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的大街上,有个富家子弟大手一挥便将整个铺子的金银首饰,奇异杂玩。短短几个时辰开销便足以让平民百姓咂舌,有时看到比较合眼的路人便会一股脑把刚买的东西送给路人,摆明着是来送钱的冤大头,哪个人遇到他不是低头哈腰笑哈哈的。不过估计只一个人会让他吃瘪了。
白川坐在正屋的门槛上静静的发着呆,琴雅吃过饭后便已经去睡了,那个装着几枚铜钱的红包被白川轻轻的放在了琴雅的屋子里。正在想要不要再多打几份工,巷子那边传来大叫,不说整个小镇都会听到,但最起码这两条街是都到了。
白川走出门就看见小巷口那边有人踩着了狗屎由于过于激动就顺势摔了个狗啃泥,他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四处探头看看周围有没有人看到自己的黑历史嘴里还不停默念心无外物自然清。最后好像实在忍不住了大声骂了句娘。
觉得此时并不应该出门的陈白川准备退回院子呢,但察觉到了来自那个公子哥的视线,他只好硬着头皮说了句“你没事吧?”
公子哥扯了扯嘴角“陈白川!我找你好久了!”
陈白川显然一愣,不会是找茬的吧?脑袋快速运转,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见过他不禁疑惑道“你谁啊?”
听到陈白川的话,公子哥好像也有点愣了,不过很快也就缓回来了,双手作辑道
“咳咳,在下珑郡白氏嫡传白柳风,白川兄,那日把酒言欢,之后一别在下总觉得白川兄就是我白流风今生唯一的挚友”
???把酒言欢?唯一的挚友?珑郡白氏?
“白公子,我们什么时候见过面啊?”
听到那白柳风自己胡编乱造出来的话,他不禁扶了扶额头,闹哪样啊?
“白川兄,客气了,那日在枫叶镇我还与你送礼呢,不过白川兄没接就是了”
白柳风大跨一步用一只手臂的勒住了白川的脖子。
枫叶镇?记得自己并不经常去起那枫叶镇,要知道光是去那枫叶镇,便需要两日。
“白川兄记性真不好,你忘了那日有歹徒拦我道路,虽说我有能力解决那些烂路小人但白川兄依旧仗义相助,三下五除二的解决了那拦路歹徒”
陈白川这才回忆起来,不过这个白柳风跟自己那时去枫叶镇帮张大叔去枫叶镇采购物件时,顺手帮助的那个白白胖胖的少男并不重叠
“你是那个自称珑郡谛仙人的那位?”
“对对对,白川兄还记得我的绰号啊,自从目睹了那日白川兄的那意气风发的身影,我便一直都十分向往,这才让我父亲雇重金请来了一些武把手教了我一些身手,如今我以学有小成”
“那时候不过是顺手而为,应该不至于让你记得如此深刻吧?”
“白川兄此言差矣,毕竟像白川兄这样的仗义相助的侠士已经不多了,不多说,在下远道而来,白川兄总不能冷落在下吧?
“停!初一你不去拜访亲朋好友怎么跑来找我了?”
“白川兄!不必如此客气!是在下的父亲让我来找你道谢,而且我也正有此意,总不能让我回家挨父亲的数落吧”
陈白川这才意识到,这位自称珑郡谛仙人不进自己的家门是不愿回去了。
叹了口气道“那就跟我去我家坐坐吧”
白柳风想到了那是父亲笑呵呵的跟他说“柳风啊,这种事也不跟你爹我说?还不快点滚过去道谢啊?难不成还要对方登门拜访?如果那位恩人不屑接待你,你就死缠烂打套感情,知道了吗?”
白柳风大笑道“老爹诚不欺我!”
陈白川只得当作没听到,带着柳白川进了家门
—————————
“白川兄,我说........咱俩怎么不进屋啊?虽说白川兄这做菜的手艺没的说,但咱俩坐在院子里喝是不是有点........”
柳白川一袭白衣,鞋子上还沾着些狗屎没来得及洗掉,小口的撮着鱼汤说道
“我妹妹还在里面,我进去还好,你还是算了,咱俩就在这喝得了”
妹妹?!听到陈白川的话,白柳风两眼放光,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道“白川兄的妹妹就是我白柳风的妹妹!”
“少油嘴滑舌!”
陈白川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后脑勺上,白柳风一只手捂着挨了一巴掌的后脑勺傻乎乎的笑着,不愧是我白柳风的挚友,要是换做整座天下不提修道之人,只说朝廷之上,是真没几个人能拍了自己后脑勺自己还傻乎乎的笑。
“一会我要去串门拜年了,你准备去哪转?”
自己熬过了除夕夜,现在虽说是还是冬天,但天上的太阳直照的人暖洋洋的。
“在下就客随主便,跟着白川兄一起去串门拜年吧”
陈白川叹了口气,将小木桌上的餐具都收拾了一下,随即从板凳上直起身伸了个懒腰,白柳风也跟着一起站了起来,就这样陈白川带着他名义上的挚友跑去跟那些认识的人家拜年了。
—————————
“裴爷爷,你说白川哥哥还会来拜年吗”
一个孩子坐在自家庭院的小亭子中,亭子旁的小溪上已经接了一层薄薄的冰面,冰面下面依稀可以看到红色的锦鲤在水中,那个女孩眨巴着大眼睛问这坐在自己旁边的老者,那老者正是裴家的老祖,老祖看着自己的孙女道“放心吧,那孩子从小性子就随他爹娘,不会计较小孩子的无意之语”
“可是我对白川哥哥说了很过分的话啊”
女孩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那就到时候跟白川哥哥道个歉好了,他肯定也不会忍心让一个孩子因为这件事落下一个心结的。”
老者伸出手摸了摸自己孙女的头,叹了口气,自己也不敢保证陈白川是否真的会把裴丫头的那句话记在心里,毕竟那就话对外人来说不过是句无心之语但他来说确是真的戳在了心坎上。
——————
“白川兄,当真要去拜访那个裴家吗,明明说了那么过分的话,就算是在下这种身外无物的一介书生,也难免会计较起来。”
在听说了裴家的那个大小姐对陈白川说的那句话后,看着陈白川一脸没有一丝因为那句话而生气的他也忍不住问道
“没关系,裴漾那丫头应该是从其他人在背后嚼耳根时听到的话,如果如此计较的话那每个人都会活的很累,错的不是她,是这个世道。”
白柳风看着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叹口气说道“果然还是在下修心不足,听你一句话,胜过我的每次出游”
“不过啊,白川兄,如果,我是说如果真有你因为这种事生气的那一天,可别忘了你今天说的话,人行走在大道之上,总有一天会因为世道而改变,就像那些长生的仙人一样,每个人的脾气都因为活的太久都慢慢的变为某个极端。这不是我随口说说的,是我亲眼所见。这句话是我为自己的恩人所说的一句话。”
白柳风随后又说道。陈白川看着那个把自己当成挚友的人,摇了要头道
“我觉得,每个人的心中都有善性,那些恶人心中的善性只不过是被那些令他们一次次的失望消磨是被时间和世道冲刷掉了,而且我父母从小就教导我们兄妹两人,要活的快乐,活的舒心。大可不必计较这些闲言碎语。”
白柳风感觉自己的瓶颈松动,他似乎知道了,自己为何对一个见面不过一次的人念念不忘。莫非是.....大道相亲!?
“心中的善,即使没有表达出来,但那依旧是善。”
就像陈白川知道裴漾是因为听到了那些戳脊梁骨的话,才会来问自己为什么不去”计较,所以才有了那句“你陈白川当真是活该!活该被人在背后闲言碎语还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明明他们说了那么难听的话,你却一点都不为所动!”
听到这话白柳风愣了几秒随机大笑道“老爹诚不欺我!!!””
之后便直接盘坐在原地准备破境,虽说只是跟武把手学了些武夫所学的拳法,但在此之前,他珑郡城嫡传弟子白柳风可是那山上人尽皆知的少年谛仙,当年那副肥胖的身躯不过是他施加的障眼法而已,他是那一剑破万法的金丹剑修!
然而陈白川却愣在原地,这个珑郡城嫡传到底要在这干嘛,但他也或多或少意识到了这时的少年谛仙在跨越一个极难跨越的鸿沟,在想要不要在旁边守着的陈白川心中响起了白柳风的声音“恩人,你且先行,我随后便会找你。”
—————————
来到了裴家大门前,裴家的庭院陈白川每次见到都会叹为观止,裴家甚至大到甚至独占半条小巷。大到令他咂舌。他上前敲门,一个神态消瘦的老管家接待了他,他只知道这位管家姓黄。
黄管家带着他穿过一个个庭院相接的的景门,他看到了坐在亭子里面的裴丫头和裴家老祖。
“裴丫头,裴爷爷”
他向亭子里面的两位招了招手,听到陈白川的声音后,裴漾从石凳上跳了起来跑向了陈白川
“白川哥哥!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裴漾泪眼婆娑道,看得裴家老祖又是一阵心疼,自家孙女可没怎么哭过,光是今天就两次了!
“裴丫头,白川哥哥这次可没带礼物来拜年哦,不会介意的吧?”
“怎么会介意!”
裴漾抱向陈白川,陈白川只好蹲下抱住了她,裴家对他们陈家来说,是恩人,不仅父母在世时就经常每逢佳节就带着自己和琴雅一起来裴家道谢,父母不在之后还经常会在在暗地里面照拂陈白川,而且裴漾她也跟张卓一样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怎么会因为一句无心之语而生她的气,他知道裴漾是因为这件事自己并不上心,气不过才会说出的那句话。
裴家老祖在亭子内笑呵呵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自己都是一把老骨头了,在自己孙女心里还没白川这个小屁孩的地位高啊。一想到陈白川的父母心想“小陈啊,当时是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这俩个孩子的娘啊……”
裴漾松开了陈白川后,陈白川向裴家老祖点头致谢。谢那些平日里暗地照拂他们兄妹两人,裴家老祖压了压手。
这孩子,待人接物像极了他的父亲,那双眼睛像极了他的母亲。”
“白川啊,来我一把老骨头了,给裴丫头包红包的时候顺便给你们兄妹也包了,来拿好。不接可不行啊,讨个吉利。”
少年推脱不过,便只好双手接下。
裴家老祖并不算老,这个丫头也并不是自己儿子的女儿,他只是刚过45岁的中年人,看着老而已。
他看着庭院那个自己以灵气来温养的桃树,并没有因为酷寒而变得光秃秃的,反而桃花开的正旺。想来已经正在步入春天
人面不知何处去 桃花依旧笑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