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杀手来袭
剩余的刺客见此,眼角几乎瞪裂,互看一眼,飞快分出两名刺客一左一朝爻兰绯脖颈和胸口刺去,出剑既快又狠! 既然方才濮阳帝有维护她之意,对付她多少能影响到濮阳帝,待他露出破绽之时便是取他性命的绝佳机会!
而爻兰绯只觉脸颊突然刺痛,但见左眼眼角下那如雪的肌肤上缓缓现出一条几不可见的细痕,鲜血从伤口处缓缓渗出来,爻兰绯当下打个机灵回过神来,恰巧对上见小枣惊慌担忧的眼神,几乎是同一刻,眼前剑光射来,带着森森杀气的利剑已近在眼前!爻兰绯柳眉紧拧,当下身形如舞极其柔韧地一个向前急扭,堪堪避过锋芒,剑刃仍险险削去她额前一缕碎发!
爻兰绯神面色一凛,在间不容发的时刻下,双臂忽地伸展开,如振翅搏击苍穹的雄鹰,同时身体突然往地面疾速沉下,上身临空一个后空翻,几乎要折断一般朝后与腿弯成了几乎八十度角,急速沉下的身体两腿一前一后,呈一字形紧贴地面向小枣滑身而去,速度堪比湖中遇险飞窜的游鱼,灵巧而迅捷!
滑至终点,双手蓦地双双往前方的地面撑起,长腿向小枣的小腿狠力一勾,小枣身形顿时不稳,复又爻兰绯被猛力一推,身体再平衡不得,“啊”地一声惊叫着倒入湖中,尖锐的声音划破天际,在一片砰砰激斗声显得尤为刺耳!
另一方两名刺客未曾料到爻兰绯小有功夫,眼见一击竟不成,面目狰狞顿时起来,发狠的长剑带着狂烈的杀气,旋身又直直冲她砍来!
濮阳帝见此薄唇抿成一线,目露狠绝,一记手刀锐利就劈倒离身最近的刺客。
“喝!”,但听他暴喝一声,大掌猛力拍案,整个身体蓦然凌空翻起,侧身如刀腿风凌厉的朝刺客斜蹬而去,去势快比惊鸿,一脚竟将两名砍向爻兰绯的刺客踢飞几丈之开外,只听“咔嚓”两声,刺客腰骨齐齐断裂,焉有命在!同一刻,棋桌承受不住内力,从被施力拍案处一点一点地碎裂开,裂痕如盘踞的蛛网,怵目惊心!
“如何?”濮阳帝一把捞起双腿仍压在地上的爻兰绯,拧眉飞速扫了她全身一眼,未待她摇头表示安好,又一名近身刺客杀气腾腾地挥着刀朝爻兰绯脖子劈来!
濮阳帝见此,徒然一手紧抓着爻兰绯的手臂往自己身后就要扯开避过,同时另一手暗蕴内力击向那名刺客胸口,该刺客反应也甚快,竟连濮阳帝击来的内力也不避不让,刀锋突转刺向爻兰绯胸口!然而他快,濮阳帝更快, 但见他巧劲凌空一抛,爻兰绯便被不高不低地扔出去,“磁啦”一声尖响,刺客仍是划破了她衣袖!与此同时,那刺客胸口正中濮阳帝掌风,噗地喷出一口血雾,被内力震得飞出亭外!
被抛起的爻兰绯紧咬着牙关,眼神如锋眯起,突然右手猛的朝冠心亭外围的横木抓去,左手朝亭柱一抱,两脚一勾,竟稳稳挂在亭柱上!然而心跳却砰砰地如雷鼓动,缓缓才长舒了一口气。
下方濮阳帝剑眉一挑,投去肯定的一瞥,爻兰绯则直接神色淡淡地无视之,她并不觉得荣幸。
没有了爻兰绯的顾虑,濮阳帝完全放开手脚,抓着棋子每每激射出去无不精准狠厉,发发取人性命,又恢一开始时的闲散般的游刃有余样,刺客更是无法靠近他一分!
刺客苦于濮阳帝深不可测的武功,恨不得用发狠的眼神直接将他射死,扫一眼挂在亭柱上的爻兰绯,思维急转之下,更觉爻兰绯是濮阳帝命门,飞速又分出三名刺客冲爻兰绯发了疯般狠劈!杀了她就不信你不露出破绽!
“天真!”,濮阳帝冷眸眯起,冷哼一声,掌中运起内力就冲刺客击去,那三名刺客方飞身而起,还未能靠近爻兰绯的一分便被浑厚的内力震飞几十丈远,浑身筋脉尽断,只听噗噗噗口喷鲜血的声音还未落下,便是“哗啦”一声重物同时落水的声音。与此同时,周围暗卫听到声响齐齐赶来与刺客交上了手,形势更是一面倒。不消片刻,便又倒下了十余名,剩余几名刺客心知回天乏术,齐齐咬牙服了藏在齿缝的毒药,口吐着黑血倒地身亡。
傅里领着侍卫闻声赶来,只见一地凌乱,王爷却仍一身工整,竟是未染上一滴鲜血!然而他俊颜紧绷,眼睛已经危险的眯成一线,可见对这次的事件极不满意。当下个个面露惊恐,齐齐屈膝与暗卫跪作一地。
“属下疏于值守,请王爷责罚!”
“属下救驾来迟,请王爷责罚!”
直直射向跪地众人的眼神凌厉如鹰隼,濮阳帝一身冷然的气压不自觉地释放出来,仿佛正在审判犯人生死存亡的冷酷执法者,盯着惶恐的跪着的一干人良久,才挥了袍面无表情道:“下不为例。”
濮阳帝治下严苛,是非赏罚分明,这次在自己府中遭遇刺杀的意外可谓是史无前例,当然也必不容许再生一例。傅里等人当下暗松口气,背上已全是冷汗,濮阳帝座下之人无不是纪律如铁,自觉性极强。因此听到王爷不追究,一干人叩了首仍自觉下去领罚,留了几人去捞湖中扑腾的小枣,收拾残局。
足尖轻点,濮阳帝身形凌空一个翻飞,长臂往爻兰绯腰间一捞,抱着人在空中借力两个旋转便稳稳落在亭中。
小枣刚被捞起来,一身落汤鸡样,衣发凌乱,湿嗒嗒的就跑过来抓着爻兰绯上上下下的瞧,见她面容和白衣上血迹点点,却只是刺客的血,松了口气,视线落在她脸上的划痕和染了血的手,惊慌道 :“小姐,你受伤了!”小脸上尽是担心心疼,想碰又不敢碰的模样。
爻兰绯宽慰她地摇了摇头。脸上是濮阳帝射来的棋子划的,手上是刺破袖子时划到的,伤口不深,划破皮流了些血罢了,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创可贴一类的物事。爻兰绯见小枣神色焦虑,大眼里俱是对她的担忧,并无被推落水的怨懑,松了口气。想来她也是明些事理的,方才危急时刻在湖中更为安全。
视线触及身上的血,怔怔然。在现代,柔道、功夫一类她也曾有涉猎,只是在这生死夹缝中求生存的时代远不足以保命,方才危急之下若不是濮阳帝相助,只怕她早已命丧黄泉,哪怕此刻仍是心跳如雷难以平复。且她从未经历如此直接的生死搏斗,因此方才往亭柱上那一挂施力不当,现在仍是腿脚发麻。
又见桌子凳子上血迹斑斑,尸首横七竖八,周身随处可见的刀剑划痕,打斗留下的痕迹凌杂糟乱,触目惊心。一时心中百味陈杂,仿佛被巨石压在胸口,闷闷的喘不过气。这里已不是那个法制社会,人命低贱至斯,但真正与手刃他人性命,一时间仍心有凄凄。
“这不会是最后一次。”似乎看出她的挣扎,濮阳帝冷然道。是提醒,亦是警告。
爻兰绯心一凉,她又岂会不知?中华上下那一千多年年不也是如此生杀予夺,刀光剑雨地过来的么,对历史涉猎已久的她又且会生疏?乱世中挣扎,顾及自己已力不从心,再多虑他人不过徒增奈何,自寻忧扰,理智上是明明白白,只是……望着清风下娇羞的粉色莲花,渐渐迷茫起来。
还要在这个充满杀与被杀的世界流浪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