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天了,这里还是无人问津。她,这一次果然又被抛弃了。
就像十七年前一样,被人仍在了开满血色曼珠沙华的坟边,好不容易有一双手将刚出生的她从花丛中抱起,这十七年后,却又是如此。
这十七年,笑过,哭过,爱过,恨过。也是满足了。
十七天前,他说过,说得那么轻,那么冷:“我不会让一个清白的人在这样一个地方带上十七天的。”
她骗自己信,只要人不是她杀的他就一定会知道的,一定会给她清白,便毫无畏惧从容的进了那个将要囚禁她的“牢笼”里。
可她也并不是真的信,只是一时的麻痹自己而已,她怕,但习惯了。
十七天快过去了,望着窗外模糊的余光,她知道,今天过去,她便再也出不去了,在这样一个破旧而严密的房子里度过终生。还是,他会亲手了结她?
头上的发簪微松了些,她习惯性的抬手一扶,谁知还是不稳掉落,只见那簪子通体碧绿,簪身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彩凤,簪头一朵雪莲悄然绽放,还有一个莲花子似的吊坠,端的是飘雅出尘。
她痴望着,这个名义上的定情信物也该毁了,但又怎么忍心?
突然脚步声传来,她连忙弯腰拾起地上的发簪快速插在头上,然后贴在门边屏气凝神的守候 着,生怕一个声音就会把外面的人吓跑。
“鹤雨之,你让我很失望。”门外的声音传来,失望?最失望的应该是她。
她苦笑,向后退了几步:“你不信我。”
“这几年,你伪装的很好”门被推开,一个白衣黑发的男子,衣发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紫色眼眸散发着 血腥般仇恨的力量。左手持剑,站立在门外。剑身玄铁而铸及薄,透着淡淡的寒光,剑柄为一条紫光血龙雕之案,显得无比威严,剑刃锋利无比当时真正的刃如秋霜。
落日风轻云淡,阵阵寒风,奈何却吹不开心中寂寥?
“鹤雨,若有来生,不要再一次负我”当他毫不犹豫的用手中利剑刺穿她胸前时,她说出了藏在心里十七年的话,再不说,真的就没有机会了。
被遗弃在这里怎比死在他手里好,起码可以对他说出自己的真心话。
嘴角一抹笑,她了无遗憾的倒在他的怀里。
今生,无悔了!
十七年,冢边哭婴;十七年,剑下亡魂。
他右手紧抱着她的尸体,不动一下。世界便静止在此时,一幅唯美的画面悄然出现。唯一的生命,是她生前期许的落花。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流水无心恋落花。也许飘落的落花终究是一个错误,凄美的爱情也许就像凄美的落花,终究是美丽的相遇而已,再美丽的爱终究也有凋零之时,正像没有不不飘落的烟花。
她爱花,尤其是昙花,昙花一现,如同她的一生,如同他对他所谓的爱。
好久以后,他松开了手把她跌落在地,轻声回答:“我们之间,没有来世。”
突然间,忽然一道紫光铺天盖地而来,那光刚过只见一条电光绵延于重重叠叠的阴云之中,仿佛一条饥肠辘辘的巨蟒,那蟒张嘴一声巨啸。刹那间,一串又一串的雨点,铺天盖地地倾盆而下。
他知道,现在是回不去了,于是弯腰横抱起她,绝情的从屋里扔出,而自己却躲在屋檐下看着她在雨中滚动几下便面朝苍穹。
雨更大了,如注而下,和他一样绝情的浇着,须臾,她身上的血迹被冲刷掉了,她的尸体也慢慢隐去,最后,只剩下那只发簪了。
如此,雨才小了下来,像达到目的一样又瞬间停了。
他走了出去再也没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