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碳兮,万物为铜。——《鹏鸟赋》
这一夜,注定会记载在史书上。星辰漫天,银河闪耀,却都盖不住那两轮明月的光华,双月同天,谁为此间明月?
天地造化,方夜周围的灵气已经从气态变成液态,现在更是变成了固态将方夜包裹,远远往天空看去,天际便有多了一轮璀璨夺目的月亮。
如此奇景,引得天下瞩目,望着明月,天下人不知是喜是悲。然而,人类的悲欢各不相同,只有天上明月默然俯视着万般红尘。
“皇上,出大事了,双月同天,千古难见!想必是皇上您的诚心感动了上苍,才会降下如此奇景!”黄太监尖利的嗓音在养性殿响起,把服下丹药正在打坐的皇帝梁炎吓了一跳。
梁炎愤怒地睁开眼睛,一脚把慌慌张张跑进来的黄太监踹倒。“若外面没有双月同天,老子就拔下你的狗皮。”梁炎阴冷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
“一定是有的,一定是有的!要不然就是借奴才十个胆,奴才也不会急匆匆地跑来告诉陛下您呀。不得已之下,才冲撞了陛下!请陛下开恩呀!”黄太监趴在地上颤抖地道。额头上的汗水如瀑布般向下流淌。
“哼!你这条命先放在你那,赶快爬起来,不要脏了朕的养性殿。”梁炎衣袖一挥,厌恶地看了趴在地上的黄太监一眼,便大步走出大殿。
冰冷的月光笼罩在走出大殿的皇帝身上,皇帝抬头向夜空望去,果然看到了天空中的两轮明月,皇帝的脸色从惊讶变得狂喜,甚至有些疯癫,语气疯狂地对随行的太监大吼道:“摆驾,一刻钟之内到达国师府,不然斩下你们的狗头。”听到皇帝命令的太监迅速安排,事关身家性命由不得他们不尽心。
夜风习习,一辆鎏金的马车在皇宫里的御道上狂奔,早得到消息的侍卫们已经打开宫门,马车疾驰而过,向着邻近的金光观疾驰而去。
马车才停稳,梁炎便迅速地下了马车,一路小跑向观中而去。国师金光上人看着小跑过来,气喘吁吁,且年过半百的皇帝,语气淡淡道:“皇帝,你的心乱了,心静,心静!不要坏了你的修持。”说完,一泓清辉从掌心浮现,撒向梁炎,将梁炎笼罩。
皇帝在清辉中气息逐渐平稳,连精神也好了许多。皇帝看着眼前的金光上人,语气激动地大声嚷嚷道:“国师,国师!那天上多出来的明月是仙人所化吗?他是来来接朕上天得享长生的吗?一定是的,一定是的。不然,不可能在朕举行完祭天大典后,就刚好出现了此等异相,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皇帝说到这,语气癫狂,手舞足蹈,激动地不能自已。金光上人语气怜悯,舌战春雷,“痴儿,还不醒来,那轮明月是我道门的大前辈演法所致,不是仙人降世!”
皇帝打了个机灵,面色渐露绝望,突然,皇帝仿佛是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有什么难言之隐想对金光上人说。
金光上人叹了一口气,语气淡淡道:“皇帝你就别想了,似那等道法高绝,道行深不可测之辈,他们眼中所求的唯有成仙,长生不死而已,他们是不会来这滚滚红尘中打滚的。”
皇帝听后,眼神越发地绝望,金光上人叹了一口气,继续幽幽道:“自从天庭毁灭,众仙毁灭,在天意这把刀下,任何想成仙之辈只有一死而已。如今这世间已几近末法之世,长生不死已成镜中花水中月,就是现在天上的那位大前辈也只是挣扎罢了。”
他叹了一口气,又道:“唉!罢了,罢了!皇帝你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也不想瞒你,我手中有我昔年奇遇时所得到的禁忌长生药方——甲子长生丹,若每天服用,能为普通人增添至少一甲子的寿数,让你活到甲子大劫之前,但此丹炼制有伤天合,用于不用你一言而决。”说完,就把一张古朴的兽皮递给了皇帝。
皇帝阅读着丹方,眼神闪过挣扎,犹豫但最终被一抹极致的贪婪所取代,他语气坚定地说:“炼丹事宜,一切就拜托上人你了。”
金光上人接了皇帝给的任务,待皇帝的身影渐行渐远,他的嘴角隐隐约约有一抹讥笑之色,但很快消失不见。他站起来,望向天空中的那两轮明月,语气悠悠道:“长生,独活!”
方夜此刻感觉无比的舒适,他仿佛回到了母胎之中,每过一秒,他的每一粒细胞都在增强,渐渐的他的身体在庞大的灵气的冲刷下,身体强度在增强,生命等级在跃迁,很快他的身体强度就达到了人类第三次全体升格时的身体强度。同时,他还感觉到,在灵气的神奇作用下,他的灵魂强度开始有了及其细微的提高,要不是他完全沉浸在心神中,他根本就不会发现这一点。
他渐渐沉迷于这一感觉,他在心神深处,沉浸地越来越深,仿佛不知岁月。在某一刻,他看到了一泓散碎的灵光,那是无法用言语言说的伟大,那泓灵光仿佛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力量,这世间的一切真理。赞美你,伟大的伟大,至高的至高,虔诚的祈祷声仿佛从未知时空里响起,化作它微不足道的点缀。方夜沉迷于这伟大,在不知不觉间借助灵光的伟力,让他与这个世界同呼吸,在一呼一吸间,与道同真,渐渐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忘记了自己,渐渐开始道化。而繁星也没有发现他的异常,依旧忠实地执行着他此前的命令。
且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碳兮,万物为铜。以此方天地,来炼这一颗灵气大丹。一缕玄妙至极的香气从方夜所化的明月中飘落人间。恰巧被一个血衣人吞吸,他看着天际间那轮多出来的明月,眼中露出了及其贪婪的神色,“只一缕香气便增加了他一年的道行,若是全部吞下,这天下还有谁能与我为敌。”他在心中如此想着。
但到底畏惧那轮明月中那个恐怖的身影,还是犹豫了许久,不过许是想到了自己一个月后就会被那老魔吞噬的下场,咬了咬牙,随即化作一道血光向那轮明月扑去。
那道血光在扑向那轮明月的中途,这股动静就惊动了繁星,繁星感觉到了一股深沉的恶意,但没有方夜能力的情况下,现在繁星根本无法影响宏观世界一丝一毫。于是,繁星连忙在方夜心神深处呼唤方夜,但没有得到回应。繁星见此,启动紧急预案,直接刺激方夜的灵魂。在深入灵魂的刺痛下,一下子惊动了那正在道化的方夜,方夜瞬间从心神深处逃脱,瞬间清醒了过来。
再接收繁星所传给他的信息后,他迅速做出反映。只见,那道血光停了下来,仿佛在抗拒着什么,但可惜的是,那道血光还是被分解成了最基本的量子,这落在宏观世界的人眼中,就是那道血光就在半空中被硬生生地给抹除掉了,一时间,天下失言。
同一时间,方夜所化的那轮明月也在缓缓地隐退,直至再也不见,无人知晓去了哪里,也无人敢去探究一位大神通者的去向。只有,天空中的那轮真实的明月,依旧照着苍茫大地,万古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