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能为力!
当这几个字钻进百里温茶的耳中,她彻底崩溃了。
难道,他真的要死在这里?
不,不会的!
老天爷不能这么残忍,你怎么可以让他死?
既然安排我来到这个世界,既然让我爱上他,那为什么要他死?
为什么?我不明白,我不懂……
“为什么——”
凄惨的声音直刺云霄,她想唤醒那个睡着的混蛋!
所有人的目光都惊讶的投向百里温茶,此时的她,恰如妖狐转世!
而就在此时,冲天的呐喊声向起,无数个黑影狂奔而来,带着愤怒的喧嚣,而冲在最前面的那个人,是纪子清!
百里温茶嘴角浮起一抹欣慰的笑,在晕倒前的一秒钟,她似乎听到有人在低声叹息:你这个丫头啊……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是伴随着云夏椋倒在血泊的那一幕,百里温茶尖叫着从床上坐起,映入自己眼帘的,却是安仓夜赤红的双眼。
“做噩梦了?”安仓夜担心的问。一晚上,百里温茶高烧不退,满口梦语,但来来回回却只有一个人的名字“云夏椋”!
直到后半夜,安仓夜换了无数条冰毛巾,百里温茶的烧才退了下来。
“他怎么样?”百里温茶一把抓住安仓夜的手,焦急的问。
“他没事,被属下救回去了……”安仓夜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任何异样。
“没事?怎么会没事?他留了那么多的血,受了那么重的伤……不行,我要去看他,我有药……”说话间,百里温茶就揭开被子要下床。
“你疯啦!”安仓夜狂吼一声,两只手攥住女人单薄的肩膀,逼迫她直视自己的眼睛,冲着她狂吼:“百里温茶,你是不是疯了?你去干什么?你以什么身份去?你还以为你是他的王妃吗?不,你不是,你在一个月前就不是了!他现在是生是死,是人是鬼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你醒醒吧!”
一句句残忍的话像刀子一样,刺进百里温茶的心里,涣散的双眸中再次含满泪水。
她又何尝不知道,她和他早就没有关系了,她又何尝不想忘记他,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她有什么办法?
“好了,别哭了……我在你身边呢……”安仓夜温柔的将女人拥入怀中,眼里是别人看不透的复杂。
默默的哭了一会,百里温茶终于缓过劲来,抹了一把眼泪,推开安仓夜,冷静的说:“我要杀了云夏柏!”
“冷静一下,云夏柏现在不能杀!”安仓夜坚定的说。
“为什么?”
“你好好想想,昨夜发生了那么重大的事情,皇上会不知道吗?刚刚出事,云夏柏却被杀了,你觉得皇上第一个怀疑的人会是谁?云夏柏是他钦定的继承人,到时候皇上发怒,无数人将会为此赔上性命!这是你想看到的吗?”安仓夜冷静的分析着事态的发展,就像以前两个人并肩作战一样。
“难道就这么忍气吞声,受制于他?”百里温茶愤怒,她讨厌这种只能被动挨打的感觉,仿佛自己成了废人一般。
安仓夜诡异的一笑,淡然道:“放心,终有一日,我会亲手杀了他!现在,听我的话,忍忍好吗?”
对于安仓夜,百里温茶是百分之百相信的,所以,女人轻轻的点了点头。
椋王府中。
云夏椋冷漠的看着屋顶,丝毫感受不到换药的疼痛。
血光中女人淡漠的神情,深深的刻进了他的心里,每回想一次,对她的恨意就多一份。累积到现在,仅存的那么一点爱早就被仇恨全部吞噬。
“王爷,想要吃点什么吗?”纪子清包扎好伤口,伏在云夏椋耳边轻声询问。
男人依旧是一副呆样,似乎没有听见女人的询问。
纪子清眼神暗了一下,这已经是第二天了,自他从昏迷中醒来,就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吃过一口饭。不过还好,每一碗药他都一声不吭的喝下去。
所以,纪子清只能嘱咐从城里请来的大夫开一些固本培元的药,好保持住他日常身体的需求。
安静的退了出来,纪子清抬起头看了看有些变样的天,不禁有些担忧。
那晚,云夏椋决然离去的时候,纪子清彻底醒悟,她知道,在云夏椋心里,百里温茶的位置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
既然如此,那自己就只能向着权力奋斗了。
所以在云夏椋离开之后,纪子清就向城外的凤凰山发出了紧急信号!作为凤凰山的首领,纪子清几乎完美无缺。
然而,当所有的影卫和亲卫团都聚集起来的时候,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纪子清不敢拖延,杀气腾腾奔向柏王府。
一路杀进王府,在一片刺眼的火光中,纪子清看到了惨烈无比的战场。
数不清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并且都是一刀毙命。
然而,当她看到云夏椋和言秋毫无生机的倒在中血泊的时候,纪子清差点瘫软在地上,踉跄的奔跑过去,才发现,两个人还有呼吸!
快速的救起云夏椋和言秋,纪子清一声冷喝,正杀红了眼的手下,瞬间潮水般的退去。
“这天……怎么如此诡异?”纪子清呢喃道。
此刻是正午时分,但天空却黑云密布,有股黑云压顶之势。这倒罢了,怪就怪在,层层叠叠的黑云如同有人在操控般,形成一个诡异的图案,图案的正中心,有道细小的裂口,刺眼的日光试图刺破那道裂口,但,始终没有成功!
管家慌慌张张的从门口跑了进来,见纪子清站在门口,恭敬的问了声好,就继续朝进走。
虽然纪子清现在是侧妃了,但是管家打心里还是把她当一个外人。
“管家,急急忙忙的跑什么?”纪子清喊住了管家,现在她是王府的侧妃,身份不同于往日,管家自然不敢怠慢。
“回侧妃娘娘,老奴有要紧事对王爷说!”管家弓着腰,慈眉善目的应道。
纪子清俊眉微皱,不悦的说:“王爷刚刚换了药休息了,有何事对本宫说吧。”
管家神色一动,面露难色,支支吾吾的说:“此事关系重大,老奴不敢擅自做主!”
纪子清怒了,厉声斥责:“有什么事情是本宫不能知道的吗?”
“这个……这个……恕老奴无礼,此事真的……”
“进来吧……”就在管家左右为难的时候,屋内传来了云夏椋嘶哑的声音,这是两天来他第一次开口说话,不禁让纪子清激动了一下。
连忙奔进屋内,担忧的看着云夏椋,纪子清的眼泪“吧嗒吧嗒”便掉了下来。
或许,她还是爱他的,只是他早就伤透了她的心,让她没有办法像以前那样深爱了。
“椋哥哥,你终于肯说话了……”纪子清动容的说,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云夏椋稍带温情的看了她一眼,低声说:“清儿,不要哭了……”
“嗯嗯,不哭,我不哭……”说是不哭了,眼泪却更多了。
云夏椋无奈,只能将目光投向管家,冷淡的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管家看了看云夏椋,再看了看纪子清,不知道要不要开口。
“没关系,直接说吧!”
管家应了一声“是”,然后强迫自己淡定,严肃的说:“圣上病危了!”
“你说什么?”云夏椋大吃一惊,挣扎的要从床上起来。
纪子清也很是惊讶,张大了嘴愣是没有反应过来。
“主子当心!”管家眼疾手快,连忙扶住云夏椋的身体,将厚厚靠枕放在他背后。
“你这话从何处听来?”云夏椋一把抓住管家的衣袖,焦急的问,刚刚虚弱的心脏此时剧烈的跳动起来。
管家稳了稳心神,认真的说:“圣上身边的小太监刚刚托人送出话来了,圣上这几日未上朝,并不是对外宣称的偶然风寒,而是病危了。太后怕朝廷混乱,所以一直压着这个消息。”
云夏椋听完此话,漠然的双眸中突然曝出精光,难怪数天了也不见云冽琛露面,更没有人追究他夜闯柏王府的事情,原来皇上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啊。
“他可说皇上现在是什么状况?”
“奴才问过了,那人说,皇上从昨天开始就已经不吃不喝了,气息微弱。这几天,皇宫里所有的太医都不得踏出宫门半步,全力救治圣上。”
纪子清猛然间想起什么,开口说:“难怪我们那夜去请经常来府里的太医,被告知在宫里还没有回来,跑了好几家都是如此,最后不得已才请的京城里的大夫。原来,是这样啊……”
云夏椋听了纪子清的话,更加相信这个消息的可靠性。那小太监是他早些年就送进宫的,想来应该不会出错。
“现在京城里可有什么风声?”
这是最关键的时刻,也是最有利的时机,一旦皇上驾崩,他要第一时间采取行动夺取皇位。
“京城里一片太平,众人都还不知道这个消息,但是……”管家说到此处,有些犹豫。
“直说!”云夏椋不悦的命令,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主子,四王爷今天早晨一大早就进了宫,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云夏椋眼中闪过一道寒光:看来皇上大限之日已到,在弥留之际只将云夏柏宣进宫去,皇上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不过,究竟谁才是这江山的下一个主人,还未可知!
沉默了一会,云夏椋抬起头对管家说:“让言秋来见我,还有,让厨房做些饭来!”
“是!”管家有些欣慰,应了一声,就赶忙退了出去。
“椋哥哥,你终于肯吃饭了!”纪子清也笑了,看来,他不是不想吃,而是没有心情。
云夏椋淡淡的笑笑,突然想起那个无比慵懒的声音: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有一个好的身体,你还想干什么?
心头一痛,连忙遮掩过去,神情严肃的对纪子清说:“清儿,让凤凰山的所有人都换上普通百姓的衣服,混进城来,我们要行动了!”
纪子清眼中绽放出一道夺目的光,等了这么久,终于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