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黑甜无比,敲门声不知道响了多久才把她吵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隐约听到苏夕的声音,强烈的光线洒了进来,刺的她的眼睛有点痛。
“言言,你在这里吗?都快晌午了。”
她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穿好衣服跑出去,只见苏夕一脸着急的看着她,“你真的在这里,你知不知道,皇上那的人一直在找你。你看你都睡到什么时候了,皇上这时候都该上完朝回寝宫了。”
言言脑子里“嗡”的一响,抬脚就往皇上的乾清宫走去。伸手想拍拍沉重的脑袋,酸痛蓦的让她无力的垂下手。昨天虽有那个木制洗衣机帮忙,但是还是累的半死,迷迷糊糊居然就回到了之前在御阳宫的住处。因为极累,躺在床上就睡着了,一觉就睡到了现在这个时候。皇上该不会大发雷霆吧。
刚走到乾清宫,远远就瞧见一脸怒容的高公公,走近,他劈头盖脸就骂了下来,“夏言言,你越来越不像话了,昨日还是迟了更天,今天更加猖狂,居然到这个时辰才过来。你别忘了你的身份是个宫女,你这起的比主子还晚,一点规矩也没有了。看来,你不受点教训是不知道自己还是个奴才。”
迎着他劈头盖脸的恶劣语气,言言秀眉微挑,本来这次确实是自己做的不对。被他这样骂着,也是有火不能发,只得在心里骂了他上千遍万遍了。他自己还不是个奴才啊,还是个不完整的奴才。也就仗着在皇上身边做事,混到一个太监总管的位置,但也还就是个奴才。
“你……”高德才刚想开口继续斥骂,忽闻房内传来一声房间的咳嗽,忙噤了声。言言也紧张的盯着紧闭着的红漆木门。
“德才,让她进来。”房内传来传来一声威慑众人的声音。
“是。”高德才低声回答,回头狠狠剜了言言一眼。“吱呀”一声,厚重的殿门发出沉闷的响声。
言言走在高德才的后面,只见皇上头上还戴着通天冠,悬垂着白玉珠,身上的龙袍已然刚刚褪去,换上一件明黄的礼服,衣上画有日、月、星辰、山、龙、华虫、火等图案,还绣有,腰间系有一条宽四寸的长长素带,红色为里衬,朱边滚绣作为装饰,白玉悬挂点缀腰迹,尽显王者之气,周身散发着威严,令人不敢正视。
看着宫女将他头上的通天冠小心翼翼的取下,言言更是不敢言语,显然皇上是刚从朝堂上回来。
“昨天在辛者库很辛苦吧!”换好衣服的皇帝坐在木椅上,接过高德才递过去的茶杯,沉声问着她,脸上却带着笑意。
还在等着责骂的言言不料他突然问这个,只是机械的点了点头。看着他脸上的笑意,她倒有点不适应起来。
“知道朕为什么要你去辛者库呆一天吗?”坐在木椅上的帝王似乎很满意她的回答,喝了一口茶,笑问着她。
“奴婢不知。”跟帝王对话本身就有些压力,现在还要跟一个心里缜密高深莫测的帝王对话,就更有压力了。因为猜不透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就找不到他想要的答案。
“朕让你去辛者库就是要你去感受一下那个又脏又累的地方。日后,你要是犯了什么错,朕就让你去辛者库去干活,你觉得怎么样?”捧着手里的茶杯,皇帝沉声笑着。
言言一脸讶然。
“朕听说,昨日你在辛者库做了一个新奇的玩意,可以让衣服洗的又快又干净?”皇帝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恩。”言言点了点头,顺着他的话回答。没想到这么快就传到皇帝的耳边了,看来,他是有意安排自己去那的,而且还密切关注她的一举一动,不然,饶是传的再快,也不会一晚上就传到了皇帝的耳边。
“昨天罚你的那些衣服是朕故意安排刁难你的。没想到你居然能想到那么一个新奇的玩意,把那些衣服都洗完了。当他们告诉朕的时候,朕都觉得惊诧不已。”他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大方的承认昨天的惩罚就是他安排的。
似乎并不意外他所说的话,言言的表情没任何变化。心里倒在想,这皇上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他不是一国之君政务繁忙吗?倒蛮有闲情雅致来捉弄她。也难怪,能生出那么个霸道又自以为是的儿子,他肯定是他那儿子的榜样,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你是怎么知道做那个的?天下的新奇玩意朕见多了,你做的那个,叫什么来着?”皇帝倒是对她做的那个东西蛮感兴趣的。
“洗衣机。”言言抬头回答。
“对,洗衣机,是个新奇的玩意,名字也新奇。朕从来没见过那种东西,也从来没听过。你是怎么会做那个东西的?”皇帝微带着点激动问着。
“回皇上,是奴婢为了挣钱养活自己去帮别人洗衣服,为了能多挣点钱以求温饱,所以就想出了那么一个玩意。”言言只能胡乱编着。
“你真是让朕刮目相看啊。朕倒是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啊。你的流浪使你到底还有些什么本领让朕惊讶的啊?”皇帝凝着眼前的言言,眼里满是欣赏。不仅能弹手好琴,而且还精湛诗词。现在,她更是有着稀奇古怪的本领。确实是一个让人着迷的女子,难怪他那个顽固自负的儿子会喜欢她。
“奴婢会的都是一些民间的小把戏而已,皇上如果喜欢的话,奴婢可以一一展示给皇上看。”言言在心里高兴不已,把现代的东西拿到古代,不就成了新鲜玩意了吗。只要能让皇上开心,那她离宫就会更容易些吧。
“哦?那朕等着你如何把你那些新鲜玩意展示给朕看。哈哈,你先下去吧。至于你今天晚起,朕就不追究了。”皇帝大笑,摆手示意她出去。
走出乾清宫的言言,深深的吸了口气。她很庆幸她做的洗衣机吸引了皇上的注意,她才逃过这一惩罚。
远远就看见祁枫急急的走来,身上的朝服还未换,见到她,明显松了一口气。
“我一回去就听小夕说你今天睡到晌午才起。父皇没有为难你吧。”他走近她,将她拉到一旁的树下,担心的问着她。当听到言言起的晚还没有到父皇那里伺候着,担心父皇会发怒而惩罚言言,连朝服也来不急换了,急急的赶了过来。也顾不额头上身上已经浸满的汗珠,见到她并没有哪里受伤,心里倒是放心多了。
“没有。你别老动不动就碰我啦。”言言挣开他的手,站的离他远了些。虽然听到他担心自己连朝服也来不急换就来找她,心里感动不已。但是,经过之前与皇上的接触,明显是皇上不喜欢她纠缠在他的儿子中间。而且她也不能与他发生感情,她不能让自己有牵绊。虽然被之前他为她做的一切感动了,但是,她也只能将这份感动扼杀在摇篮里。
“你真不识好人心啊。因为担心你会受罚,急着过来想帮你解围,你倒好,对我不冷不热的。”祁枫被她的反应弄点有点恼了。
“我可没叫你过来。”言言毫不示弱的回过去。
“你……”祁枫被她气的说不出话来。天气本来就炎热,他急着跑过来已经是满头大汗了,这么急着跑过来还换不到她一个好脸,他一脸恼意,拂袖而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言言心里也有一丝不忍,还有着一丝心痛。她不是没有看到他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也不是不知道他的着急,她想伸手替他擦去额角的细汗,想抓着他的手告诉他,她没事。但是,她现在只能慢慢撇清与他的关系。还记得上次皇帝让她在祁枫和祁逸两个人中做选择,她一个也没选。她知道,她怎么可以有选择,只不过是皇帝在试探着她。而且,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其实,她没有经历过爱情,但她想,爱情跟她在书上、电视上所看到的感情应该无异,不见到对方就止不住的想念,看到对方受伤会心痛,想把自己的一切都给对方。对祁枫,她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可能那种感觉只是感动吧,她这样想着。而对太子,那种感觉淡淡的,却无法用语言确切的表达,但眼电视书本里写的不太一样。
为了保全自己,为了以后能有机会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时空,她先得活下去。经过上次的变故,让她活活体会到了死的来临。那种再也见不到父母的恐惧,她到现在还记忆犹新。而现在这种紧要关头,她不能惹恼了掌控生死大权的皇帝,不然,还没离开她的小命就没了。
抬头望了一眼天上的朵朵白云,雪白的样子,让她相起了小时候爸爸带着她去吃过的棉花糖。软软的,入嘴即化,轻轻的刺激着味蕾,那种甜甜的感觉,现在都记得那样的清楚。只见白云遮住了一小片湛蓝的天空,那样干净透明的存在着,与蓝天完美的契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