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小河旁边,只见两个放羊的牧童,横尸躺在河岸,满脸是血,有一个牧童连半边脸都已不见了。东凡走过去看了看两个牧童,并仔细检查了两个牧童的伤口,说道:“庄主,这两个牧童应该也是遇到了狼,被狼咬断了咽喉而死。”
那个报信的仆人连看都不敢看一眼,吓得直哆嗦,说道:“牧童本来已经把羊群赶进羊圈里面的,他们说丢了一只羊崽子,要去找,可是去了半天都不见他们回来,我就去看看,没想到,来到这里就看见他们两个躺在那里。”
那仆人话音颤抖,把脸别在一边,害怕看见那狰狞可怖的场景。
宁采薇平日里虽然杀过猛兽,但从来没有见过死人,现在心里也有些害怕,不敢再看那两个牧童。
华辰平日里就是慢性子,对着这恐怖场面,倒也没有什么感觉。而李来贺早就吓得躲在阿萨的背后。
李牧山走到那两个牧童身边,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阿萨,你回去找两个人来,把他们抬到后山安葬了吧。”
宁东凡面色冷静,说道:“庄主,事不宜迟,我便去羊圈安排去了。”
李牧山说道:“如此就劳烦先生了。”
宁东凡道:“我们三人承蒙庄主收留,寄居庄上也有十二年了,庄上有事,当然是义不容辞。”
说着拜别李牧山,独自朝着羊圈方向去了。
华辰等人也随着李牧山往李家庄方向走去。
李来贺早随着阿萨跑到了前面。
宁采薇有意无意走在华辰身边,不知道是恐惧使然,还是习惯,一不小心就擦在了华辰身上,又忙挪开一点。
华辰瞥了宁采薇一眼,心里一笑,说道:“师妹,其实呢,你平时是最勇敢,最厉害的,今天这种场面呢还是挺恐怖的,人要是一害怕啊就会找同伴,也是天性使然嘛……”
宁采薇心中一急,脱口说道:“谁害怕了,你才害怕呢。”
华辰诡计得逞,哈哈笑道:“师妹,我可没有说你害怕啊。”
宁采薇顿时反应过来,知道自己中计,被师兄说自己是胆小鬼,但是话已说出口,直气得俏脸通红,说道:“你……你……坏死了。”
说着气嘟嘟的就走到了李牧山的身边。
当晚宁东凡点了几名庄上护卫,来到羊圈旁边,守到午夜,也无动静,宁东凡嘱咐了护卫几句,独自来到羊圈旁边的一个大石上,那大石十几丈高,站在上面,通过进城的大路可以看到外面的一线世界。
清风徐徐,撩动着这茕茕孑立的身影。
月光清清,照不透这颗流离失所的心。
宁东凡一手背在身后,一手缓缓张开五指,然后回笼,紧紧的握在一起,好像做了一个天大的决定,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幽光,嘴角扯出一条似笑非笑的弧线。
就这样,
静静地,静静地,
看着远方。
到第二天早上,红日东升,宁东凡和几个护卫仍然没有发现任何狼群,连狼的气息都没有闻到,更别说看到什么狂狼。
又等了一阵仍然没有异动,这才收工回去。
“什么?少爷和华辰采薇都不见了?”当东凡回到庄园,来到书房准备报告李牧山的时候,忽然听见书房里面李牧山焦急的声音。
里面一个仆人战战兢兢的说道:“是的,庄主,昨天晚上少爷,华辰他们都各自回房间睡觉,今天早上我去叫他们起床的时候,却半天听不到他们的声音,我第二次去的时候,怕他们出了什么事情,于是我就推门进去看看究竟,可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废物。”李牧山平时对仆人向来很好,可是在这紧要关头,三个孩子都不见了,要是遇到狂狼,那还了得。
宁东凡听到自己徒弟和女儿都不见了,忙走进书房,问道:“庄主,少爷不见了?”
李牧山皱着眉头,焦躁不安,说道:“这个畜生,整天给我惹事,还有华辰和采薇都不见了,哎,我一想起那个牧童我的心里就慌乱烦躁,你说如何是好?”
宁东凡道:“庄主不必担心,可能三个孩子又出去哪里玩了。”东凡虽是这么说,但是自己女儿和徒弟都不见了,也不得不担心,忙建议李牧山庄主派人去找。
李牧山平时不喜欢自己的儿子,但始终也是骨肉之情,忙派了庄上护卫去找,宁东凡平时遇事冷静,但这次,他早已经呆不住了,告别了李牧山以后,便出门往街上走去。
※※※※※※※※※※※※※※※※※※※※※※※※※※※
李来贺他们走出牧场,走在蜿蜒的小路上,路过城郊一楼阁处,抬头一望,只见楼前人来人往,一阵胭脂香味扑鼻而来,以前他们三个孩子去牧场,宁东凡和李牧山都叮嘱他们走小路,从没有走过大路,自然不知道这里有这么一个所在。
李来贺心中暗暗惊喜,默默地点了点头,回到庄上,对那楼阁之神秘,百思不得其解,想到半夜终于下定决心:邀约华辰和宁采薇一同前往,查探究竟。这才渐渐睡下。
第二天,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李庄上下一片寂静,只有山间清脆鸟啼,声声传来。李来贺早已起床,胡乱洗漱了一番,就来敲华辰的房门。
华辰手臂伤口得了七魄散的止痛,回去又服了些疗伤草药,加之他本来就十分嗜睡,一夜下来倒也安稳。此时睡得正香,突然被李来贺这个死胖子叫了起来,心中不快,边打哈欠边问道:“你半夜三更不睡觉,又要搞什么名堂?”他刚说完,却发现天已经亮了。
李来贺也不答话,又去把宁采薇叫了过来,双眼滴溜溜转了一圈,好像在确认四周是否安全。然后才说道:“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华辰从腰间取过酒葫芦,放在嘴边,喝了一口,无精打采地说道:“我的大少爷,现在什么时候啊?有什么人间仙境,不能吃过早饭再去吗?”
宁采薇平日里喜欢新鲜事物,听李来贺说得那样神秘,更是撩得自己心痒难耐,走到华辰身边,拉着华辰的臂膀,撒起娇来,说道:“大师兄,我们便去看看又有何妨啊?”
平日里难得有小师妹求自己的时候,华辰得意洋洋,将酒葫芦抱在怀里,仰着头,说道:“不行啊,我这耳朵从昨天到现在都疼着,走不动了,我要好好休养几天。”
宁采薇撅着小嘴,搂着华辰的手臂摇来摇去,央求道:“大师兄,我们去看看嘛。”
华辰叹了口气,晃了晃葫芦里的美酒,也不说话。
宁采薇歪着脑袋,一联黑发垂了下来,伸手去抚摸华辰的耳朵,关切地问道:“真的还疼吗?”
华辰大叫一声:“哎哟,现在更疼了。”
宁采薇本来是关心他一下,只轻轻摸了摸,她知道华辰是想耍赖骗人,他竟然敬酒不吃,要吃罚酒,当下抓着华辰耳朵用力一拧,哼了一声,怒道:“你去不去?”
华辰没有料到小师妹翻脸比翻书还快,直痛得哇哇大叫,连连说去。
宁采薇听大师兄答应了,便松了手,说道:“你早答应,不就得了。”
李来贺站在一旁,看着华辰被拧,心里一阵舒爽,嘿嘿傻笑。
华辰对着他做了个鬼脸。
李来贺也扮了个鬼脸回敬他,得意的笑道:“这个神秘的地方是我昨天发现的,你们不许和任何人说,包括我爹,包括师父,包括……”
宁采薇又是高兴,又不愿听他说废话,忙打断他道:“来贺,有这么好的地方,我们自然是不会和其他人说的啊。”
李来贺虽然平时傻乎乎的,但还有一个很特别的地方就是很讲义气,也从来没有大少爷的架子,所以宁采薇和华辰有时就很直接地叫李来贺为“来贺”,当然李来贺也很愿意听别人这么叫他,按照李来贺的话来说,就是:“听来很舒服。”说这句话的时候,李来贺笑的让人找不到他的鼻子眼睛。
李来贺点了点头,准备出发。
三人偷偷的来到庄园的后门,李来贺身体肥胖,走起路来自然要比华辰和宁采薇慢了许多,但华辰和宁采薇必须比他更慢,因为他们要去的地方只有李来贺才知道,李来贺把他那肥大的头探出门去看了一阵,回过头来说;“安全!”于是三人继续前进。
华辰和宁采薇紧紧跟随,忽然,李来贺转过他肥大的身子叫了起来,华辰和宁采薇被吓了一大跳。都屏住呼吸,只听李来贺说道:“这样不行。”
华辰直了直身子,说道:“又怎么了?”
李来贺指着宁采薇,上下的打量了一番,说道:“那个地方没有女人去的。”
宁采薇被李来贺莫名其妙的盯着看,心中不快,就要发怒。只见李来贺嘘的一声,这才没有出声。
李来贺把头摇的脸上的肥肉都快掉了下来,说道:“不知道,反正我没有见女人去过。”
宁采薇哼了一声,说道:“那有什么关系,别的女人不敢去,我就敢。”
说着宁采薇催促李来贺快走,李来贺还是摇了摇头。
华辰忽然叫了起来:“啊,女的不可以,那你扮成男的啊。”
听了这话,李来贺也高兴起来,说道:“好啊,好啊,扮成男的。”以宁采薇的倔脾气,她自然不肯,但为了满足自己好奇心,去那神秘之地,也只得应允了,但是现在都到了后院,要装成男的,必须得回去,找男人的衣服。
正在三人为此踌躇不堪的时候,后院扫地的僮仆走了过来,手里拿着扫帚,说道:“少爷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