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汪桑你要干什么?”谛哲的声音瞬间慌张了起来,看着汪桑的动作,谛哲急忙捂住了眼睛。“我才15岁,你要干嘛?还有这是大白天,连窗帘都没拉。”
“你在说什么鬼话?”汪桑将阁楼的窗帘拉上后便开始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随意地扔在椅子上。“你又不是没看过我身子,而且我没有那种想法,除非你有。”汪桑坏笑着,顺便将床上的书本扔到了桌子上,险些将桌子上的水杯碰掉。
“那那那那你为什么要当着我的面脱衣服?”谛哲的脸红的要滴血,他便跑到了墙角去面壁。
“我以为我们俩现在没什么禁忌了。”
“你这什么脑回路啊?”
谛哲叹了口气,扭过头问。“你为什么要住在阁楼上啊,这里太黑了,而且灰尘也很多。”
“因为我不喜欢有阳光的地方。”汪桑淡淡地说,随后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阳光总是让我想到不舒服的东西。”
“或者是说,这个世界,我都很讨厌吧,留下的原因,本来就为数不多,感谢的是现在又多了一个呢。”汪桑看着缩在角落里的谛哲,温柔地笑了笑。“又多了一个你。”
很长很长时间,谛哲都没有说出话。这与他认识的汪桑并不一样,也许是自己了解他并不透彻吧,或者说,根本就是从未了解过。汪桑他不是一个恶霸,更不是什么地狱里的魔鬼,别人都没有从本质来看透汪桑,实际上也没有人能看透汪桑的一举一动。
说不定自己的理解,也只不过是汪桑的伪装罢了。谛哲这样想,千变万化的人心,变化莫测的言语,组成汪桑的,只能是厚厚的伪装。
即使这样谛哲还是说出了那句话。
“汪桑,你真的很温柔。”
“你并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汪桑垂下眼帘,他试图搜刮着脑海深处的记忆,但他很快放弃了。因为那些夸过他温柔的人,不是很快就离开他,就是辞别人世了。
“所以我才最讨厌温柔这两个字了啊。”汪桑在心底默默说。
看着低沉下去的汪桑,谛哲有些不解。但他还是将兜里那个望望塞给他的信封拿了出来。想着望望离开前的表情,谛哲总感觉那个诡异的表情里似乎掺杂了一丝……悲哀。
“在来之前,望望让我带给你这个。”
一看就是一张草草撕下来的作业本纸,除了各种数学题的演草,上面有拓印过的痕迹……看起来这么潦草,必定是望望的作风了。
汪桑忽然想起了最后一个说他温柔的人,只是没那么坚定不移,那天窗外的云翻滚成浪,阳光穿透了云海,透出了粉色的霞光。
那个人是望望,他说。
“汪桑,你不是恶魔,也不是鬼怪,但你也没有天使般纯洁的善意。”
这句话,在望望嘴里,不知有意无意。他只是看着天空,他向来如此。
“你指的是什么方面呢?”汪桑在心里默默问道。
所有没有回答的问题,大概都在心底有了契合的答案。
他打开了那张纸,或者说,是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