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心头血
冥隐平静的眼中骤然掀起巨浪般的风暴,寒光迸溅,只见一道虚影一划而过,便听响亮的咔嚓一声大响,离莺的无声无息间便又被卸了下来。
剧烈的疼痛令她只能发出沙哑的嘶吼,在地牢中久久回荡不去,宛如万千冤魂的疯狂怨恨。
冥隐看也不看她阴毒而扭曲的脸,想到王妃的惨状,想到王爷三年来多少个日夜辗转反侧,终日在王妃的画卷前流连不去,当下对离莺便起了怨恨之心,冷冽道:“狠毒的女人,竟敢加害王爷,加害王妃,死不足惜。”
话音刚落,不远处便传来一道冰冷威严的声音,道:“她连死都不配。”
话音中的冰霜冷厉让冥隐脊背一阵发寒,当下恭敬地低下头道了一声:“王爷。“便无声退到了一旁。
从影影绰绰的火光中现出身形,来人一身紫黑色的蟒袍,身姿挺拔,丰神俊朗,浑身散发出迫人的气势,即便身处潮湿肮脏的地牢亦不减他半分尊贵的风华与气度。
精致的靴子不染一丝尘埃,踏到离莺跟前。濮阳帝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几乎堆成一对柴蛊的离莺,凛然的目光对着她却并未看着她,仿佛她是卑微的蝼蚁,甚至让他不屑于放入眼中。
离莺自他从踏着火光出现在视野中时便已痴了。
高不可攀的威严气势,俊美无双的容颜,拒人千里的冷傲,却对所爱女子宠溺到倾尽一切来守护,出现在他身上的所有特质都让世间的女子趋之若鹜,明明遥不可及却甘愿飞蛾扑火。
这个男人太令女子疯狂,能让他爱上的女子多少女子嫉妒到眼红。
所以离莺恨,恨他的专情,恨得到他专属的爱并舍命守护的爻兰绯(肖潇)。
嫉恨令一个女人扭曲,令一个妒忌心强的女人疯狂。
濮阳帝俯视离莺赤,裸,裸的嫉恨,俯视她因妒忌而疯狂的丑态,单手微动,隔着虚空用内力将离莺的错位的下巴扳了回来。
离莺捕捉到说话的机会,全然不理会下巴火辣辣的痛,阴森森道:“濮阳帝,你再爱她,再护她还是百密一疏。濮阳帝,你舍不得杀我,哈哈哈,你舍不得和杀我!”
隐在暗处,冥隐嘲讽地看着离莺嫉妒的嘴脸,眼中只有嫌恶。这个女人已经疯了,王爷留她至今不过因为她阴狠地给王妃下了双生蛊,王爷是何等呵护王妃,何等视王妃如命,三年来他随在王爷左右,亲眼看着王爷为王妃舍生忘死,魂牵梦萦,相思入骨。
正因如此,眼前这个狠毒的疯女人根本杀不得她。而这个女人竟痴心妄想,口出狂言说王爷舍不得杀她,简直滑天下之大稽,简直可耻,可笑!
濮阳帝冷冷地看着她自言自语,仿佛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般地疯言疯语,没有说话,面无表情。
半晌,濮阳帝方冷声道:“冥隐。”
冥隐应声站出来,训练有素地进行三年来每月月圆之夜都会进行的事——从食盒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瓷碗,抽出佩剑在濮阳帝面前站定,恭敬地递到濮阳帝面前。
纵然此事亦进行了三年,冥隐对于敬畏的王爷依然止不住不合身份的担忧劝止:“王爷,三思。”
只是他清楚,王爷不会因为他这句话而动摇。
离莺见此,突然目光灼灼地盯着濮阳帝,诡异地笑起来。满身的脏污配上诡异之极的笑令她看起来简直是从阴沟中爬出来的阴厉女鬼。
濮阳帝没有理会冥隐的规劝,更看不到离莺诡谲的笑,突然解下精美奢华的紫黑色蟒袍,解开上身的衣物,露出精壮而性感的上半身。
随之,拿过冥隐递来的利剑,反手握住剑指心脏,对着胸口大大小小的旧伤疤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
噗——利器入骨的声音。
没有闷哼,濮阳帝依旧面无表情,寒眸深处却流泻出点点温柔的光芒。
鲜血四溅。
喷溅的鲜血激得冥隐狠狠一颤,当下不敢耽搁一分一毫,拿过瓷碗凑到濮阳帝血涌的胸口,接下濮阳帝涌出的心头血。
鲜血殷红而血腥,冥隐只觉得自己满眼的红,心中一片担忧的钝痛。
而瘫成一滩柴骨的离莺笑得越发诡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