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错了,对你们封建社会来说,这天下本来就是皇上的,云夏柏只要有了皇上这个最大的筹码,他就有可能是最大的赢家,除非……”百里突然想起历史上的那些皇权争夺,眼神竟染上了淡淡的血腥。
“什么?”云夏椋警惕的问,似乎从百里的语气中猜测出了什么,便立刻回绝道:“不,我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的父皇,就算是他不喜欢我,但是我也不能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百里又送了一记白眼给云夏椋,鄙视的说:“云夏椋,我是那么冷血的人吗?不过说说罢了。况且,这历史上为这把龙椅弑父杀兄的事情太多了,我就是想想。”
云夏椋紧紧的握着百里的手,语气竟有些沉痛:“在这世上,我最爱的母妃已经去世了,对我来说,父皇就是这世界上最亲的人了,所以……就算是有一天他要杀我,我也别无怨言。”
百里冷哼一声,心中暗暗的咒骂了一句:愚忠!
“你刚刚说,武装力量还需要努力?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吗?”百里还真是没有看出来,平时阴沉、暴虐无常的云夏椋,竟然还有如此温情的一面,真是太难得了。
“我招募了有两千人的亲卫团,这些人现在都在落凤山秘密训练,不过,现在我遇到了一个难题。”云夏椋本不想说这话的,但他知道百里温茶一直有很多稀奇古怪,而且非常奏效的想法,不妨听听她有什么好主意。
“你说!”
“这两千亲卫团,我并不想任何人知道,它是我最后的一把尖刀,我要让他们直刺进对手的心脏。但是现在,我缺少一个极为信任的训练者。”云夏椋为这件事发愁了许久,用谁都觉得不放心。
百里轻挑眉梢,狐疑的问:“言秋呢?”
“他是影卫的直接首领,根本无暇分身。”
百里也陷入了思考,这种事情绝对要找一个极为可靠、忠贞不二,而且身手极好的人,到底谁合适呢?
若找江湖人士也是可以的,但那些有志气的豪杰,是绝对不屑于成为朝廷的雇佣者,况且他们最不喜欢被拘束。
沉默良久,百里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我想到是谁了。”百里打破了二人的寂静,眼中神采奕奕。
“谁?”云夏椋有些兴奋,他就知道,这件事到了百里温茶这里,绝对能够解决。
百里诡异的一笑,香唇微启,慢慢的吐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云夏椋一愣,停下脚步直直的看着百里温茶,严肃的说:“我不允许你去,我要你在我身边!”
百里一听,心中一阵温暖。
今晚没有月色,如果有,百里一定会把这一切都归结于朦胧的月色。
突然伸出手轻轻的敲了一下云夏椋的额头,调皮的笑着说:“我才没有那么傻,累死累活的替你去教那些男人。”
云夏椋一把拽住女人的指柔,享受着刚刚亲密的举动,问:“不是你……那是谁?”
“智商果然降低了很多。”百里不忘讽刺一句,随即说:“你忘了吗?纪子清可是个武林高手!”
没错,是纪子清!
云夏椋吃惊的看着百里温茶,她怎么会推荐清儿?她们不是……
“百里,我知道,你和清儿的关系并不好,你为什么……”云夏椋欲言又止,他真是没有想到百里会举荐纪子清。
百里鄙视的看了云夏椋一眼,继续向前走,诚心诚意的说:“我和纪子清只是女人之间的私事,难免会有口舌之争,然而,你的事情却是关乎椋王府前途命运的大事,这一点,我百里温茶还是分得清孰轻孰重、轻重缓急的。”
或许是黑帮首领做的时间长了,百里早就养成了公私分明的习惯,对纪子清的讨厌都是自己个人的问题,但不可否认,她很适合这份工作。
云夏椋心中一动,就他个人而言,也很难做到如此的公私分明。
“清儿她只是一个女子,真的合适吗?”说实话,云夏椋心中还有些不愿意,毕竟,纪子清看起来是那么的文弱,就算是身怀绝技,也不一定能成为一个好的教官!
“云夏椋,你舍不得?”百里敏感的讽刺了一句,就像以前舍不得他的那些女人见到鬼一样。
男人,多情或者滥情真的不好!
云夏椋知道百里意指什么,但立刻否决道:“不,我只是担心……”
担心她会背叛自己?
不可否认,云夏椋心中有这种担忧,
“云夏椋,不要忘了,爱情是一个女人最大的源动力,只要她是真心爱你的,她会舍得为你去做任何事情……更何况,这件事情对她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
纪子清眼中掩藏的那些浓浓的爱意,掩藏的那些不可抗拒的野心,以及她身上那种急于求成的气味,全部被百里看在眼里。
所以,纪子清要想得到云夏椋的爱,要想实现自己那个伟大的野心,那么,她就一定会答应这件事情,也一定会做好这件事。
云夏椋静静的不说话,空旷的大街上只能听到他们二人沉沉的脚步声,远处的昏暗的灯火将二人的影子拉的极长极长,纤细而纠结。
百里见云夏椋沉默,便知道,他已经开始在思索这个问题了。
然而百里不知道的是,就是因为自己今天的这个提议,却让以后的自己陷入了多么被动的局面,几乎一发不可收拾。
两个人在讨论着第三个人的未来,而第三个人正在心烦意外的散步。
纪子清没有见到云夏椋,饭也没有心思吃几口,便一个人出了清风阁,在后花园散心。
夜色中的后花园,半空中浮动着幽幽的花香,甜蜜、诡异。
随意的走着,纪子清却在这花香中嗅到了一丝浓烈的酒味,甘冽、火辣……
这个时候什么人会在这里喝酒?
循着酒味,纪子清顺着花间小路慢慢向前移动,渐渐的,酒味更加的浓郁,几乎充斥了整个空间。
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在此如此放肆的饮酒。
借着远处楼上的灯火,一个顷长的身影映入了纪子清的眼中,凭着对那人气息的判断,定是一个男人。
“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后花园中嗜酒!”纪子清朗声斥责了一句,脚下却渐渐的向那人移了过去。
男子似乎并没有听见她说话,手中的酒壶没有片刻的停留,只是自顾自的喝酒。
“到底是谁在那里?”纪子清边走着,手中顺走了假山上的一个小石块。
男子还是无动于衷,仿佛纪子清真的是一个空气。
纪子清决定不再等待,手中的小石块像离弦的箭一般,将黑夜撕开一个口子,直接向那男子飞去。
“嘭——啪——”
一声闷响,接着是瓷器碎裂的声音。
醇美的酒洒了一地,散发出沁人的酒香……
纪子清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心中已然明了:原来是他!
“想不到玉树临风的安公子也在这里喝起闷酒了,你的好朋友没有来陪你?”纪子清拾阶而上,夹枪带棒的讽刺一通,似乎想要把刚刚的窝气全部发泄出来。
只是,她似乎找错了人。
“果真是扫兴的很,想一个人静静的喝个酒,也要被小猫小狗打扰,哎……算了,还是回家睡觉吧!”慵懒的腔调,却让纪子清有抓狂的感觉。
安仓夜站起身来,没有看纪子清一眼,就要跌跌撞撞的走下台阶。
“还以为安公子是个有风度的人,现在才知道,原来不过是个只会逞口舌之快的小人。”纪子清沉不住心性,挡住安仓夜的去路,直接挑衅。
安仓夜听到此话,突然抬起头来,眼神中竟是邪魅的光,他紧紧的锁住纪子清的双眸,让眼前的女人不由的有了一丝心怯。
“你要干什么?”纪子清只觉得背后发凉,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心里有淡淡的惧怕。
突然想起前些天诬陷他和百里温茶行苟且之事,难道,他要乘此机会报复?
就在纪子清心神有些不安的时候,安仓夜却妖媚的一笑,柔声说道:“风度,也要看对谁!对你这种女人,需要风度吗?”
看着眼前如女人般妖艳的笑容,看着他慑人心魄的双眸,纪子清竟觉得这个安仓夜是如此的可怕。
“安仓夜,我们做个交易如何?”纪子清稳了稳心神,黑夜掩盖住她脸上所有的惊慌,语气却显得极为淡然。
就要走的安仓夜停下了脚步,而纪子清也狡猾的笑了。
爱情的力量是没有一个人可以抗拒的。看着自己的爱人在别人的身边温柔的笑,看着自己的爱人心里眼里只有别人,这种感觉纪子清最清楚,这是一种嫉妒的快要发狂的恨意,这是一种独自一人默默疗伤的孤寂。
纪子清懂得,她也知道,安仓夜和她的感情是一样,因为他所爱的那个人在别的男人怀中。
“不如现在先坐下来,我们慢慢聊,这长夜漫漫,回去也无聊的厉害。”
安仓夜突然一把扣住女人小巧的下巴,白生生的牙齿似乎要将她整个撕裂开,口中吐出的气息是如此的让人无法呼吸。
“纪子清,我不管你是不是爱云夏椋,但是,若你再敢动百里一根毫毛,我便让你生不如死!”
纪子清惨淡的一笑,逼视着安仓夜阴柔的眼眸,淡淡的说:“安仓夜,你就如此甘心自己爱的女人在别的男人怀中,你的心难道就不痛吗?你每次看到百里对着云夏椋温柔的笑,你难道不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吗?”
反正已经撕破脸皮,纪子清就不信,他安仓夜还能将自己杀了?
安仓夜怎么能不痛,他恨不得带着百里远走高飞,但是他知道,这样百里不会开心,她不开心,安仓夜自己也不会开心。
安仓夜不会为了他的私欲,而去桎梏她的想法,这就是他爱百里的方式。
宁愿自己遍体鳞伤,也要笑着看她幸福。
“纪子清,这是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来操心。”安仓夜冷冷的抛下这句话,便瞬间消失在黑夜中,连一丝衣角也觉察不到。
纪子清重重的缓口气,原来,一直看似温柔阳光的安仓夜,眨眼间就会变成夺人魂魄的鬼魅。
人,果然不可貌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