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应莲夜访
夜色迷醉,黑暗将光线一步步吞噬殆尽,抬眼仅能分辨出错落的黑影,失了真实的面目。
可谓真正的月黑风高。
万籁俱静,所有白日的生息皆已沉淀下来,徒留无边的夜色在张牙舞爪。
亥时,已是安眠的时刻,涵王府书房的灯火却依旧通明,墙上印着一道气势逼人的身影,一条笔形的的黑影印在旁边摇摇晃晃,似乎书房内之人仍在执笔奋战,不眠不休。
一室静寂。
突然,一道艳色唰地从窗口划入,尚未看到来人面目,便听来人魅惑之极的声音划破一室的静寂:“帝,多日不见,可有想本公子啊……”
一句调笑还没能能道尽,但听嗖的一声,眼前一道锐利的寒光闪过,来人本能地将脸一扭,只得堪堪避过。
定神一看,只见来人一身红衣,妖媚的脸惑人之极,丹凤眼间尽是风流之态,手中还握着一把桃花扇。而贴近他脸庞处,一把玄铁金刀直插入他身后的墙内,刀身几乎没入一半,悬在虚空外的刀下,一缕碎发飘飘荡荡地落下,再看来人耳际的一缕发的发端整齐的断口,显是从他耳际削下的。
来人将桃花扇一收,心道好险,差点把命就给这地交待了,随之怪叫道:“本公子知道你想我,也不用给个这么特别的方式来欢迎吧?”
房内,濮阳帝端坐在案前,薄唇紧抿着一言不发,面色阴沉无比,周身散发着令人退避三舍的森寒之气,在跳跃的烛光中显得犹为惊人。
一看濮阳帝的脸色便知他在压抑着怒气,来人理了理身上的红衣,妖娆走来,边道:“怎么,谁惹我们俊美无双的涵王殿下了?说来听听。”
濮阳帝听此,死死盯着他,沉声道:“应莲,谁允许你动她的!”冰寒的声音迸射出凛然的杀气,房内的气氛顿时变得肃杀汹涌。
濮阳帝竟对他指名道姓!应莲隐隐感觉到不对劲,要知道他二人相识三年,共事三年,濮阳帝上次直呼他姓名的时间他都已回忆不起,如今竟然直呼其名。先前曾料想过濮阳帝对那个人的不一般,却没想到他对她的在乎远远超乎他的预料,当下眉峰皱了起来,正色道:“她会坏了我们的大事,留她不得。”
岂知濮阳帝听到他的话非但没有因他的话而有所松动,反而脸色变本加厉地沉了下来,冰冷的眉宇间迸溅出凌驾于命运的轻蔑,冷哼道:“本王之事,不可能因一个女人而动摇。”
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字字蕴含着叫人信服的威慑力。
刹那间,应莲以为眼前他看到的是坐在最高统治御座上的王者,那强悍而逼人的气势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
应莲险些就被他凿凿的一句话说服,然而想到在天涯谷中看到的一切,光芒万丈的帝王星几近被阴云吞噬,想到阴云代表的意义,着实不可不防。当下两手啪地一声大力拍在案上,应莲直直看着对面的濮阳帝,一字一句道:“你现在已经被她迷惑,已经被她动摇了,她根本就是一个不详之人,不仅会毁了你,只怕还会牵连万千的无辜百姓。当局者迷,你现在根本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双眼微眯,濮阳帝浑身的杀气几近爆发边缘,却是顾忌着什么隐忍着没有爆发,只沉声道:“本王自有主张,你若是再敢动她,本王定将天涯谷夷为平地。”他与他毕竟相交甚笃,且她的命悬在他手上,濮阳帝只道绝不可轻易对应莲痛下杀手。
他向来一言九鼎说到做到,应莲当下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随之愤怒的烈火在胸口熊熊燃烧,几乎烧光了他的理智。
那个女人就如此重要?他们三年的交情,正在谋划的天下,难道还抵不过一个女人,他竟然为此拿他的族人威胁他!应莲只觉得怒火中烧,大吼道:“你居然为了她威胁我!”
濮阳帝却不看他勃然大怒的模样,抄起案上的一封密报丢给他,沉声道:“西西临内部近期会有大动作,你去探探。”
应莲唰地将密报接在手中,捏紧拳头几乎将密报捏成粉碎。死死盯着濮阳帝,妖艳的脸愤怒得扭曲,应莲狠声道:“濮阳帝你好样的,你最好不要后悔!”说着,化作一道红影从窗口窜了出去,速度堪比流星追月,快得惊人。
速度怎能不快?他怕慢上一点他就会忍不住冲回去和那个被蒙了眼镜的男人大干一场,好让他清醒清醒。可恨辅佐濮阳帝统一天下却是他的责任,否则……哼!
濮阳帝看着应莲消失在房内,起身走到窗边,面对应莲消失的方向,看向无边的黑夜。
却突然,濮阳帝转头将视线锁向清风居的方向,清风居,是乃爻兰绯的居所。但见他突然抬起右手,五指张开对准了清风居的方向猛然收紧拳头,仿佛徒然将什么牢牢握在手心,一切尽在掌握。
“应莲将你带到本王面前,本王绝不容许他将你从本王面前带走!”
有话说:到这里很多的伏笔其实都解开了,应该都看得懂吧?或者说我应该都写得很清楚明白吧?(*ˉ︶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