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正午。
阳光落在树间,洒落一地。
从天仪宫出来的祁枫径直往御阳宫走去,他希望他到御阳宫见到的情景是,言言正在御阳宫内安然无事的与七弟吵着闹着笑着,他希望十二见到的那个被抓的宫女不是言言而是别的犯了错的宫女。随着急急抽动的脚步,那雪白色的衣袂和黑色的发丝随着他前行的步伐而急促飘摇,如同他现在的心情,沉重而担忧。
“二哥,有没有言言的消息?”刚踏进御阳宫,九阿哥一个闪身出现在他的面前。
祁逸抿着唇,摇了摇头。他在心中暗叫不好,皇宫说大也不大,如果连七弟他们都没找到言言,那么,结果可能真的如十二所言,是母后掳走了言言。那为何母后要骗他,母后在背后到底又在进行着什么计划。这样想着,心底突生一阵烦闷。
为了他的这个太子之位,他看着他的母后做了太多的错事。他不想看着她一错再错,可是,母后还是一意孤行。如今,母后如果真的做出了什么对言言不利的事情,他真的不知道他会做出些什么事来。
九阿哥好似受了重大打击一般垮下了脸,转头看向急急走来的祁枫,“七哥,小美人可能出事了。”
“闭上你的乌鸦嘴!”祁枫的脸色一黯,紧紧的蹙着眉,眼中不由泛起一层恼意。转头看向祁逸,“二哥,言言真的没有被皇后掳去?”
“我刚去问了母后,母后的反应不像是在骗我,但是,我没有看到川云德的身影,所以,我不是很肯定。但我的心里有点怀疑,总感觉哪儿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儿不对劲。”
祁逸的也眉宇间挑起一股担心,他实在不想怀疑母后,可是,现在,他更担心言言。如果真被母后掳了去,那她现在肯定少不了皮肉之苦。他了解他母后的性格,如果她觉得言言会是她的障碍,那么她会毫不犹豫地除去这个障碍。
想着,心底的不安更加浓烈,仿佛要冲破而出。
“那还用想什么,肯定是那个狗奴才掳去了言言。看我不找他去算账。”九阿哥在一旁激动起来。
“但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母后也不肯承认,我们这样贸然前去找那狗奴才,肯定会惹怒母后的,到时候处理这件事就会更棘手了。”
“可是,担心这么多,言言早被他们打死了。”九阿哥在一旁担心的大叫道,脸上的表情也是非常难看起来,眉宇间的担心
“我不管了,二哥,这天仪宫我非闯不可。如果言言真是被皇后掳了去,那么我也只能硬闯天仪宫了。我不能看着言言失踪而坐视不理。”祁枫心底的怒意被勾起,如果敢伤言言一根毫发,他定要为她讨回一万根。
“不行,如果言言真的被母后抓了去,你这样贸然前去,只会对言言不利。”
“可是,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祁逸垂眸皱眉,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不见到她安全的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就放不下这颗心。没有别的办法,我就只能硬闯天仪宫了。”他神情变得有些阴郁。
是夜。
没有月亮。
没有星星。
月黑风高,祁枫只身一人来到天仪宫。他拒绝了他们一起跟来,他想自己一探究竟。轻身一跃,他飞入了天仪宫内。
他避过守着的侍卫,朝偏僻的地方走去。皇后如果真的掳来言言,肯定会藏在偏僻一点的院落。可是,这天仪宫这么大,他一时也不知道该朝哪个方向去找。只得朝离的主殿最远的地方走去。
夜风吹起树叶哗哗直响,他小心地搜寻着,想要找到言言的身影。行至最偏僻处,他看见了一处暗室,刚想要推门而进,周围突然冒出一些人来。
“哟,这不是七阿哥吗?怎么深夜会在皇后的天仪宫,还是如此偏僻的地方?”
背后突然响起冷冷的带着讽刺的声音,祁枫转身,只见一行人站在他的面前,直直的看着他,站在最前面的是川士德,皇后跟前最得宠的公公。
“这么晚了,你们这么多人守在这里,难道这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是你们藏了什么人在里面?”祁枫的眼底结起一层寒霜,冷冷的看着川云德。
“瞧七殿下说的,作为臣子,您在皇后娘娘不知情的情况下只身身在天仪宫,这已经犯了宫中的大忌,您不担心着自己的安危,倒来关心天仪宫的事情,这似乎不合常理吧。您还是随奴才去见皇后娘娘吧。”川云德加重了语调,笑着对上他的冷眸。
“你这狗奴才,本殿下今天就是要看看这密室里有些什么。”祁枫直直的扫了一眼川云德,抬脚就是一踢,木门应声而破。
“住手!”
祁枫刚想要冲进去的身子一僵,不曾料到他的父皇也在这,闻声,忙转身。只见父皇在皇后与奴才们的簇拥下,站在离他只有几步的距离,一脸恼怒的看着他。
周围的奴才皆跪在地上迎驾。
夜风袭来,祁枫瞬间清醒了许多,只得硬着头皮道,“儿臣见过父皇,见过皇后娘娘。”
皇上眉间一敛,拂袖而起,走到他的身边,冷声道:“大半夜的,你怎么会在这天仪宫,这里也是你能随便来的地方吗?”
对于这个儿子,他一直是非常宠爱的,对于这个臣子,他也一直是非常欣赏的。看着他站在那儿,皇上的脸色难看起来。如今,他却这么不合适宜的出现在皇后的寝宫,这要是传出去,不是让天下人耻笑吗?更何况,后宫有后宫的规矩,他这不是知法犯法吗?就算他再怎么宠他,对于他这种胡闹的行为,他是既失望又不可原谅。
“回父皇,儿臣是想……”祁枫支支吾吾的,找不到正当的理由。更何况,就算他有正当的理由,这样只身夜闯天仪宫,也有违后宫礼法。可是,一想到言言可能身在天仪宫,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你就这样闯进来,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父皇放在眼里?”
“父皇,儿臣夜闯天仪宫,实属迫于无奈。”祁枫盯着踢开的木门,转头看向已经恼怒的皇上,“儿臣的御阳宫里丢了一个人,有人看到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奴才川云德从儿臣的御阳宫人带走。”
语罢,他冷冷的扫了一眼一旁的川云德,双瞳中燃起的两簇怒焰愈发的骇人。惊的川云德浑身一颤,忙将眼光投向皇后。
“丢了人你可以来问皇后,皇后如果的确抓了你的人,自然会给你个交代。”皇上努力抑着怒气冷声道,“就这样来闯天仪宫,还有没有点规矩,还有没有作为一个阿哥该有的态度。你这样不顾及身份地位,私自闯进天仪宫,该当何罪。”
“父皇,儿臣也顾不了那么多,太子过来问皇后,皇后坚决否认,可是,儿臣找遍整个皇宫,也不见好的踪影。而正好有人看见那个狗奴才到我御阳宫内抓了人来,儿臣已没有办法,只能闯了进来。”祁枫深深吸了一口气,瞪着一旁的川云德,气上心头,恨不得将那狗奴才碎尸万段。
“放肆!”皇上的怒气涌上心头,破茧而出,“你私自闯进天仪宫还有理由。是不是觉得朕不会砍你的脑袋。”
“皇上息怒。”一旁一直安静的皇后唇边露出了一抹意料中的笑容,随即敛去,她了解皇上,就算在这样的盛怒的情形下要砍老七的脑袋,事后他也会想办法留住他。他对于老七的宠爱已经深的让她嫉恨,“这其中,老七可能对我有些误会。”
祁枫没想到她居然会替他求饶,倒是愣了一下,然后居然笑了起来,那笑容中有着嗜血的不屑,眼中闪动着骇人的幽光,“皇后娘娘,您把御阳宫里的人抓来您的天仪宫,还说这是误会。”
“对,误会。”皇后的唇角勾起一抹微笑,眼底却是露着寒光,在祁枫看来,此刻是如此的狰狞。
“今天就趁着父皇也在这里,你让我进去看看”说着,他指向一旁的暗室,祁枫的瞳孔骤然紧缩,口气坚定,“如果里面真的有我御阳宫的人,那么,你是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你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还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皇上一脸的失望,转头朝皇后问道,“皇后,你跟老七到底在玩着什么把戏,还有,你带朕来到底是要给朕看什么?”
“回皇上,臣妾是想要带皇上看一个人,她很有可能是敌国派来的内奸。”皇后恭敬的回着话,眼睛的余光却扫过一旁的祁枫,眼角露出一抹噬血的笑容。她转头看向周围的奴才,声音冷冷的响起,“还不快把那宫女带出来。”
祁枫心里蓦的一沉,他的直觉告诉他,皇后口中的宫女很有可能是言言。不多时,只见在几个奴才的带领下,一身脏兮兮的宫女模样的人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