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匆匆往自己住的地方赶去,还未到门口,就听到孩子凄厉的哭声传来,加紧步伐往前走,孩子的哭声也越来越大,院内长满青苔的石头路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孩子,细长的鞭子还在不断地落下,孩子脸上满是恐惧,锦瑟见后心里一颤,疯了似的撞开行刑的人,扑到孩子跟前,“翠平,翠平,”锦瑟不停地叫着。
“则成哥哥,你回来了,真好,我就不用挨鞭子了,”翠平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几分笑容。
“哪里来的狗东西,来人给我继续打,打到她说出余则成在哪里来为止。”锦瑟猛的一抬头,就见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女孩朝仆人叫嚷道,原本纯真的脸上布满了狰狞,又看到女孩身后站着的其他三个孩子,锦瑟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女孩是华瑶夫人的女儿,萧家二小姐萧蝶儿,听到自己的娘亲受了委屈,是来找锦瑟兴师问罪的,没有等到锦瑟,心里一阵恼怒,于是将矛头指向了平日里与锦瑟最要好的翠平,看见三个孩子冷眼瞧着,锦瑟一阵心寒,翠平是跟他们一起被卖进萧府的,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冷漠。
深吸一口气,锦瑟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我是余则成,请您不要打翠平了,则成甘愿领罚。”说着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萧蝶儿看着眼前这个温和有礼,模样俊秀的男娃娃,心中的怒火消了大半,“你是余则成?那你为什么要顶撞我娘亲?”
“二小姐,那我问你,你明知道顶撞你娘亲的是我,为什么还要打翠平?难道是翠平顶撞的三姨太吗?”直视萧蝶儿的视线,锦瑟眼里冒出嗜血的光芒。
萧蝶儿缩缩脑袋,心虚道:“他们说那个死丫头平时跟你最要好,只要往死里打她,你就会出现。”
锦瑟将视线恶狠狠地瞪向三个孩子,迅速站起来从仆人手中夺下皮鞭,走到三个孩子面前,孩子们一见吓得连连后退,“现在知道害怕了,为什么要告状?为什么看着翠平挨打要袖手旁观?”话音刚落,挥起手中的皮鞭向孩子甩去,
“这一鞭,是叫你们不顾手足之情,这一鞭是告诉你们什么是仁义,最后一鞭是警告你们,翠平今日所受之苦将来你们也会受到,并且只多不少。”抽完三鞭子后,锦瑟走到翠平跟前,轻轻将她抱起,刚要离开,
“慢着,余则成,别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如果你不去招惹华瑶夫人,翠平就可以不用挨打,这一切都是你害的。”挨打的女孩冷冷地说道,锦瑟对这女孩印象并不深刻,只是知道她叫初珍,
初珍的话犹如一把利刀刺入锦瑟的心,是啊,自己要是不去惹怒华瑶夫人,翠平就不用受苦了,锦瑟内心愧疚不已,“初珍姐姐,别这么说则成哥哥,翠平谁都不怪。”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锦瑟看着翠平苍白的面庞再也忍不住,痛哭起来。
“哥哥,别哭,翠平不疼。”翠平伸出小手给锦瑟擦泪。
“翠平,别说了,是哥哥对不起你,哥哥这就给你个交代。”说着轻轻将翠平放在地下,走到萧蝶儿的面前,扬手就给了她一个重重的耳光。
“这一巴掌,是替翠平打的,是为你小小年纪是非不分,草菅人命。”趁着萧蝶儿还没有反应过来,又是‘啪’的一声,“这一耳光是为你骨子里的恶毒,你跟你娘、你兄弟一样,外表光彩艳丽,骨子里却不知是多么龌龊不堪,最后一耳光,是我临死前送你的礼物。”说完就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惩罚的到来。
萧蝶儿如同呆了一般,等锦瑟打完自己后,才开始哭起来,周围看热闹的仆人这下着急了,连忙去哄这位小姑奶奶,陪在萧蝶儿身边的大丫鬟喜鹊指使几个仆人将锦瑟架起,开始抽锦瑟的耳光,“啪啪啪”耳光声响起,锦瑟连连冷笑,破口大骂道:“好一群不要脸的狗腿子,把别人当成自己生命的主宰,你们就是猪狗不如的畜生,冷血动物,”
感觉自己的衣摆被人扯了一下,就听见:“二小姐,我求你放了则成哥哥,这样会打死他的。”翠平一步步朝锦瑟爬来,石头路上斑斑血迹,翠平衣服被磨得破破烂烂,小手也变得血肉模糊。
“翠平,莫求她,你好好呆在那里别乱动。”锦瑟感到脸上火辣辣地疼,咬着牙吐出一句话。
听到萧康的描述,萧敬远握笔的手停顿了一下,“哦?那孩子果真那么大胆?连华瑶夫人都不怕?还把二小姐给打了?”萧康擦擦额头上的汗连忙点头称是。
“倒是个有勇气的孩子,重情义,只是太鲁莽了。”萧敬远自言自语道,“也罢,我去走一趟吧。”说着就朝门外走去。
还没走到院子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句“狗奴才,就算你不打我,你也还是萧家的狗,是一条仗势欺人的狗。”
“小姐,不如把这个奴才弄成人彘丢到猪圈去?”
萧敬远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谁给二小姐安排的奴才?”萧康也是很无奈,悄声道:“老爷,您又不是不知道,这几年华瑶夫人都是自己挑人来伺候少爷、小姐。”
“哼,她可真是能耐啊。”冷冷的丢下一句,疾步踏入院中。
萧蝶儿一见萧敬远走进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萧敬远径直走到喜鹊面前冷冷说道:“萧康,教唆主子为非作歹,该如何处置?”
“回老爷,男的受宫刑送入宫中,女的送入军营当军妓。”萧康一丝不苟到。
喜鹊脸色变得苍白,又听见萧敬远说道:“大哥军营正好缺人,就把这丫头送过去吧。”顿时大眼里写满了恐惧,知道自己完了,瘫倒在地上哭了起来, 。
“老爷,喜鹊知错了,喜鹊只是为了保护小主子,没有别的意思,老爷,求你饶了我吧。”
就在此时,一个小厮匆匆跑到萧康身边耳语了几句,萧康脸色一变对着萧敬远道:“老爷,华瑶夫人来了,您看、、、、、、”“来的正好,倒省得派人去请。”
华瑶夫人依旧保持自己的那份镇静,但是看到萧敬远的那一眼,心一下子慌乱,连忙走过去行了个礼“给老爷请安。”见她副模样,萧敬远心里一阵厌恶,“你来的正好,看看你自己给蝶儿挑的什么奴才,教唆主子为非作歹。”
华瑶夫人娇媚一笑:“老爷,喜鹊是个知礼的孩子,她教唆主子为非作歹的事,妾身可是不曾听说,倒是那个不要脸的贱蹄子天天以下犯上,老爷应该教训她才是。”说完将手指指向锦瑟。
萧敬远像看怪物似的盯着华瑶夫人瞧去,伏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个丫头是你从万春楼里带过来的吧?我先前还没有注意万春楼的老鸨能把姑娘教导得如此知礼,夫人这一说让我想起来,你跟她可都是另有高人教导,那人才是你真正的主子吧?”
华瑶夫人感觉自己的力气似是被抽干了,尝试着开口却发不出声音,手指将帕子攥得紧紧得,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却于事无补。
“萧康,吩咐下去,将三少爷与二小姐交给大夫人抚养,华瑶夫人身患重病,遣到城外的庄子上养病。”
萧敬远刚说完似是想到了什么,又道:“把则成跟翠平送到我房里,请胡太医来诊治,将其余三个孩子打发出去,我们萧家养不起这种不顾情谊的畜生,华瑶夫人找来的奴才,女的送到军营,男的送入宫中。”
萧康连连称是,立刻就吩咐起来,锦瑟闻言刚要一笑,却抽动了伤口,忍不住呲呲牙,翠平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