弟子不能拂了师父的心意。”
他们师徒几个一唱一和,大临山的几位长老脸色就一阵青一阵白。
尤其是被指指点点的一瓢。
他诚心找毒蕈反而被戏耍,此时又在那么多师兄弟面前被嘲笑,颜面尽失。
一瓢嘴角抽搐,恨不能当场掐死她。
中礼见一瓢半句不敢反驳,心知自己被骗,怒瞪着他。
“一瓢,你竟敢?”
一瓢咚的一声跪下,肩头落了瓜子皮也不敢动,心里恨死青烟。
大临山不明真相的人本来还等着一瓢打脸小临山,没想到他突然跪了下来,几位中字辈长老面色各异,反而是小临山的人都一脸得意。
难道一瓢师兄骗人的?露花毒蕈真是女长老采的?
锣声响起,打断了这边的喧闹。
一位师父正准备上台宣布考核开始,频频闭关的院长突然飞了过来。
“简直胡闹!”
陆总一得知考核之事就立马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