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懒懒的,扑洒在言言气呼呼的脸上。
“警犬?那是什么东西?”祁枫笑着坐在她的对面,一时听不懂她说的是些什么。
言言别过头不理他,一想到在敏枫居的那一幕,脸上就飞上一抹羞红,她是又气又恼,看着安静的笑着的苏夕,她嗔怪的说:“坏苏夕,你也骗我。”
“我还不是怕你把自己关在房门里憋坏了”苏夕轻轻一笑,走到了她的身边。
“你还没回答我,警犬是什么东西?”祁枫见言言没有要理他的意思,大声叫着。
“你叫什么叫啊,我又不是听不见,我就是不想回答你。”言言回过头就冲祁枫大叫一声,“你这个变态加色魔,就只知道欺负良家少女,小心我找人扁你一顿。”
“扁?”祁枫脱口问着,在她的嘴里总能听到新鲜的词,而他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苏夕看着言言不理祁枫的样子,忍着脸上的笑意,“言言,警犬是什么?扁又是什么意思啊?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来,我偷偷的告诉你。”她看了一眼生着闷气的祁枫,附在苏夕的耳边轻轻的说着。
苏夕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随即轻轻笑着说:“原来警犬就是狗啊,扁就是打的意思。不过这狗就叫狗,为什么要叫警犬啊?”
“因为这种狗是专门训练来对付坏蛋的。”言言恶狠狠的瞪了祁枫一眼。
“你跟我走。”祁枫不待她反应过来,抓着她的手就往敏枫居的方向走去,言言自然是又踢又咬,他索性将她横抱起来。
言言一路上又气又恼又羞,走了多久,骂了他多久。到了敏枫居,祁枫将她轻轻放在地上,一脸的崇拜模样说了一句,“你这小脑袋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这一路走来,你骂我的那些词我虽听不懂,但居然都不带重复的。”
“那你还惹我,我骂你还是轻的,你居然,居然又抱我,我说了不经过我的允许,你不准碰我。”言言向后退了几步,离得他更远些。冲着他大叫道。
“随便你骂,反正我也听不懂。”祁枫挑着眉笑着。
“你就是个无赖。”言言气呼呼的看着他。
“好了,我带你看样东西。”说着,想去拉她的手,她逃开了,瞪着他,“不准碰我。”
他笑着摇了摇头,“那你跟我走。”
语罢,祁枫朝着一间房子走去,伸手推开门,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阳光洒进房间,隐约能看见你们的布置,相当古雅。
这里是一间书房,里面整整齐齐摆放了很多的古书,檀木而雕的书桌上还有着笔砚,上面摆着一张宣纸,上面还写了一首词。言言走近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的就是中秋那晚她喝的那道歌《水调歌头》,一字不差的写在了宣纸上。她印象中她只唱了一遍,而他居然将她所唱的都记住了。
言言看向祁枫,只见他静静的凝着几幅画像,他应该又在想他的母亲了吧。她走过去,只见画像上的女子清丽脱俗,艳冠群芳。乌发蝉鬓,只着一根青簪,明眸流盼,朱唇皓齿,更是让人移不开眼睛。淡蓝色的衣裙下玉指素臂,细腰雪肤,通身散着清淡飘逸之美,像极了清泉上的碧莲,似飞雪中的一枝白梅,又像是峭壁上的一株雪莲,任凭尘世喧嚣,也不曾沾染半点尘埃。不禁让她感叹这女子的美丽,她不敢相信的看着画像中的女子,她不敢相信那就是她自己。不,不对,这不可能是她,这肯定是这个朝代有长的像她这样的人,不,应该是她长的像这个画中人。
“我一直都在想,该题首怎样的诗在画卷上,我觉得所有的诗都不能够体现出你的美。自从那日听到你唱起那首歌,我才知道该题什么。”祁枫喃喃的说着。
言言震惊的看着他,“我?你说这是我?”
祁枫轻轻一笑,嘴角含着一抹妖娆,“不是你,还有谁?连自己也不认得了。”
言言嘴角一阵抽搐,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画,又看着凝着画像的祁枫,“这真的是我吗?虽然我不否认我很美,但我却不认为我会有这么美?我怎么觉得这画上的人不是我?这是你画的吗?”
祁枫小心的取下画卷,像拿着稀世珍宝一样,小心的将画卷放在书案上,抬头看着她,嘴角的笑意更深,“这间书房以前只有我能进来,当然是我画的。”
“可是,你把我画的太不像人了。”言言脱口而出,随之脸上闪过几根黑线,接着开口,“我的意思,这画像上的女子根本就是貌若天仙,这真的就不是我嘛。”
“好话坏话全让你说了。”祁枫抬头,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不过,我也觉得画像上的你比你真人要好看多了。”
嘎嘎!言言觉得似乎有一群乌鸦飞过头顶。
“那也是你画技不好,不然,怎么会画的不像我呢?”言言嘴角抽搐,歪着脑袋看着他在画卷上题着一句话: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言言心里一惊,他题的是她那日唱的词,她不知道她会何时回去,她也不知道他写下这句话是什么样的心境,。
最后一笔敲定,祁枫抬头看着言言,嘴角噙着一线狡黠,“果真是画像上的你更美,安静如醇香美酒,如绝峭雪莲,雪中寒梅。”
言言瞪着他,“你的意思是我不安静,所以没你画的美?”
祁枫笑着点了点头,“不过,你这个样子我更喜欢,灵动。”
“谁要你的喜欢啊。”语罢,言言跑出了书房,不给祁枫看见的机会,她径直朝敏枫居的梅海处跑去。看着眼前的枯枝,再过不久,等到下雪的时候,就可以看到万梅齐放的情景,那该是何等的震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离开梅海,走到他带她去过的书房,看着墙上已经挂好的几幅画像,有她安静时候的样子,有她那日喝酒是的样子,也有她睡着的样子,每一幅画像上都题着那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原来,他已经将她记得这么深了。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画的,但是,仅这几幅栩栩如生的画像就足已让她震撼了。
她在梅海想了许久,她到底该不该接受他的受。如果接受了,那她必定要舍弃自己的父母,如果不接受,为什么自己的心好痛。也许她不会像晴川一样,还有可能回到自己的时空,也许她会在这个时空生活一辈子。但是即使在这里生活一辈子,那他是阿哥,他还会有三妻四妾,而自己生活了这么久所接受的观念怎么可能会与别的女子共侍一夫,这是她不能接受的。即使在这个时空找到相爱的人,那么也得找个能一辈子只与她一个人相敬如宾的人。
她决定要离开这里,她要活出真正的自己。
望着天边的绯红的晚霞,言言跑到墨阳宫去找祁逸,远远就看见祁逸正往殿内走去,她冲他的背影大声喊了一声,“太子。”
毕竟在人前她不能直呼他的名字,言言看着他顿了顿,回头张望着,看到是她,他随即转身朝她走来,嘴角噙着微笑,傍晚的风吹动着他的白衫,他走过来轻声说着,“言言,找我有什么事?”
言言拉着他走到偏僻一点的地方才停下来,盯着他的眼睛,轻声问着,“祁逸,你还要离开皇宫吗?”
他摸了摸她的头,轻轻的点了下头,看向她的眼睛炙热一片。
“我也想离宫,你能带我出去吗?”言言一脸郑重的看着他,她知道他也一直想要离宫,如果能跟太子一起离宫,那将会更加容易的多。而且,跟太子在一起,她总是能感到莫名的安心,仿佛他就是她的哥哥一样在照顾着她,他确实也一直在照顾着她。她不高兴的时候,他陪着她,他高兴的时候,他也陪着她。
祁逸惊诧的看着言言,他知道她已经喜欢上了他的七弟,但是如果她能跟他一起离开皇宫,也许,她会喜欢上他,也许,他们能是一对神仙眷侣过,过着有山有水、自由自在的生活。他试探的问着,“你舍得离开这里吗?”
言言的脑海里迅速的闪过祁枫的身影,她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我不喜欢皇宫带给我的约束,我要离开这里。”
“那好,我们离开。”祁逸拉着她的手,玉眸深邃的看着言言,微笑绽开在他清俊的唇角,他的声音给了她安定。
“真的吗?”言言高兴的跳起来,就知道他会答应她,一下子忘了情,她伸手抱了抱他,将头抵在他的胸口,轻轻的说了句,“谢谢你。”
祁逸全身僵硬的由她抱着,脑袋阵阵嗡鸣,他闻到了她身上传来的淡淡香味,冲进了他的胸膛,烙烫了他的心跳。他感觉到了脸火辣辣的通红,他感觉到他骤然狂跳的脉搏。
他有些惊慌的垂着手,想要抱她,又怕吓到她,因为她心里其实另有喜欢的人。可是,原来被她抱着是这样美好的一件事情,原来在心底,他一直渴望着能够得到她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