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瞒着你?”陈离哑然失笑。
“我有什么能瞒住你啊,你的直觉是我瞒也瞒不住的不是吗?”
的确。汪桑回到教室后习惯性的趴在了那个靠窗户的墙角,在这里几乎没有老师肯过来,也不会有老师愿意管教。换句话说,在这种边角位置的学生,大多已经被放弃了,毕竟没有一个教师愿意教难以驯服的学生,就像驯兽师不会挑一头桀骜不驯的野狼。汪桑心里明白,教师和老师是不同的,教师只是为了工作和薪水才日复一日麻木教学,而老师,才是愿意深入了解学生,愿意和学生站在同一高度生活的人,是真正意义上指引人生道路的人。
“不过像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来拯救我这种渣滓。”汪桑自嘲道。与大多数人所想象的不同,汪桑过去并不是个不良少年,甚至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毁掉汪桑,也是汪桑讨厌老师的真正原因,是一个令人厌恶的中年男人。敲诈,殴打,甚至让学生跪在讲台上磕头道歉,很难想象法治社会居然还会存在这种渣滓。
所以汪桑只不过也是受害者中的一员,看着本该属于他的荣誉,听着令自己怀疑自身的外号,受着没来由的打,还要舍弃自尊来向所谓的“老师”说着“我很抱歉,我低贱又愚蠢,请原谅我这条贱狗吧。”
这样的根本就不配为人。
幼小的汪桑的心理从此留下了严重的阴影,自卑深深刻进了这个孩子的骨髓,低下的态度时时被同龄人欺辱。就在这个恶心的男人自以为又创造出了一个“听话的孩子”时,他没有意识到一件事。
汪桑的血脉中流淌的不是什么绵羊血液,而是野狼的血,是高傲和自负的血。汪桑假意温顺的表面下,是扭曲暴戾的心脏。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消亡,所以汪桑选择了爆发,是毁灭性质的爆发。
汪桑知道他不会丢掉这份工作,所以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将一个个羞辱过他的孩子用暴力的手段解决掉了恩怨,甚至用更加耻辱的方式报复回去,他们的家长并不知道,他也不知道,因为汪桑早就有过威胁。扭曲的汪桑,只是因为缺少教导,和缺少正确的价值观。“一切的一切,不正是您的观点吗?”汪桑将手中的小刀捅进了桌子上厚厚的纸张内,纸张首页写着一个早已被小刀割划到看不清的名字。
“要小心我啊。”汪桑将手中保温杯中的热水倾倒在了一个小孩子脸上,滚烫的热水让他忍不住想要哭泣,即使脖子上已经出现了烫伤,但看到汪桑用冰冷的眼神打量着他,他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并没有哭出声。
噩梦般的报复也只是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