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你怎么了?”
祁枫见她的脸上蓦的难看了起来,走近她一步,伸手欲将她揽在怀里,却被她轻巧的躲了过去。
他顿时有一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低声道:“言言,你别不说话吓我,告诉我,你怎么了?”
言言心里一阵委屈,执意拿起座椅上的棉氅,道:“这么好的布料做的棉氅,我看除了线没缝好,其他的还行吧。”
“随便给一个奴才吧,你要是喜欢,改日我吩咐人帮你做一件。”祁枫笑着将她手里的棉氅丢在一边,伸手要将她揽在怀里,又被她躲了过去。
只见她的脸色比之前的还要难看,忽然抬头冲他一笑,道:“今日乐儿不用去书塾,我去看看他。”
说完,没给祁枫反应的时间,她就跑出了房间。
祁枫正觉得奇怪时,谷蕊一脸疑惑的走了进来。将手里的热茶小心的放到桌上,看着被随意的丢在椅上的棉氅,问道:“殿下,您不喜欢这件棉氅吗?”
他愣了愣,问道:“这件棉氅不是你们哪个婢女做了,掉在府里被言言捡到的吗?”
谷蕊一阵错愕,她想她终于知道言言为何会从房间里跑了出去了。将棉氅塞到祁枫的手里,急忙道:“这件棉氅是福晋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才赶出来的。”
祁枫全身一滞,手里的棉氅差点掉在地上。他震惊的看着谷蕊,回想着言言脸上的表情,只觉得一股热血突然涌上了头顶。
他急忙抱着它就往乐儿的房间跑去,边跑着边将棉氅披在身上。总觉得它有些不对劲,穿在身上有点怪怪的感觉。但顾不了那么多,一想到他在她面前批评着这件棉氅的做工粗糙时,他就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才好。
跑到乐儿的房间时,言言正陪着乐儿在写着字。看到他突然冲进来,视线落到他身上的棉氅上,不由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乐儿更是笑的大声,“爹爹,你身上穿的是什么,怎么袖子一个长一个短啊。”
祁枫这才低头打量起身上的棉氅来,难怪会觉得怪怪的,穿在身上总觉得不舒服。抬头看向言言时,她已经收住了笑容,扭着头没有看他。
乐儿倒是发现了新鲜的玩意,将手里的毛笔丢在宣纸上,走到祁枫的身前,拉着他身上的棉氅,乐道:“爹爹,你应该将这个袖子挽志一截,这样就一样长的了。”说完,乐儿已经替他将袖子细心的挽了截,才与另一个袖子是一样的长短了。
祁枫一直紧紧看着言言,心里懊恼着自己居然笨的以为会有婢女用这种面料做棉氅。他拉着乐儿走到言言的身旁,看着她低头研磨着墨,轻轻碰了碰她的手。
言言没有理他,他又伸手碰了碰她的手,她还是没有理他。
乐儿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伸手止住了言言还在研磨着墨的手,“娘亲,爹爹是不是欺负你了,所有你不理爹爹?”
言言抬头看着乐儿,只见他扯了扯祁枫身上的棉氅,笑道:“爹爹他知道错了,你看,爹爹特意穿了一件袖子一长一短的棉氅来逗娘亲开心。”
乐儿刚说完,祁枫就立刻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言言只觉得深受打击,扭头看着他身上棉氅,忍不住笑道:“快脱下来吧,穿着丑死了。”
祁枫见她笑了,脸上也蓦的绽放出了笑容,“不行,这件棉氅饱含着深深的爱,我怎么能脱下。”
“不是手工粗糙,要随便给一个奴才吗?”言言抬头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言言,你别生气,是我不好,我不该说那样的话,要是我早知道这是你做的,我打死也不会说那样的话的。”祁枫急声道。
言言轻哼着转过头,一想到他穿着一长一短的棉氅从她的房间跑到乐儿的房间,只怕是府里好些婢女都看见了罢,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乐儿也是从他们的对话中知道了他的娘亲和爹爹为何会突然跑到他的房间里,不由的扁着嘴,“娘亲,爹爹有,乐儿也要有。”
言言不由的苦笑着,道:“乐儿你也看到了,娘亲做的棉氅袖子一长一短,穿在你爹爹身上,滑稽的像个小丑,乐儿还想要吗?”
乐儿也是笑着扑在她的怀里,抬头看着祁枫,乐道:“那乐儿不要了,乐儿要做天底下最俊的男子,才不要像小丑一样。”
祁枫鄙夷的瞥了他一眼,“小小年纪就臭美成这样,长大了还得了。”
乐儿也是不甘示弱地回瞥了回去,道:“臭美也是学的爹爹的,谁叫我是你儿子。”
言言看着他们两父子又互瞪了起来,伸出手挡在他们的视线中间,道:“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你们慢慢拗,我先回房间了。”
说完,言言起身走出了房间,祁枫立时放弃了与乐儿的“斗争”,立刻快步跑到她的身边。才走出房间,府里的婢女们就朝他们投来视线,在瞥见到祁枫身上的棉氅时,又偷偷的笑了起来。
言言顿时觉得挺好玩的,为了对他的惩罚,她故意在府里婢女多的地方走过,祁枫更是不敢怠慢的跟在她的身后。顿时,整个府里的婢女侍卫们都在偷偷的笑着议论他身上的棉氅。有的说是言言故意做成这样让祁枫在他们面前出丑的,也有的说是祁枫为了讨言言的开心,故意穿成这样逗言言开心。
只有谷蕊知道,这件棉氅是言言做的,而祁枫亦是心甘情愿的穿着它。
是夜,祁枫还穿着那件棉氅没有脱下。言言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道:“快些脱下来罢,丑死了。”
祁枫却是厚脸皮的坐到她的旁边,乐道:“这是言言你亲手为我做的,我怎么能脱下来。”
“那你打算穿着它睡觉啊?”
祁枫笑的一脸的开心,“我还真想穿着它睡觉。”
言言投给他一个白眼,心底却是柔软起来。又不由的发誓,以后再也不做女活了,她实在是不敢恭维自己的劳动成果了。
他轻轻的将她揽在怀里,执起她的手,柔声道:“言言,我真的很开心。当我知道你亲手为我做的这件棉氅时,我感觉我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言言在他怀里轻声笑着,“那你的意思是,我没有做这件棉氅时,你就不觉得幸福。”
“怎么会?”他急声道,看着她脸上露出的坏笑,才松了口气,道,“只要你呆在我身边,我就会觉得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说着,他拉起她的手在他的唇边印上一吻。言言有点慌乱的将手收回,他察觉出了异样,将她的手指举在眼前,只见每个手指上都有好几个针孔。
言言看着他紧皱的眉头,笑道:“我没事,只是刚学的时候,不小心扎到了,现在不疼了。”
说着,她想要缩回手,却被他紧紧的攥在手中。瞅见了他眉宇间的心疼,她伸出另一只手捋开他眉心的皱痕,道:“我只是被针刺了,一点也不疼。可是,你却为了找我,几次分心被敌人刺到,那才是真的让人疼。我现在只要想想,就觉得心痛。”
最后,言言埋在他的怀里,眼泪开始在眼里打转。她闭了闭眼睛,不让它流下来。它还是止不住的流了出来,脸上顿时一暖,他低头轻轻吻去了她脸上的泪珠。
“傻瓜!”言言低声说着。
他将她拥紧,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去拥紧她。
昱日,祁枫起床要穿她做的那件棉氅时,言言早已经将棉氅藏了起来。最终拗不过言言,祁枫只好作罢。
当他们两人走到院子里时,谷蕊早已经端着热水伺候着了。刚洗漱完,九阿哥的笑声就传进了耳边。
“七哥,你可真会偷懒,已经好久都没去上朝了。”九阿哥刚坐到他们对面,就发出一声抱怨声。
只听见祁枫轻轻一笑,道:“今日下朝怎么会有空到我这风王府来,不用回去陪苏夕?你平时可是下了朝就会马不停蹄的奔回家去看老婆孩子的。”
言言笑着接过谷蕊倒好的热茶,正细细品着,突然听到祁枫戏谑的一说,一口茶在口里打了个转,惹得她低声咳嗽了起来。
她还记得最初在宫里的那段时间,九阿哥只要有机会,就会借机嘲笑着祁枫。现在,祁枫有了机会嘲笑他,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虽然各嘲着对方,彼此间的兄弟情却是真的。
“真是好心没好报,因为念着好久没来见过七哥七嫂了,今日下朝下的早,特意过来瞧瞧,却遭来七哥的打趣。”九阿哥饮了一口茶,没好气道。
闻言,几人都笑了起来。
言言忽然放下手中的茶杯,道:“今日怎么会这么早就下朝?”祁枫也是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凝神看着他。
九阿哥这才想起来这的目的,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道,“今日在朝堂上,各大臣又为了立太子一事吵了起来。父皇一气之下,就退朝了。我也就纳闷了,那些个老家伙日日为着这事吵,我都不想去上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