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吃完再走吧。”
青烟知道他们急着回去,余光瞥见从风脸颊熏红。
本就是妖孽一般的存在,现在脸红扑扑的,眼尾也泛着红,随便看一眼就能把人魂给勾走。
薄唇颜色更深更艳,像熟透了的樱桃,让人想咬一口。
不能看!
不能想!
青烟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你怎么回事,喝汤又不是喝酒,怎么还醉了?”
想逃避我检查功课也不用装醉吧。
青烟刻意不看他,转头去和小厨娘说话,就问她会不会做萝卜丝墩子,她想吃。
钱一凉盯着小厨娘越加饱满的身材,有点食不知味。
以前看她只觉得她黑,自从上次抱过她的腰,撞到她那里,现在看她只觉得她软。
哪儿哪儿都软。
小厨娘一开始还能保住注意力在长老身上,听着长老分享做油墩子,后来发现他一直在看自己,一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烧红起来,最后羞窘地落荒而逃了。
钱一凉不知道她为啥要跑,跟青烟说担心小厨娘晚上走路不安全,就追了出去。
想到要交心得体会,李落寒三人早就没兴致吃饭了,见他跑了,他们也找借口溜了。
一桌子狼藉,小厨娘跑了,弟子也跑了。
青烟突然发现,竟然要她一个人收拾善后。
下次,她再也不要在小楼里聚会了!
最近发生太多的事,李落寒四人只记得要尽快看完藏书阁里所有的功法,早已忘记看完要交心得。
青烟一提,四人心照不宣,直奔藏书阁,各占据一个角落,准备写心得体会。
李落寒写完标题四个字就卡住了,急得满头大汗。
本想去参考一下从风,却见他伏在案上沉沉睡着,也就没去打扰。
至于兰深,他在案前正襟危坐、凝眸沉思的认真模样,着实有些严肃。
最后他跑去看钱一凉。
“喂?你怎么写得这么快?”
只见他案上摊了十几本功法,每本都打开着,脖子高高抬着,眼观四路,奋笔疾书。
“可不是,也不看看本大爷平日里多用功,哪像你。”钱一凉得意洋洋。
李落寒看他写的内容,其中一句颇为眼熟。
“你抄?师父说了不能抄。”
钱一凉立即用手挡住,“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抄了,我这是引用,比如说我觉得这句好,我不就得把这句写上去吗?要不然师父怎么知道我在说哪句好呢?”
抄一句就说这句非常有深意,再抄一句又说这句感觉甚妙,令人醍醐灌顶,看得李落寒哭笑不得。
他觉得此方法不着调,却又无法否认钱一凉的说法。
许是真的写不出什么感悟,李落寒明知他不对,竟也学着他的做法,夹杂一点朦胧的所思所想,熬了一夜,终于完成了。
三个人几乎都没睡,到了卯时二刻,又赶去山腰小楼背箩筐上山。
青烟大清早就去大临山,参加季度例会,然后去库房和司会喝茶聊天。
司会告诉她小临山养的猪出栏了,他们自己吃不掉,他找了条路子可以把一部分的猪卖掉,然后买鹅上山。
“鹅好啊,听觉敏锐又凶悍,可以看家护院,比狗子还厉害呢,还可以做烧鹅,不知道大娘烧鹅怎么样,赶明儿问问她……”
前半部分真的很认真在分析养鹅的好处,后面就偏了。
司会喜欢听她说话,也不打断她,两人聊烧鹅聊到中午。
李落寒照旧给青烟带了最新鲜的剪鬼竹。
钱一凉本可以不爬山,但是悠闲了一段时间发现自己不合群了。
同为特招弟子,他们三个吃住一起,任务一样,他就成了孤独寂寞被组织抛弃的独行侠。
然后他就觉得没劲,私底下讨好老师父换到了临西院舍,每天按时起床来爬山。
不过他对自己要求不高,慢悠悠权当锻炼身体,下山时捡几片树叶子,捡了几颗松子回来。
他用松子逗弄松鼠时才发现少了一个人。
“咦,你主人呢?”
兰深坐在院中石凳上闭眼运气,听到声音睁开眼。
“他昨晚就没回院舍,难道还在藏书阁写心得?不会吧,写得比我还慢。”李落寒觉得不可思议。
他已经写得够慢了,平时做什么都很快的人怎么落后那么多?
“回去看看!”兰深惊觉事情不对劲。
三人不约而同想到从风受伤昏迷之事,快速赶到藏书阁,人果然还在。
“不是吧,昨天他就这么趴着。”李落寒傻眼。
“趴了一天一夜,动都不动,不会是……”
死了吧?
钱一凉悲从中来,如丧考妣。
兰深瞥了这两人一眼,嘴角抽了抽。
他走过去,推了几下,从风才悠悠转醒。
“你没事吧?”兰深语带关心。
从风觉得心口有些热,却没有不舒服,笑着摇了摇头。
“你睡了整整一天,真的没事吗?”李落寒探手碰了一下他的额头。
伤愈后他偶尔还会高寒高热,李落寒担心他复发。
“谢谢。”从风见外头日正当中,“现在什么时辰了?”
“呀,马上要吃午饭了,你的心得还没写!”钱一凉指着他空空如也的桌子。
从风拿起一旁的一本古籍,翻动中抽出夹在里面的一张纸,原来他早就写好了。
钱一凉还想嘚瑟一下,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
“你什么时候写的,我昨天看你就趴着在睡觉。”李落寒问道。
“大概几个月前吧。”他也没特意记。
几个月前?那会儿他不是还在养伤?
兰深觉得难以置信。
“你受伤前就将所有功法都看完了?”
从风不置可否,“走吧,去找师父。”
那么早就写好了还装得跟他们一样,跑来这里熬夜?钱一凉觉得从风这小子有点小心机。
他不会跟自己一样,担心不合群吧?
四人刚出藏书阁,就看到怒气腾腾从大临山往回走的青烟。
只见她一脸恼火,边走边对着两旁的草木施以阵法。
不知为何,原本是加速植物快速生长的阵法,此时竟成了催命符。
凡是所到之处,竟都成了枯树枯草。
山涧冻结,雀鸟无声。
连藏书阁门前刻字的石头也被瞬间化为齑粉,纷纷扬扬。
钱一凉躲在角落里,满眼崇拜,“啧啧啧,你们看到没?”
从风等人站到他身后,不太愿意却也不得不蹲下身子,以免被发现。
虽说他们没有犯事,可师父此时心情不好,若是被发现,指不定和那无辜的石头一样下场。
“是谁说咱们师父修为低下,通不过基础部的考核,连筑基也没达到的?”
“瞧瞧,瞧瞧,学院里哪个筑基有这功力?捏石头比捏面粉还轻松。”
“师父本来就不是一般人。”兰深难得说了不少个字。
从风嗯了一声,转头看了兰深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