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带着暖意的阳光,此刻,言言却只觉得一阵冷。
她看到昭玥的脸色难看的跨着,看向她的眼神是那种恨不得将她生生撕碎的那种狠厉,她全身都因为祁枫的那句话而颤抖着。
“绿蕊,送客,以后这里不再欢迎此人。”祁枫眼里一片阴鹜,僵硬的转身却是轻柔的抓着言言的手。
这一幕无疑给了昭玥最沉重的一击,她全身已经气恨的颤抖。绿蕊正要开口请她出去,只见昭玥突然冲到言言的面前,扬手就要打她。
“啪”的响亮一声。
绿蕊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见昭玥的手还举在半空中,脸上却是醒目的五个指痕,猩红的出现在眼前。
“枫——”言言也是惊讶的低呼一声,
“住嘴,枫也是你叫的吗?”昭玥暴喝一声。
言言感觉到祁枫全身瞬间有着沉怒,忙拉了拉他的手,转头看着昭玥笑道:“昭玥这话就说的有意思,我喊不得,难道只能你喊吗?我可听说你已经嫁为人妻了,怎么还会缠着别人的相公。”
昭玥顿时一阵哑然,脸上却是暴怒的看着言言。
祁枫扬了扬手,几个侍卫就匆匆走了过来。他冷声道:“你们记住了,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能让一些我不想看到的人进来。现在,你们可以将她送出去了。”
昭玥脸色苍白的看向祁枫,她从未见过他如此冷漠。就算是当年她设计让他误会从而六年后才与夏言言相遇,他也未对她如此冷漠绝情。
“枫哥哥……”
“住口!”祁枫粗声打断她,俊逸的脸上只有寒霜的怒气,看也未看她一眼,冷声道,“我不想再听到这个称呼,也不想再见到你。现在你离开,还可以让自己有点骨气。如果你还呆在这里,那就只能是被这些侍卫扔出去。”
昭玥的脸色“刷”的一下苍白如纸,拂袖而去。
言言心里突然有些不忍,低声道:“这样会不会太残忍?”
祁枫的脸色顿时柔和了起来,轻轻搂住她,低声道:“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再试图伤害你,知道吗?如果对她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我不能再让她伤害到你和乐儿。你们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言言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心跳,低声道:“你也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昭玥回到自己的府邸,看到正要出门的相公关正,怒吼道:“你又要滚到哪个地方去?今天哪里也不准去。”
关正面露愠色,却也是不也出反驳,转身又走回了府里。
昭玥看到他窝囊的模样,心里更觉得憋着一口气难发。大厅里能摔的东西又无一例外的被摔到了地上。
府里的奴才一个个皆躲的远远的,都不敢靠近。只觉得昭玥今日的火气却是他们见过的最盛的一次。以往只是将大厅里能摔的东西都摔了就能解恨,今日却怎么摔火气依旧未减。
昭玥看着他们一个个都躲在远处不敢靠近,大吼道:“你们都给我出来——”
看着他们一个个你推我攘的走到她的面前,她更是火大,“一个个都是没用的奴才,留着你们有什么用,都给我滚出去。”
有几个真的转身就走,还有几个却是站在原地没有动。虽然他们也是对昭玥的喜怒无常胆战心惊,但为了糊口,也只能留在她的府里。虽然她的脾气坏,给他们的工钱却是比别的地方要多。
祁裕走进来看到这一幕,也是惊讶道:“发生了何事,你怎么成这个模样了?”
此时的昭玥头发有些凌乱,手背有一处被摔碎的瓷片碰到,还有细细的血珠在手上。看到祁裕,她黯然的眼底迅速亮了起来。
昭玥理了理黑发,平静的走出了大厅,在院子里坐下。她似乎找到了倾诉的对象,将在风王府里所发生的告诉他。
祁裕细细听来,眼底依旧是那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终于在将心里所有的不快全部倾吐而出,昭玥恨意凛然的攥紧了在袖中的双手。她不甘心,她不相信自己一个格格的身份,却斗不过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祁裕看到她眼中的凌厉的怒气,嘴角勾起了一抹别人不易察觉的笑容。
时间总是如流水般匆忙而又不等人,又是半月过去,正好迎来了皇上的寿辰,朝中的大臣皆是想方设法的将自己最珍贵的收藏拿了出来。
风王府内,言言正将锦服穿在夏乐乐的身上,一旁立着的祁枫早已换上了一身锦袍,月白的锦袍,刺绣着龙的暗纹,雍容华贵,似乎光彩流淌,腰间还系了一块白玉。
言言凝视着他腰间的白玉,手指不禁意间已经抚上了胸前佩着的那块暮雪玉。这块暮雪玉是祁枫的那块,祁逸的那块早已还给了他。
“在发什么呆,衣扣都给扣乱了。”祁枫低笑一声。
回过神来的言言,看到夏乐乐正打着闭着眼睛打着可嗑睡,急忙又将他胸前的衣扣重新解开扣好。
主察觉到她的不适,祁枫拉着她的手,轻声道:“言言,你是不是有些不舒服?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我们晚点再去皇宫也无妨。”
摇了摇头,言言还是坚定道:“还是去宫里吧,误了时辰可不好。”
皇宫。
皇上五十寿宴,众皇子和大臣们皆盛装出席。
言言安静的坐到祁枫的旁边,发觉席间有不少大臣皆是看着祁枫的方向。言言只觉得这种寿宴有些无聊,低头安静的吃着面前的食物。
眼前突然有一块点心递了过来,言言这才抬头。只见祁枫捏着一块点心递到她的嘴边,神情温柔似水。她只好将点心一口咬住,仿佛听到一些达官小姐心碎的声音。
言言突然笑嘻嘻的凑近他的耳旁,低笑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东西碎了的声音?”
祁枫不解的摇了摇头,问道:“你听到什么东西碎了?”
言言托着下巴蓦的一笑,“心碎的声音。”
祁枫也是蓦的一笑,伸指在她的鼻尖轻轻点了一下。端起面前的酒杯,笑看着她笑的开心的模样。
打趣完他,言言也觉得无聊。于是,她偷偷的打量起席间众人,每个人的脸上皆是堆满笑容。正当她要收回视线时,她的目光正好与祁裕相撞。
她迅速收回视线,心头不由的一凛。她虽低着头,依然可以感觉到他看向她的眼神。越发觉得难受,言言索性瞪了回去。他却不料她会突然抬头瞪向她,抓着酒杯的手指蓦的一紧,马上就恢复了常色。
辉煌华丽的宫殿里宫灯遍布,亮如白昼。
祁裕举着手中的酒杯,停在半空,眼神沉静的仿佛没有情绪。只有他自己知道,心底早已是波涛汹涌。
今日的她穿的虽不及殿中其他女子华贵,却是在那一堆庸俗的华贵中更显和清新脱俗,尤其是她脸上的笑容,看着有种让人窒息的美,她的眼睛亮得像星星;她的美丽就如黑暗最深处的火焰,强烈窒息,引得人就算被焚成灰烬,也想将她占为己有。
然而,此刻她却是在祁枫的身旁笑着。他从未见到过她如此安然的笑着,纵使六年前她为了离开而故意讨好他,他也未见到这种笑容。
心里莫名的酸涩一片,一口将怀中的烈酒喝尽,引来身旁几位大臣的喝彩。他轻轻一笑,手指却是更紧的捏紧酒杯。仿佛只要他的手指松开,杯子就会碎掉一般。
他淡淡的目光中带着一股寒意看向他们一眼,随即低笑着与身旁坐着的几位大臣说着话。眼神时不时还会瞟向她的方向。
“皇——上——驾——到——”
随着一声高喝,殿中众皇子与大臣们皆跪地迎接。言言抬头打量着已经五十了的皇上,面色红润,相比她之前见过的几面,却是要精神的多。
皇上坐于殿中的龙椅上,殿内的大臣纷纷向也祝寿。皇上今日的心情似乎很好,席间不时传出他爽朗的笑容。
不知什么原因,朝中一位大臣有意无意的提起这几年的战事,而带领士兵打仗的正是祁枫。
“与敌军交站几年,我军终于获得了胜利。”其中一位大臣起身开口道,可能是因为喝了酒,他竟有些站不稳,继续道,“但我朝的将士伤亡很大。”
言言的心里一紧,心里突然隐约有一阵不安。
手上突然一暖,祁枫的手轻柔的覆在了她的手上,冲着她轻轻点了点头。言言看着他脸上轻松的笑容,轻轻一笑,心里还是会有一种不发。
“臣不能否认七殿下带兵打仗打退敌军的功劳,但臣听说,七殿下在军营的这几年,曾有过好几次擅自离开军营。擅离军营,造成军心不稳,这已经是犯了军中大忌。皇上,臣认为,皇上,七殿下的确是立了功,但他也的确是违抗了军令擅自离开军营,功不可抵过,请皇上明鉴,赏罚分明。”
言言只觉得浑身一颤,她心里那阵不安顿时涌上心头。抬头看向祁枫,只见他此时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丝毫不受那位大臣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