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如同魔咒一般控制着百里温茶的生活轨迹,她突然发现,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她所有的生活、身边所有的人,都和云夏椋纠缠在一起。爱恨情仇,喜怒哀乐,形成一张巨大的网,每一根丝线上都有他的名字,越织越密,越缠越紧……
多想逃离他,多想去一个没有他的地方,但是,百里温茶知道这要付出多大的代价,连血带肉,惨不忍睹!
云夏椋,你可知,就算是没有这玉镯,你也早就把我的心套住了……
心中长叹一声,不由的苦笑:这多像无聊的狗血言情剧啊,可是,就这么发生了。而且还是在自己身上。
天啊,这真的太可笑了,自己堂堂一个黑帮首领,现在却变成了狗血言情剧的女主角。到底是哪跟哪啊?
人的每一天都是现场直播,没有倒带,更不会有重录!
我的也是,所以,不管是黑帮首领,还是言情剧女主角,只要做好自己的现场直播就好,就算没有观众,没有掌声。
不得不夸言秋两句,他真是太厉害了,百里温茶说不着急,所以他就任由马儿,想走就走,想停就停,因此,短短的二十分钟路程,硬是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
所以,到王府的时候,意料之中的,看到了云夏椋阴沉的脸。
“王妃,到了!”言秋挑起帘子,安颜先从里面跳了出来,然后,百里温茶淡定的下了马车。
每一次看到百里温茶,安颜就会有种仰慕的神情,因为在安颜的心中,她就是女神,她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优雅。
“你们还真是快啊!”云夏椋嘲讽着说,眼神直视着百里温茶。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管是什么场合,只要百里温茶在,云夏椋的眼中就没有其他人。
就算在宫宴上也是如此,虽然他没有看她一眼,但是他的心、他的鼻、他的耳朵,他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她身上。
“王爷赎罪!”言秋单膝跪地,眼眸微垂。
百里温茶勾唇冷笑,美目流盼,慢幽幽的说:“王爷,这才分开多久啊,这么快就想本宫了?”
此言一出,不但是云夏椋,就连跪着的言秋、旁边站着的安颜均是呆了一下。
云夏椋神色微动,他是何等聪明的人,一眼就看出了百里温茶的心思,也不说破,一把将女人搂进怀中,抵着她的额头,低沉的笑道:“女人,你可知你在玩火?”
轻盈一笑,香气扑进云夏椋的鼻腔,男人心中一阵激荡。
“那王爷就陪着本宫,一起葬身火海吧。”阴柔蛊惑的声音传进云夏椋的耳中,却透着彻骨的寒意。
幽暗的双眸死死的锁住女人轻笑的眼,坚定的说:“好!”
一起葬身火海那又如何,大不了下辈子重头再来。
此刻,在云夏椋的心里,没有江山社稷,没有龙椅,没有满腔抱负,有的,只是想和这个女人在一起,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原本只是百里温茶的玩笑话,却没有想云夏椋当了真,那一个“好”字,就如同手上的玉镯一般,牢牢的将她套住,一个套在她的手上,一个则套在她的心上。
夕阳中,二人如同交媾的鸳鸯,深深的注视,紧紧的依靠,余晖从微闭的唇间的缝隙间射出,那画面,美的让人不忍破坏。
这时,西边传来急促响亮的马蹄声,一匹骏马在出现在夕阳中,马背上那人长发飞扬,身姿潇洒。
百里温茶心里一动,她知道:那是安仓夜。
突然有些不安,想要推开云夏椋的手,却被他抱的更紧。
“怎么,怕他看到?”低低的怒吼声在耳边响起,抬起双眸,看见了云夏椋阴暗的双眸,眼底竟有一丝伤心。
假装无视,淡然的说:“你真是奇怪,我为什么要怕!”
云夏椋心里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女人是不屑于撒谎的。
“你不怕,我怕。”低不可闻的声音跑进百里温茶的心里,猛然回神去看他,他的眼神却已经看向了夕阳落下的方向。
女人有一点点怕,怕安仓夜看到他们伤心。男人却很怕,怕她已经爱上那人,所以才迫不及待的推开自己。
如果,她真的爱上了那人,云夏椋知道,他就永远的失去她了,不管用多少玉镯都套不住她的人,也套不住她的心。
骏马由远及近,从一个小小的剪影,不断的放大,直到安仓夜整个人清楚地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云夏椋紧紧的扣住百里温茶的素腰,以宣告式的姿态面向西方,迎接远方的客人。
百里温茶看着慢慢走过来的安仓夜,他的眼睛布满血丝,脸也没有以前那么洁白,添了几份沧桑,青须应是几日没刮,冒的有几寸长。
心里有些愧疚,但是,她给他说过的不是吗?
不要让她选择,她爱云夏椋,也喜欢安仓夜,如果他无法接受,就只好离开。
百里感受他的眼睛注视着自己,然后看了一眼云夏椋扣在自己腰间的手,然后,一抹微笑在脸上浮起。
“看来本公子的魅力还不错,有这么多人出来迎接啊!”压下心里的痛楚,换上一副玩世不恭,把情绪掩藏的滴水不漏。
百里想过去给他一个朋友式的大大的拥抱,但是云夏椋手中增加的力道,让她无法动弹。
“安公子是本王的上宾,本王自然要和王妃共同迎接。”云夏椋一脸灿烂,特意将那王妃二字咬的很重,边说话还故意将百里往自己怀中拢了拢。
安仓夜嘻嘻一笑,极为喜悦的说:“看来本公子真是荣幸之至啊!”
百里直视着安仓夜憔悴的脸,心里暗骂:你这家伙怕是几天几夜没睡觉跑回来的,现在倒有空和他在这演戏,真不累吗?
“安公子客气了,你对本王王妃的朋友之谊日月可鉴,本王和王妃不过是小站一会,不必客气。”云夏椋一句“朋友之谊”便生生的将两个人的距离拉开了。
安仓夜懒得和他费唾沫,眼神终于落在了百里温茶的身上。
隐去多有的思念和爱恋,如平常般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番,一边点头一边说:“嗯……几天未见,你养的不错啊,这脸上都有肉了。”
百里敝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难不成我脸上以前是骨头?”
“差不多吧,皮包骨头!”安仓夜毫不避讳的说,对视上女人的眼眸时,还是不经意的闪了一下,那是一种刺痛。
“你这嘴里就吐不出什么象牙来。一见面就损我,怎么?是不是这几天没有陪你吵架憋得慌?”百里温茶一副女儿家的调皮样,完全不把云夏椋的警告放在眼里,继续和安仓夜嬉笑怒骂。
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相处,已经成为彼此最重要的朋友,当然,如果有一天云夏椋告诉百里温茶,禁止和安仓夜来往,那么,百里温茶一定会一走了之,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无法接受。或许对于古代的女子来说,这是最基本的三从四德,但是对百里温茶来说,这是对自己自由的禁锢。
如果一个男人连你的异性朋友都无法接受,那么,他的爱太狭隘,也太自私,百里温茶不需要这样的丈夫。
正是那首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虽然现在只是一个念头,若不想在数月之后,百里真的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只是为了自由!
“安公子走了这么长时间,不知是哪位美女让安公子流连忘返?”云夏椋不想看到他们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斗嘴,在他看来,这些都过于亲昵。
安仓夜和百里温茶都是极其灵透的人儿,云夏椋的离间计也太过笨拙。
安仓夜哈哈一笑,极为自恋的摸了摸自己拉碴的胡须,笑着说:“美女太多,本公子还真是记不清了。”
“看来安公子的红颜知己还不少啊,百里,你可认识她们?”云夏椋突然话锋一转,将在一旁看热闹的百里温茶拉了进来。
谁知百里温茶对两个大男人之间的争风吃醋一点兴趣都没有,淡淡的瞥了云夏椋一眼,道:“我对女人一点也不感兴趣,你们若是喜欢,继续!我累了!”
这两个大男人真不嫌累,面具带了一层又一层,笑的脸都快僵硬了,竟然还要说。这种精神不当演员真的是可惜了。
不过,她可没有兴趣当观众,更不想当演员。
话一说完,百里温茶就要走人,云夏椋也不好再拉着,只能松开握在腰间的手,任由她向王府走去。
刚走了两步,就在两个男人用目光杀死对方的时候,百里温茶突然又转过了身子,看着面色阴冷的两个人,轻笑着说:“顺便表扬一句:二位的演技已经炉火纯青,可以拿到奥斯卡奖了。”
说完,一扭头,人就飘然而去。
奥斯卡奖?
这是神马东西?
虽然不知道奥斯卡奖是个干神马的奖,但是他们听出来了,百里温茶是在讽刺他们。
好吧,既然女主角都走了,他们两个也就没有必要演戏了,瞬间,安仓夜脸上的嬉笑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让人难以捉摸的阴柔和狠毒。而云夏椋也好不到哪里去,百里扭头的那一瞬间,他就成功转化天煞魔君,那张脸阴沉的可以贴在门上做门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