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来到县衙大堂,李玉生正和李县令说着话,王二牛一见到李玉生,感激之情油然而生,忙上前去见礼,李玉生微微一笑,说道:“爹,他就是刚刚跟你说的王二牛。”
李县令打量一阵,看他身体壮实,满意的点点头,说道:“王二牛,听说你还有两下子,不如耍几招来看看。”
王二牛连忙躬身说道:“小的确实是会些拳脚,不过哪敢在华恩公面前献丑。”
李县令哦了一声,对华辰更是刮目相看。
“华公子也是武术出身?”
华辰谦虚几句,李县令哈哈笑道:“自古英雄出少年,你在一盏茶的功夫将那些农夫都给打发了,我实在佩服得紧,没想到你还会武术,如此甚好,你们两个就切磋切磋。”
二人也不好违抗,只得摆起起始式,华辰道:“王大哥,请多多留情。”
王二牛早就见识过华辰的武功,哪敢承受留情二字,忙不迭地说不敢不敢。华辰双手一圈,跳到王二牛身旁,王二牛脚下一扫,二人便斗了起来,华辰使一招开山断崖,将王二牛逼退,王二牛以退为进,拳风向华辰扫来,华辰矮下身子接着一招横扫千军,王二牛跃起身子,跳到华辰右侧,攻华辰右肩,华辰骤然伸出右手,圈住王二牛打来的手臂,左手变掌为拳,正中他小腹。
王二牛中了一掌,身子退后半步,华辰不等他有喘息机会,双掌直取他双肩,王二牛本来就只是乱七八糟的学了一些拳脚,哪里顶的上华辰修习的无相天书,刚刚站定,又被双掌击中,又退三步,华辰连连进击,王二牛顾此失彼。
堪堪斗了二十几个回合,王二牛几乎就打不到华辰,华辰接着又使一招波涛汹涌,双掌舞动,越来越快,王二牛几乎都快看不清他的手掌,逼得连连后退,几步只见便退到墙角,右手伸来格挡,左手从右手下钻出,拍向华辰胸口,华辰心念一转,双掌停住,也不反抗,砰然一声,胸口中掌,宁采薇心中大奇,华辰这招波涛汹涌明明可以打到王二牛,可他为什么却让王二牛打了一掌?华辰后退几步,抱拳说道:“王大哥真是好功夫。”
李家父子却是大声叫好。王二牛自知是华辰想让,忙还礼自称惭愧。
这时只见一个门丁走过来说道:“老爷,少爷,夫人叫我们去大堂吃晚饭了。”
李县令哈哈大笑,走过来拉着华辰和王二牛,说道:“走,我们去好好喝几杯。”
说着,他自往前去,其余人等跟在后面,宁采薇走到华辰身旁,有些不悦,轻声问道:“大师兄,你刚刚明明能打赢他,为什么要认输的?”
华辰看着宁采薇那轻嗔薄怒的样子,呵呵笑道:“师妹,我们只是随手比试一下,总不能咄咄逼人,让别人出丑吧?”
宁采薇虽然明白其中道理,但是看着自己的大师兄被人打败,心中着实不爽,当下也不多说,嘟着小嘴,走上前去。来到大堂,只见白素素已坐在桌旁等候,她一身素雅白衣,脸上隐隐透着淡淡忧伤,却不怎么说话。
王二牛本是农家大汉,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丰盛的饭菜,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与这些达官贵人同桌而食,只是站在那里,拘谨着不敢坐下,直到李县令吩咐之后,才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
李县令喜不自胜,吩咐下人拿些好酒出来,盛情款待,让下人倒了满满地四大碗酒,说道:“玉儿,不错,我经常教导你择善而交,今天你给爹找了这么好的两个帮手,真是太好了,来快敬他二位两杯。”
华辰一怔,心想莫不是李县令要将自己留在县衙给他当帮手?
李玉生却不敢端起酒碗,不时地偷看父亲几眼,李县令顿时醒悟,哈哈笑道:“玉儿,爹今天准许你喝酒了。”
李玉生大喜,端起酒碗,起身敬道:“华兄弟,王大哥,南山县就缺你们这样的人才……”
华辰忙端起酒碗起身说道:“李老爷,李公子,我无德无能,怎配做县令的帮手,再者,我与师妹只想……只想自由自在,浪迹天涯,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
说着与宁采薇深情对望一眼,宁采薇又是惊喜,又是羞涩,忙低下了头。
李县令略略有些失望,怔怔地看了他二人一阵,复又哈哈笑道:“华公子,好男儿自在四方,既然你如此说,我也不会强留的,若是你们不想走,随时欢迎你们在这里住下。若是你们要走,知会我一声,让玉儿送你们一程。”
华辰心下感激,说道:“多谢李老爷成全,我先干为敬。”一仰头,咕嘟咕嘟将一大碗酒喝了个精光,李县令和李玉生看得眼都直了,都没想到他小小年纪,不仅心性豪爽,竟然酒量也如此厉害。
李县令、李玉生和王二牛,都拍手叫好,宁采薇看着自己的大师兄受到众人的赞赏,心中也自是一番喜悦。
三人也都将酒喝完了,不过李玉生看似平日里很少喝酒,一碗酒下肚,脸上红扑扑的,已经开始甩脑袋了。李县令看华辰这等酒量,不免好奇,问起华辰喝酒一事,华辰道:“我生来便得了寒疾,所以从小喝酒镇寒,让各位见笑了。”
李县令不可置信地哦了一声,询问华辰病情如何,华辰如实相告。说道:“我体内寒疾,找了很多郎中看过,都不知道病理,没法治疗,现在也好,只要有酒,就不会发病。”
他怪病缠身却能如此豁达面对,李县令心中又是一阵佩服,当下也不再多问,继续喝酒,李玉生酒量较浅,喝了两碗就扑在桌子上了,白素素有些担心,说道:“老爷,以后还是不要叫玉儿喝酒了,你看他现在都醉成这样子了。”
李县令哈哈笑道:“两位不要见怪,我从小就让他读书,不让喝酒习武,所以量浅不能尽兴,失礼了。”
华辰忙道:“饱览诗书,将来做个国家栋梁,赛过我们一事无成好。”
李县令呵呵一笑,三人又喝了些酒,这才散席,李县令吩咐白素素先回房休息,他还有些公务要办,于是去了公堂。华辰自小饮酒,现在的酒量一般人怎么能比,回到房中依然清醒。
两间房,只隔着一堵墙。
墙的这边,华辰靠在一颗柱子上,想着“自由自在,浪迹天涯”。墙的那边宁采薇坐在床上,想着华辰今天所说的话,是真的吗?大师兄真的能跟我一起浪迹天涯吗?
残月渐渐升起,他们两个却各怀心事,不能睡去。
“咔、咔、咔……”
有人踩在瓦片上的声音,几乎同时,华辰和宁采薇打开窗户,朝远处看去。
那个身影,依旧是那个身影,怔怔地站在昨晚上出现的地方,面朝东厢房,怔怔出神,华辰和宁采薇伸出头来不解地对望一眼。
呼……
风打衣袍的声音,那个身影飘然向东厢房的方向飞去。华辰道:“师妹,我们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