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麦豆豆,不是麦兜,出生在一个工薪家庭,那是一个叫做中兴胡同的地方,有我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一群小伙伴。他叫汤知,爸妈是开包子铺的,所以他的名字听起来特别像咬开了一个汤包,比我就大两个月,小的时候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
她和她分别叫白姣和赵文静,可惜了,可惜了,白姣长地像是美黑过,赵文静爸妈希望她文静的愿望也落空了,成了个火爆脾气,一点就着,她俩都是三年级时搬来的,比我大一岁,按年龄我得叫姐,结果,都比我幼稚。他和他呢,一个叫季秋,一个叫姚文宇,季秋呢是立秋当天出生的,姚文宇不负爸妈所望,后来学了文,这俩也是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也都比我大一岁,从小就没怎么带我干过好事儿,上房,爬树,掏鸟窝,玩枪,打鸟,拍画片……我是什么都跟他们干过啊。
白姣和赵文静是我在和男生玩十年以后邻居里突然出现的女生,我真的很珍惜这俩来之不易的女朋友,总算有人跟我过家家了,而不是从小用塑料枪把我奶奶养的丝瓜打掉,葡萄打掉,踢足球把玻璃踢碎了。
我其实从小就有一个当服装设计师的梦想,我的奶奶和妈妈都是裁缝,家里碎布条,松紧带,针线多的是,但我的童年在我奶奶家生活,和我堂哥一起长到十几岁,我的童年缺少芭比娃娃,给芭比娃娃做裙子,扎头发的机会都没有。
我二伯说长头发的女孩子吃饭的营养全都流进头发里了,奶奶听了他的,从小我就是短头发,跟男生没有什么区别,但我真的对编头发很向往,我小学毕业就1米68的个子了,但没想到啊,上了初中就不长了,好不容易到了高中,我终于不再受个子的限制能留长头发了,结果高中要求女生齐耳短发,因为怕扎头发影响学生学习精力,苍了天了,我怎么那么惨啊~
那时候的房子还是平房,有一个大大的院子,可以种指甲花,石榴,韭菜,丝瓜,葡萄……等等好多东西,只要喜欢并且能在院子里养活就可以,那时候的邻居都特别亲,我经常可以去别家串门,吃饭。我和汤知家是隔壁,汤知家是那个小胡同头起第一家,在大胡同里门口冲外好开店。汤知家和白姣家是对门,姚文宇家在白姣所在的那个小胡同里的倒数第二家,赵文静家在白姣家后边的一个胡同,季秋家在我家那个小胡同里的第五家。
那时候的厨房、卫生间都在院子里,和客厅、卧室都是分开的,厨房还离门口特近,排风扇都是排到小胡同里的,谁家做好吃的,闻都能闻着去,谁要是回家手里没带钥匙就能去别人家呆一晚上,一起写作业。小学课本总是不提前发下来的,都需要借,由于他们四个都比我大一年,我借书的时候手里都能比别人多一套。
我的老爸是印刷厂的,小的时候A4纸、信纸、稿纸、卡纸从来没缺过。白姣、季秋的老妈和我的老妈一样都是裁缝,还是同一个服装厂的,所以虽然白姣在我三年级的时候才搬来,可我俩已经认识很久了。白姣的老爸是干电子器械销售与售后的,我的复读机卡了磁带就是她爸爸修好的。季秋的老爸是交警,经常不在家,但季秋挺调皮的,他老妈就充当起了严母的角色,我经常在我家院子里听见季秋被他老妈打的鬼哭狼嚎,他姥姥是个会抽烟的精致女人,穿的很优雅,但性格很豪爽。姚文宇的老爸是汽车工厂的工程师,老妈是人民教师,教初中物理的,他奶奶和我奶奶关系很好,对我也特别好。赵文静的老妈是电力公司的,爸爸……我们从来没见过她爸爸,只从爸妈嘴里知道她爸爸很高很壮。
总的来说呢,小的时候院子与院子之间的隔音效果并不好,谁家发生个大事儿都能知道,谁挨打了听的也一清二楚,夏天一停电,大家都站在胡同里聊天,各家的孩子都会互相照看。
糟糕的中考
不知不觉我和汤知相爱相杀的日子就过去了16年,来到了中考的最后一天,都说中考高考比下大雨,是上天对考生的同情与怜悯,不愿让考生顶着烈日去进考场,那你也不能让我踩着雨水进考场吧。
早上起来天很阴,今天应该会下雨吧,前两天把鞋都刷了,只留下了夏天穿的网格小白鞋,我只能穿小白鞋去考试了,希望不会下很大。因为考试的路上有汤知的陪伴,爸妈是从来不送我俩的。汤知从初中开始长个儿,他现在的个子比还是1米68的我高了一头,当然腿也比我长很多,总是在路上说我“小短腿”。
看新闻别人的父母在自己孩子中考的时候能在考场外等一天,我的父母怎么就这么放心连管都不管呢?我斜睨汤知一眼,“都怪你,我爸妈连我的生死都不顾。”“怎么能怪我呢?这不是叔叔阿姨对我放心吗?把你托付给我。”
上午考着数学,天突然大变,因为风很大开着窗户就很凉快,所以监考老师就没给开空调,但现在风突然增大,导致上面通风的窗户关不上了,穿堂风导致窗户扇不停的拍打在墙上,“哗啦”一声,玻璃碎了,还好窗户是向外开的,没有溅到人身上。
随着大风的开始,暴雨也随之降临,我心想:完蛋了,中午应该是回不去了。因为街道的排水系统并不好,只要一下大暴雨,基本街道就淹了,而且我们所在考点学校门口还是低洼的。
经过两个小时的煎熬,我们结束了和数学的战斗,下午还要开始和英语的战斗,因为中午没有办法回家,我和汤知就近找了一个面馆,吃了一碗牛肉面,顺便在面馆避雨,顺便借了电话给各自的爸妈都报了个平安,我爸妈吃食堂肯定不来接我,他爸妈开包子铺很忙,中午也腾不出空来接他。
下午因为离得近我俩早早的就能到考场门口,下午考英语的时候天还飘着毛毛雨,如果是这样的雨,那考完应该马上就能回家,但收完卷刚要出门,突然就下大了。我按约定在我考试的走廊门口等他,那个走廊没有灯,黑压压的还挤满了人,等了半天还是找不到他,我和另一个小姑娘打算去二楼连廊想看看能不能去主楼。二楼的走廊有灯,没有一楼的黑,但是那种昏黄的声控灯,一闪一闪的,不知道为什么地上还摆着两个气球,气氛特别的诡异,我俩摸着墙往连廊口靠近,发现连廊门锁了,只能又返回一楼。
人已经被家长接走一部分了,但下午四点爸妈还没下班,我一眼就看到了他,拿着不知道从哪儿借来的伞,我俩一起踏上了回家的路,由于门口积水特别严重,有一个大姨等在门口背过路的学生,不过我有汤知呢,一米八的大高个儿也不能让他白长,我给他打着伞,他背着我把门口的积水过了。
路上我俩想把鞋脱了,袜子粘在脚上的真的不好受,但是又怕路上有玻璃或者石头啥的扎脚。主要是我的小白鞋,从水里起来跟捞鱼的网子似的,前边的网面上都是泥沙,恨不得能捞出条泥鳅来。
好不容易到家了,我俩一身的水和泥,都快成小泥人了,相视一笑,我们的初中好像就此结束了,但青春好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