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店的结构还算坚固,所以在地震中得以保存下来,一路上,萨斯看过了太多倒塌的房屋,原以为自己的行李应该拿不了了,没想到还是可以取回的。此时旅店虽然没事,但店门口还是徘徊着一些心有余悸的住客,没有返回旅店。
萨斯拿回行李,也选择了退房,他打算回家看看。他先是给妹妹打了个电话,妹妹在学校,说了两三句,得知对方安好,也就放心了。收起手机,萨斯有些担心母亲,还是决定回家看看。
让玛蒂带着行李,萨斯带着玛蒂回到那熟悉的小区,小区整体受损不太严重,毕竟是低矮的居民楼,但也还是有一些居民楼的墙体出现了裂缝,在离居民楼不远的空地处,有一个帐篷群,大概是那墥居民楼的住户了。其中也许会有萨斯熟知的人,但萨斯无心攀谈。他先是从楼下往上望去,此刻家中有昏黄的亮光传出,也许是那盏旧油灯,或是备用的蜡烛,反正电灯是罢工了,在赶来的路上,已看见非常多倒塌的电桩,线路不大可能保留下来了。
萨斯忐忑地上楼,敲响熟悉的房门。
“稍等一下,马上开门。”母亲的心情似乎还行。
咔哒,门开了,看到是萨斯,多勒丝的笑脸瞬间沉下来。“回来干什么?我不是要你滚蛋了吗?”
萨斯沉默了一下,转身就走:“没事,看到你没事就放心了。”
桌上准备着两人份的晚餐,萨斯是没机会再吃一次母亲亲手做的饭了。关门的时候,萨斯没有看见多勒丝的手在抖,玛蒂也沉默地跟在他后面。直到走出小楼,玛蒂才轻轻地说:“你这是和你妈闹什么矛盾呢,道个歉不就完事了,母子没有隔夜仇啊。”
“我给她丢了人,她不认我了。”萨斯挥了挥手,“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
“那接下来去哪里?”萨斯退了房,玛蒂以为他是要回家了,没想到这又没了着落。
“解灵教教堂。”
解灵教的教堂素来是有准备一个地方可以供无家可归的人们暂时休息的,如果是有家而不能归的人们来此,还会有教堂的人提供帮助,比如帮忙调解矛盾啦,帮迷路的孩子寻找家人啦,诸如此类的杂事。也幸亏如此,萨斯可以在这里小住两天等待启程。
萨斯算是在解灵教圣职人员中出了名,所以他的到来他们并不意外,有人已经去通告神父了。萨斯环顾一周,今日来教堂避难的人真不少呢,到了晚上他们就是自己临时的邻居了。
“萨斯,我正想找你呢。”神父爽朗地笑着,“我们可能要提前启程了,我有消息,城东的罗萨河上游漫溢了,很快会到我们下游来,到时候城东的路就走不了了,所以我们明早就出发。”
“为什么不今天就走呢?我的事情已经全部处理完了,今天就可以走的。”
“我这里在寻找一个路上保护我们的佣兵团,不仅近三城之间的那些野兽很危险,北方几个正在战争的邦联也是我们的必经之路,我们这趟出行并不会太顺利。”神父叹了一口气。
“行,那我今晚就在教堂小住一晚了。”
神父沉吟片刻说道:“跟我来。”然后领着萨斯进了后院,这里是圣职人员的居所,他找了一个空房间给萨斯和玛蒂两个人,“你们今晚就睡这吧,好好休息,路上我们大多时间是要风餐露宿的,现在就不要折腾自己了。”
萨斯简单梳洗一下,然后两个人盯着这张单人床大眼瞪小眼。最终玛蒂想想未来的食物,还是败给了萨斯,拎着一个睡袋去对付了。修道院的生活很简朴,所以这单人床并不是非常舒适,萨斯花了好一会儿才入睡。
第二天一早,天还只有蒙蒙亮的时候,神父叩响了萨斯的门。最先醒来的是玛蒂,她去推醒萨斯,示意他开门。“唔,这么早就要出发了?”萨斯还在揉搓着眼睛,给神父开了门,神父进门的时候带进一股冷气,令刚醒来的萨斯打了一个寒噤。
“收拾收拾东西,我们立刻出发。”神父有些急切,“我昨晚已经联系好了一个佣兵团,他们今天出发,运输一批货去北方的钢铁城,我们跟着他们一起走。”
不到十分钟,神父带着萨斯和玛蒂已经来到了城北门。清晨的北门很是冷清,出城的只有少许人,这时候一队正在等候检查的车队就很显眼了,神父和萨斯下车,玛蒂跟在后面。神父有些意外,问萨斯:“她不是来送你的?要跟着一起去?”
玛蒂在后面戳了一下他的后背,萨斯想了一下,对神父说:“这是我昨天捡的一个孤儿,她在赫尔城无依无靠的,我只好收养她了。”玛蒂暗暗翻了个白眼,然后狠狠地揪萨斯后背的肉。
萨斯这样说了,神父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说:“路上她产生的费用你要自己负责。”
教会能替萨斯出他自己的钱,萨斯还是挺高兴的,玛蒂一人的旅费,萨斯还是可以担负起的。这时候,神父与一个身穿户外运动装备的男子交涉,听谈话内容,是在谈玛蒂加入的事情,萨斯也了解到,这就是他要相处三四天的佣兵团长。在这三四天内,他要听从这个中年的安排,才能保障自己的安全。
“这个‘渡鸦’佣兵团在赫尔城也是小有名气了,据说团长是北方某城退役的士兵,至今还能获得一些军中信息,在北方诸郡开战以后,他就开始做佣兵团,专门走南北一线,常能避开主战场,甚至能护送客户穿越一线,所以赫尔城的一些大客商需要北运物资,都是找他们。我这次有幸联系到他们,也是借了托尼家的关系。”
车队先于他们出了城,人的出城,相对来说就没有那么麻烦了,守卫看也不看就放他们出去了,货物则是收了好一笔出城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