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第一抹阳光洒进房间。
言言整整身上的衣裳,拍打着自己的面颊,一整晚都兴奋的睡不首,想着明晚上她就要开始自己的逃跑计划,她就睡意全无。
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心里盼着这时间快点过。
“言言”,刚拉开门,就只见昭玥坐在石桌冲她甜甜的叫道。依然是金装盛裹,玉钗穿发,贵气十足。
她倒是有够清闲,一大早就跑来找自己。言言只得过去行礼,这在后宫,千万不能得罪的就是女人,尤其是得宠的女人。
昭玥忙扶着她,嗔道:“以后你与我昭玥将情同姐妹,在我面前不需行礼。”
“是”,言言一面应承,一面却暗道:小心使得万年船,这要真不行礼,那还不给别人逮住机会给办了啊。
言言因为要去伺候祁枫起床,只能先行离开,昭玥却坚持要跟着她,美名其曰是有很多话与她说,实际上她看得出,昭玥心里爱着祁枫,跟她去只是为自己找个借口去看那个变态祁枫。
到祁枫寝宫时,苏夕已经打好水在一旁了。见到昭玥忙走过来,昭玥与她寒暄了几句,笑着问道:“枫哥哥还没醒来吗?真是懒。”
“殿下昨晚很晚才睡,所以起得比较晚……”
“喂——你放开我啦,变态啊,要抱去抱别人啦”,正在苏夕与昭玥讲话间,旁边传来言言一声大喊。昭玥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祁枫将夏言言紧紧地抱在怀中,夏言言不断地抓他的手,他还是抱着她抱的紧紧的。
看着这一幕,恨意在昭玥心中滋长,藏在袖中的双手不住地颤抖,如果不提前行动消除这个威胁,只怕到时候就再无机会了。
言言本来准备叫他起床的,却不料他猛地伸出手,被他抱进怀里。她贴着他的胸膛,感觉到他的心跳传来,扑通扑通的,有一秒的恍惚后,她大叫着他变态,可他却依然抱的他紧紧的。
快喘不过气来了,她只能“啪”的一声朝他的脸上甩去。
苏夕忙跑过来,只见床上的祁枫吃痛的一下,他伸开了他的手,言言趁机站了起来,一脸的羞红与恼怒。
祁枫睡眼朦胧睁开眼睛看着她,慵懒的打了个哈欠,苏夕忙过来拿着衣裳给他,他一边穿一边嚷道“昨晚我梦见有人打我,现在脸上都感觉吃痛。”
苏夕差点笑出来。
看见一旁站着的言言,停住穿衣的动作,祁枫凝望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才淡然道:“我要你来更衣。”
语气不容置疑。
言言还在气恼,深吸一口气,安慰自己要忍,晚上就可以脱离他的魔爪了。她仰起脸,笑得像阳光一样灿烂:“是,殿下。”
苏夕怔住,祁枫也怔住。旁边的昭玥却是恨得直咬牙,眼底的恨意冰凉彻底。
祁枫看着她细心的替自己更衣,脸上丝毫看不出不情愿的样子。其实他早就醒了,可是,经过昨晚,他确定自己确实有点喜欢这丫头。待她走赤来时,他是故意抱着她的,听着她的心跳,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他沉迷了。如果可以,他想就这样一辈子。
昭玥简直快要吐血了,看着她一心爱慕着的的枫哥哥看着夏言言,温柔的眼神是她从来就没有见过的。她心里好嫉妒夏言言,好恨夏言言。她的出现,是自己最大的威胁。她不能让她夺走她这么多年来自己辛苦喜欢的枫哥哥,她不能让她再在宫中呆下去。
“枫哥哥,都没看见昭玥在这里吗”,说着,似要掉泪。
“这么早你来干嘛?”,礼貌性地瞥了一眼一旁的昭玥便不再看她,继而看着言言。
“我是来找言言的,可是,言言要来伺候你起床,所以,我就跟来了啊”,昭玥努力笑着。怒意直涌心头,他都不屑看自己吗?在他心里,她居然连一个婢女也不如吗?昭玥真想撕碎了夏言言。
“枫哥哥,昭玥着实喜欢言言,想跟你借一天,可好?”,她继而甜甜的叫道,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让夏言言消失。
“你想去吗?不想去,就不去”,祁枫看着顿了一下的言言,昭玥自小就好强,粘人的功夫也快练到家了。
言言惊讶他第一次用询问的语气跟她说话,看了一眼昭玥,点了点头。
“那早去早回”,祁枫温柔地看着她,没有再看一眼一旁的昭玥。
待言言跟昭玥走后,苏夕担心地问道:“公子,您不怕昭玥格格欺负言言?”
以前,她也经历过同样的事情。那时她和姐姐天天跟公子在一起,昭玥假装与她们交好,等到公子不在身边的时候,她却变着法子警告她们,还逼她们不准告诉公子。
至今,她也没有告诉过公子,她的身份只是奴婢,而昭玥的格格身份,她是惹不起的。
她现在对言言如当初对她们如出一辙,她倒有点担心言言起来。第一次见到言言,她嫉妒她,嫉妒公子对她的好。可是,慢慢地,她发现,言言确实有好多地方让大家喜欢,她的古灵精怪,她的纯真,为了自己的利益跳将起来,不畏强权。这跟小时候的她很像,只是,她已经被宫里的生活磨的没愣没角了。
“如果她敢动言言一根汗毛,就算她是父皇宠爱的格格,我也断然不会饶过她的”,祁枫冷着眸子道。
言言随昭玥去到她的印月宫。
不出所料,印月宫无一不彰显着奢华。摆放着的每一件物品,几乎都是价值连城的罢。言言懊恼地想着,就这么短短的一天,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来人啦”,昭玥拉着言言的手坐在木椅上,叫道。
一婢女唯唯诺诺地端着茶过来,却扑通一声摔在地上,不知被谁的脚拌了下,茶被打翻了,茶水四溅。婢女惊恐地跪着:“请格格饶恕,请格格饶恕。”
“没事”,昭玥笑着看着跪在地上的婢女,“去领二十棍杖罚。”
“求格格饶命啊”,婢女带着哭音求饶道,脸色苍白至极。
言言黑眸一眯,从木椅上倏然起身,伸臂一揽,将那婢女护在身后,怒视着坐于上座的昭玥:“格格,二十杖罚会把她打死去。”她本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那婢女的模样着实可怜,二十杖罚下来,估计她真会昏死过去。
“本格格的命令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的婢女来质疑,她犯了错就该罚,二十杖罚还是轻的”,昭玥厉声道。
言言感觉到身后婢女传来的颤抖,看着变了嘴脸的昭玥,她就知道,她怎么可能会跟她这种婢女这么友善,一咬牙:“我来替她领罚。”
“你是枫哥哥宫里的丫头,我要是伤了你,枫哥哥会杀了昭玥的”,昭玥冷看着夏言言,眼神里的恨意暴露无疑,“既然你爱出风头,本格格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果自负,来人啦。”
只见两个丫头抱着两个瓷器过来,昭玥冷笑道:“这是去年皇上赏赐给我的西域进贡的花瓶,价值连城,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只要你能顶着这瓷器半个时辰不落地,我就免除她的责罚。但倘若你坚持不了半个时辰,你们俩各领二十杖罚。”
言言冷笑道,她的做法跟她看过的电视剧里的文媚儿如出一辙。言言努力维持身体的平衡,头顶上的工花瓶左摆右摆,索性她也不管了,学着电视里面的小龙虾,打了个哈欠,花瓶“砰”的一声,碎了。
“来人啦,给我拖出去,二下杖罚”,昭玥冷笑一声,厉声道。在门外候着的侍女慌忙奔了进来。
“慢”,言言低吼一声,后面的婢女已经颤抖地不成样子,“在责罚我们之前,昭玥格格你是不是也要责罚。皇上赏赐你如此贵重的物品,你不但不好好的保管,还变本加厉地用来惩罚婢女,你这是不是在无视皇上的隆恩呢?”
“你——我告诉你,你这是在印月宫,皇上那么宠爱我,怎么可能会相信你一个婢女的话”,昭玥一下子怔在那里,胡乱说着。
“奴婢只是提醒下格格,欺君可是死罪”,言言冷声道。想起昭玥之前可爱的模样跟现在的她判若两人。
“啪啪啪”,背后响起一阵掌声。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跟在七弟身边久了,连脾气都这么像了”,闻声,祁裕那张冷峻的脸出现在眼前。
“裕哥哥,我……”,昭玥一时无措地看着祁裕,“都怪我一时任性。”
“你何必跟一个奴才呕气,就算七弟喜欢她,父皇也决不可能准许”,祁裕拍了拍昭玥的肩膀,扫了前面的言言一眼,眼里勾起一抹笑意。夏言言虽然只是一介婢女,但她的言谈之间,她对女子的权利非常维护,不可能会甘愿作小妾之人。
“你们下去吧,这里没有你们的事了”,祁裕冷声道,看着言言离去的身影,她将是他将来最为用的一颗棋子。
言言逃也似的离开了印月宫,这皇宫里头的尊贵卑贱是她不能忍受的,偏偏自己是这宫里地位最卑贱的奴才,任人宰割。
只有短短几个时辰了,马上,她就要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