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是我妈介绍的第99个相亲对象了,看照片说实话长得还算可以,我对她谈不上有好感,只是为了应付家里。微信聊天的时候可以看出来,她好像对我也不太感兴趣。虽说是为了任务,可总要装下样子。早上精心打扮了一番,约她在楼下咖啡馆碰面。我找了个靠近窗边的位置,点了两杯卡布奇洛。她挺准时的,穿的也很随意,坐下来之后我们就彼此介绍下自己。
“我是第一次相亲,如果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请多多指正”,“没关系,我也没什么经验,畅所欲言就是啦。 我叫杨鑫,是家里的独生子,眼看着就三十多岁了,按老话讲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所以这些年我不是在相亲,就是在相亲的路上。你已经是我妈介绍的第99个相亲对象了”
接下来我们又聊了很多,她是乡下来的,这是她第二次进城,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也明白事理。她妈是地地道道的妇女,家里有三个孩子,育有两儿一女,自小就教她遵守妇道,在那个消息闭塞的穷乡僻壤,唯一与外界的沟通工具就是手机。来市里的车也只有一辆,什么时候发车还要提前告知。
对我来说,她好像来自另一个世界,现在的交通那么发达,信息交流这么方便,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她引起了我的兴趣,想真正的认识一下。我家也不太富裕,在这个城市但也还算可以,父母是双职工,我也有份比较稳定的工作,车房也都有。和她比起来,我家算是小康家庭了。
我又带她逛逛商场,看场电影,不知不觉就到下午了。她必须要回家,今天就只有一个班次的车,我也只能送她回去了。我们约好下个星期再碰面,让我去她那里去看一下,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对我这种自小生活在城里的孩子,那种原生态的环境和淳朴的乡情是我所向往的。
回到家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可就是想不起来她具体的模样,好像在我眼前总是有层朦胧的薄雾,也可能是我太多心,说实话第一次见面也不敢直视她。
终于到了约定的时间,我坐上了去她村里的车,给她打了个电话,发了个微信消息。从电话那头传出来热热闹闹的声音,肯定是她家正在准备欢迎我。
这个车上总共也没几个人,一个老头坐在最前头,还有个孕妇坐在我的斜对面,有个小伙子戴着耳机站在准备下车的位置。司机可能感觉无聊,对老头说:“老爷子,家里都好吗?”老头慢吞吞的说:“都挺好的,我也快去找他们了。”老头转身对我说:“你好像不是我们那里的人吧,怎么想起来去我们这偏远山区了。”我只能是实话实说,突然他们对我投来了异样的眼光,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这山路弯弯绕绕,走了四个小时,总算到达了目的地,我迫不及待的要下车,本来就有点晕车,来到这又有点水土不服,车上的诡异气氛让人喘不上来气。下来车后,在不远处看到了她在向我招手,我慢吞吞的走了过去。她看出来我有点不舒服,拿出来水杯让我喝水,我们步行着向村里走去。
说实话,这地方和我想象的不一样,本以为是山明水秀的地方,原来就只是光秃秃的石头山,喝水还要去山坡的地方打水,完全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生活方式嘛,房屋都是石头堆砌成的。到家之后,就看她爸正在杀鸡,血撒了一地;阿姨泡好了茶水,这山泉水确实香甜可口。邻居们都来看我这城里来的女婿,看得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不容易等到了开饭的时间,她爸妈又把长辈们请了过来,说是吃饭前需要做个什么仪式,可能这是他们的风俗吧,当时也没有多想。看他们的族长拿出来用兽皮做的灯笼,用木头做的长剑,其他人点着火把围成一圈。族长点着长香,嘴里开始念念有词,好像是什么咒语。
我当时很好奇,事后问起来她,也只告诉我这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吃饭的时候,也要按照村里的顺序就坐,吃的是山里打来的野味,吃起来很香,就是不知是什么野兽的肉。酒也是自己酿的,有果酒,也有米酒,这里的一切对我都很新鲜。吃饱喝足已经是天黑了,他们也没别的娱乐项目,就都早早的回家睡觉了。我给爸妈打了个电话,她父母已经把厢房收拾好了。对我的到来,能看出来他们都很开心。
我躺在床上,白炽灯泡一闪一闪的,可能他们这的电压不稳定。慢慢的山里开始下起来小雨,外面开始打闪打雷,突然,灯灭了。
他爸妈就在屋里喊:“停电啦,大家注意安全。”她推开我的房门:“你没事吧,这里经常这样,下雨刮风就会停电,真不好意思。”我说:“没事的,有没有其他的照明设备呀。”她拿过来两根蜡烛和一个手电筒,就匆匆的离开了。
我不放心就悄悄的跟着她,看到她进入了一个小房间,房间里面设有灵堂,祖先灵位摆在正中央,两侧摆着纸人,房梁上挂着皮灯笼,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气味,房间里挂满了纸花。她跪了下来,点燃了一炷香,嘴里开始念咒语,突然间摇头晃脑,嘴里开始吐白沫,我吓得躲在墙角,捂着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这样持续了几分钟,她站起来,眼神呆滞的离开了房间我回到房间不敢入睡,就玩了会手机,搜索这个地方,奇怪的是地图上并没有这个地方,网上也没有任何的资料,就这样迷迷糊糊的,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朦胧中听到有人打开了我的房门,有人坐在我的床边,对我说:“小伙子,这里不宜久留,快离开吧。”我突然睁开双眼,外面已经天亮了。
有人正在敲门:“起来吃饭啦。”我答应了一声,感到奇怪的是昨天拿来的蜡烛和手电筒怎么不见了呢。吃完饭我问她:“是不是昨天下雨停电了,你来找过我?”她回答:“没有啊,昨天没下雨呀,你是不是睡糊涂啦,不信你看看地面呀。”说着她把手搭在我的额头上,确认下我是不是发烧生病了。
她的手是真凉啊,像刚从冰箱拿出来似的。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打了个喷嚏。她邀请我去山上的庙和祖宅去参观,我想起来昨晚的遭遇,心里有点害怕,给我妈打了个电话,就找了个理由早早的回市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