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他,笑了?
目光聚焦成一点,爻兰绯死死盯住他俊美而一贯冰冷无情的脸,简直要自他的脸上削下一层霜,看看他冻结的面目下究竟是何本色。
沉默与风暴在两人之间酝酿,喷涌,翻滚。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未必。”良久,濮阳帝方冷声吐出两个字。
薄唇抿成一线,濮阳帝便又缄口,不再多说一字。锐利的双眼居高临下地睥睨爻兰绯倔强不屈的面容,面色变也不变,然而眸色深邃无比,似乎所有的皆已尽在掌握,一派的胸有成竹,高深莫测。
又是如此!又是如此居高临下,好似掌控了一切的态度。明明对她一无所知,凭什么,凭什么他一派看穿她一切私密,全天下最了解她的自信姿态!
挺起胸膛,竖直腰杆,恨不能与他平视。
一口不服气的闷气冲上脑门,爻兰绯狠狠地,用力地回瞪他,用眼神拼杀过去,哪怕来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
噗……
濮阳帝绷紧的面目突然舒展,却见他不知为何,猛地撇过头去,只留棱角分明的侧脸对着爻兰绯,而那抿成一线的嘴角,此刻分明是微微翘起的。
眼见他似乎狼狈地错开视线,爻兰绯心中莫名的胜利感刚要升起,便被生生扼杀在摇篮中,湮灭在他微翘的嘴角边。
仿佛冰天雪地绽开的一朵白梅,明明冰寒彻骨,却惊艳得令人心驰神往。
心头猛烈一跳,爻兰绯恍神一瞬,徒然被一个令她直想当场咬舌自尽的事实泼下一盆冷水:她方才的所作所为究竟有多幼稚?简直就是三岁稚儿的无理取闹!
爻兰绯顿时面颊滚烫,心下郁卒无比,恨不得刨开一个洞钻进去。
为何一碰上他,她的理智,她的冷静总被抛到九霄云外,甚至几次出现几乎不可能出现在一贯的她身上的行为。
手握成拳,爻兰绯懊恼地朝虚空打了一拳,无奈用力,牵动膝盖上的神经,一阵尖锐得到酸痛刺去脑髓,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冷汗直冒。
濮阳帝偏着头,眼角却是一直注意着爻兰绯的一举一动。
看到她自郁卒到懊恼的一系列表情及动作,眼中划过一丝淡淡的笑意,转过脸来,神色透着淡淡的无奈道:“有本王在,莫要太过倔强。”
说着,执起她被鲜血染得狼狈的右手,轻摇了摇头,自衣摆处撕下一方布条,动作不甚娴熟却不失轻柔地给她包扎。
经过方才那尴尬的折腾,爻兰绯也不敢再有任何抵抗,生怕再生出个差错,做出什么让自己无颜见人的丢丑行径来。是以倒是老实下来,任他在她手上捣弄。
濮阳帝却是知道她必不会再抗拒一般,拭去她手背上斑驳的血迹,同时一手自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些碎成粉末的白色细粉涂在她手背上,轻轻研磨均匀,便着手为她包扎起来。
古代的跌打伤药?爻兰绯多看了几眼被放在一旁的白色瓷瓶,瓶身圆润而细滑,缀着一只精致的梅,简单不失优雅。
转过视线来,落在眼前之人身上。
微低着头,额角墨色的细碎而微长的碎发垂了下来,模糊了他脸,给他冰冷而俊美的脸添上几分温和。
他低着头,从她的角度望去,他的眼眸被浓密修长的睫毛掩去大半,金色的阳光从他修长的睫毛穿过,留下淡淡的金色,仿佛一根根闪耀着光华,连带着堪堪可以窥见的眼眸亦染上了暖光,在他被碎发模糊的面上,蓦然透出几分温柔……
呼吸霎时一窒,爻兰绯胸口莫名跳个不停,好似有什么要从心口嗵嗵嗵地跳出来,连脸上亦是在不知不觉中烧成一片,烫得吓人。
爻兰绯全身顿时僵硬起来。
我又话说:这几章濮阳出现得可能有些突然,后面会解释,大家先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