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轩隐世甚早,已有二十余年,没想至今出世,且亲眼瞧着门下弟子任人宰割亦不出手,着实怪异。
紧张地躲在墙后好一阵,也未被其察觉,不禁暗暗庆幸,或许是比其先到,隐身未敢有丝毫动静,才未被其发觉。只见他蹲下身左手抓起一把染满鲜血的雪块,紧紧握在手里,捏的格格作响。隔了好一会儿,才起身走开。
陈贺待其走了好一会儿才敢从墙后走出,回想这两日所发生之事,竟尔尽与京师之地一些人事有莫大关联。其中关系错综复杂实非此时能断明,想起明日之事也非同小可,白日所遇到的那名蒙面剑客因周武之故说不定也会在场。况且苍龙教势力隐藏于城内,发现这等高手,不可能错过此次好戏。自己伤势未算痊愈,单凭一人之力劫刑场当真凶多吉少,若是有他们搅和一阵,事情必然就好办许多。
无论如何明日之事都是万般艰难,需耗不少气力,便也只得静静离开,走回客栈。回到客栈先后静静立在小娅和李咏鸣房边听了会儿,只闻两人呼吸平稳有序,情况一切安好,便轻轻回房间,躺身下床,此时已是凌晨,困意渐浓,不久便已入睡。
至天明鸡啼时,便已醒来。走出门外,楼下小娅和李咏鸣二人正在吃早点,见得陈贺,小娅招呼道:“陈大哥,下来吃些早点吗?”
陈贺欣然答应,走下楼来与二人共食,于昨夜发生之事,未免李咏鸣信念动摇则是一字未提。三人昨日在路途中早已分工明确,李咏鸣身手敏捷,轻功最佳便由他外围接应。而小娅则和陈贺入刑场,陈贺负责救人,小娅协助开辟退路。三人吃完早点,李咏鸣先行退开,只身去探查情况,小娅和陈贺则先后回房,等候消息,若是至巳时还未得李咏鸣情报则直往刑场。
李咏鸣为人谨慎轻功了得且本身就在市井长大,此番去探查情况,二人实无甚担忧,至巳时仍未见其回来,那外面大体情形及逃跑路线自是已有打算。
二人相约出门直向柴市,其实朝廷以通敌叛国之罪处决龙德生,此事引起波澜实在不小,二人出门时几乎已是万人空巷,将至刑场时却是人群挤挤。其中谩骂、同情、冷漠者难以计数。陈贺想起龙德生在西北时所行所为,终沦落到如此境地,实寒心不已,暗自不平道:“世人终究是怎么了?龙大人一生为国为民,他终究是做错了什么?”带着小娅挤入人群,只见刑台上两名刀手威风凛凛而立,中间跪着两囚犯,一人年约三十,相貌堂堂刀锋眉微蹙,正是人称守护神的钟道,一人年过半百,白发参差神情泰然,应该就是从未蒙面的龙德生。
陈贺瞧他二人精神正常,身无伤痕,似乎从未受过刑法之苦,若是依钟道此时状态,要逃离决非难事,果然如当初自己所料,钟道被捕多是因龙德生之故。想到这不禁隐约越觉困难,若是二人不肯逃离,那自己所行必是徒劳,届时想全身而退,难如登天。在人群游走了一圈,仔细观察,并无埋伏,方更安。
又过来一会儿,已是午时,只见台上监斩官起身,举令,道:“时辰已到,斩立决。”说完手臂一挥将令牌掷出。台上两名刀手闻声,挥刀高扬正欲砍下,台下此时惊呼、哀嚎、喝彩声顿时暴涨。陈贺虽仍有隐约觉有不妥之处,但救人势在必行,急忙跳上台,双掌齐开,降龙十八掌拍向两名刀手,而掌力未到时只见两名刀手身体忽猛向后急退,倒到台下,已是气绝,二人身前却都多了半块砖头。两名刀手身强体壮,竟被半块砖头掷死,可见出手之人内功着实高强。果然接而只听身后忽忽声响,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也已跳上了刑台,只见他抓起钟道手链用力一声闷哼,已将链条挣开。钟道见到此人倒也不惊讶,满是无奈的说道:“周兄,你终究是来了!”这时跪在旁边的龙德生,说道:“武儿,你这又是何必呢?”原来来者正是周武。
周武自下天池山后,便一路向京而来,但途中为逃脱狼人族追踪,实花费了不少功夫。待昨晚到京城时,未见雷掌柜和漠北双雄兄弟,甚感费解,但又听闻龙德生之事,便不顾一切只得先来此救人。
周武颇为不爽的回道:“那你这又是何必呢!”说着也已将龙德生手脚链全解开。然其却是一动未动仍跪着。钟道见龙德生未动,又重新跪下。
台下官兵见有人劫刑场,挥枪举刀,纷纷围上来。陈贺之前从未与周武见过面,但听他们三人谈话已隐约猜到,这时见得官兵围捕过来,急忙纵身到台边,抵挡住攻势,虽这些官兵无甚武功,但因考虑到自身伤势问题,只敢运用三四成内力,抵挡起来甚感吃力。
周武提起钟道呵斥道:“钟兄,有用吗?死于屈服,何不活着斗争?”
钟道,道:“周兄,你带着陈兄弟走吧,我陪着龙大人!”
周武知道其实要想说服他只需说说动龙德生即可,可龙德生为人一向固执,如何说劝的动,情急之下手臂一挥竟将其打昏,顺手提起扛在了肩上。钟道盯着周武道:“周兄,你这是要陷大人于不忠不义!”
周武道:“忠义自在人心,走不走!”钟道无法只得点了点头,纵身上前去帮陈贺。
小娅在台下见得这般情况惊喜非常,急忙喊道:“周大侠,快跟我来。”周武见得是她不禁愣了会儿,心道:“她怎么也来趟这潭浑水。”但也没多想便向她靠去。正这时,忽然一阵嗡嗡剑鸣之声大作,钟道一诧,惊道:“麒麟剑。”寻声问去正见一人手持一柄寒光凛凛的长剑如鬼魅般无声袭向周武,其背仍负一柄长剑,正是钟道佩剑“麒麟剑”,若不是麒麟剑遇主人,发出剑鸣声,恐离近周武时才会被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