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总有那么多我们无能为力的事,就让我当初无能为力的放开你,就像我无能为力接受命运的安排,从西走向东,从北走向南,折腾了好大一大圈又回到了陵南这个小小的县城里。
就像我面对许多不公平的事我却无能反击,呵呵,这是我的悲哀,也是这个时代的悲哀,至少我还知道我自己的无能为力,有太多人还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悲哀些什么,还一直沾沾自喜。
就像那些午夜里从城市上头悄悄升起的悲伤,却没有人知道这些悲伤来自何处,又将飘向哪里,而我一直以一种最低的姿势向上仰望,可是我仍然逃不过宿命。
什么时候才是真实的我,深夜我一个人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看着他凌乱的头发刮不去的胡渣,我感到一阵阵陌生,我看着镜子中那个陌生的自己,我甚至有打破镜子的冲动,可是我知道我永远没有发泄的勇气。活着,悲哀地活着,像小小的蚁髅一样活着,我甚至看到压迫从四周袭来,将我紧紧包围,让我深陷进漩涡中的漩涡,让我像濒死的小鱼,徒劳的睁着自己的眼睛,呼吸着带有压抑带有毒药的空气。
镜子中的自己一会儿对我笑,一会儿又对我哭,我看着墙上那些蔓延开来的破裂的灰痕,忍不住再次笑了,你看看,这就是24岁时现在的你,这就是你以前疯狂期盼的你自己,呵呵,这一刻我突然想疯,我想从四层楼的阳台上纵身跳下去,可惜我还没有疯。
妹妹,我永远都不会和你分手,哪怕山崩地裂,世界毁灭我都不要和你分手,妹妹,你一定要相信我,哪怕前途再怎么坎坷我都不会与你分手,因为从我遇见你的那一刻起,程景这个人的名字,就深深地刻在我的心里,程景,我永远都不会放弃你。
第二天早上,张朝贵特地起了个大早,因为他到现在还没有把姚泓伟邀请他一家去他家的消息告诉他爸妈,星期天的早上起了个大早,老两口不禁感觉有些意外。张朝贵起床之后一直想着该怎么向他爸妈开口,知道老张吃晚饭准备去上班,这时候张朝贵叫住了他。
“爸。下午你请假吧,下午六点钟的时候,有人请我们吃饭。”
“请假?那怎么行!请假一次批发部要扣我一天工资呢,饭我不吃了。”老张说完就准备开门出去。
“爸,你还是请假吧,是姚跛子请我们家吃饭的。”
“什么?姚跛子?儿子,你什么时候认识姚跛子了啊?”老张的黝黑的脸上露出了一脸的惊恐,原本踏出门的脚又收了回来。
“爸,你也别问那么多了。中午的时候我在家等你回来吃中饭,下午的时候我给你和我妈各买一套新衣服,没办法,既然姚跛子都说了,我们也只能去了。”张朝贵看着老张身上那一套老旧的衣服说道,这时候他才注意到老张和王金锁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买过新衣服了,想到这里他的心里泛出几丝酸楚。
“兔崽子啊,有些人我们是惹不得的!我早就和你说过姚家我们是惹不起的,难怪昨晚那个姓许的小伙子来我们家找你,姚跛子请你吃饭不会是因为姚芸那个姑娘吧!”老张焦虑地问道,王金锁在厨房里听到了父子两人的对话,从厨房走了出来。
“这该如何是好呢!”老张跺着脚说道。
“爸,你别急,什么事都会有解决的办法的,我跟姚芸本来就是一场误会,有机会我会和姚跛子说清楚的。”张朝贵走到老张的身边,拍了拍老张的肩膀。
“哎,我去上班去了,儿子啊,你真的要小心啊!”老张说完就走出了家门,张朝贵见老张走后连忙给老张关上了门。
“儿子,怎么了这是?”王金锁这时候也关切地问道,她隐隐约约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张朝贵见他妈妈向他问了,就将这些天发生的事大概的全告诉王金锁了。
老张开着自己的三轮电动车,刚开出华阳小区,就看到一个络腮胡子的光头和一个帅气的小伙子站在小区的门口,张朝贵看着络腮胡子觉得有些眼熟,但是一时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他。
而这正是乔家父子,他们大早上的用一百块钱买通了看门大爷,知道了老张家现在的一些情况,就选择在这里守株待兔,想不到真把老张给等到了。
“张哥,老张哥,哎呀呀,几十年没见,老张哥风采依旧啊,老哥现在在哪高就啊?”乔振东见到老张一阵的激动,弄的老张一头雾水,老张看了眼他们身边停着的黑色小轿车,也停下了电动三轮车。
“你是?”老张小心翼翼地问道。
“老哥贵人多忘事啊!我就是当年的北门小四子,又叫四豹子的乔振东啊,当年咱哥们几个还在一起喝过酒呢,哎,老哥,想不到你都忘了我了。”
“四豹子,东哥……..”老张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从三轮车上跳了下来。
“老哥,老哥,走,走,我请你喝茶去,这是我儿子乔洋,小洋啊,快点叫张叔。”乔振东向站在一旁的乔洋说道,乔洋立马恭恭敬敬地叫了老张一声张叔,让老张有些措手不及。
“东哥,我还要去批发部上班啊…….”
“上什么班,咱哥两多年没见,走,咱们去喝茶去。”乔振东说完就拉着老张的手,乔洋早已打开了车门,父子两就把老张向小桥车里推。
“我的车…….”老张还惦记着自己刚才那辆电动三轮车,他的车钥匙还在车上呢,车就停在小区门口也是个事。
“小洋,去和看门的那个老大爷说一声,老哥,你就放心好了,你的车要是掉了,我翻遍整个陵南城我也能给你找出来!”乔振东说着将老张按在了后排座位上,接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南京九五之尊塞到了老张的手里。
“乔哥,这,这包烟可贵哩,我这种人抽不起……”
“老哥说些什么呢,这么多年没见到老哥,可想死兄弟我了,走,咱们找个喝茶的地方好好叙叙旧!”乔洋这时候已经和看门大爷说好了,他走上驾驶座,载着老张和乔振东两人向陵南城的西城区开去。
“我就是不懂温柔不够纤细不能了解你……”张朝贵掏出手机看了看,又是一个陌生的外地号码,不用说就是姚芸那个丫头了。
“喂,干嘛?”张朝贵有些不耐烦地问道,他正打开电脑,准备去CF中虐人,这时候姚芸的电话却打来了。
“张朝贵,你不会真的生气了吧?我现在想去你家,我想吃你做的土豆鸡蛋面!”
“大小姐,你有完没完啊!你考虑下我的感受好不好!这是我家,你还真把当你家了,我干嘛要做饭给你吃,我和你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我不管,反正我现在向你家赶过去,你必须让我去你家,不然我就坐在你家门口不走了,今天我好不容易趁着许威上厕所的空隙把他给甩了,你必须答应我。”姚芸的周围能听到汽车的鸣笛声,看样子她已经在路上了。张朝贵无奈地挂断了电话,他仰头倒在了自己的床上,看来今天他是在劫难逃了,程景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他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程景越来越少接他的电话,难道程景之前只是一时的冲动,说喜欢他张朝贵,现在她后悔了?无数种可能开始在张朝贵的脑海里延伸出来。
你曾经说过你会永远地爱着我,你说认识我是你世界上最幸福的一件事,你说你会一起陪着我看日升月落,我满心欢喜,我也以为你就是我生命中的唯一。我一直坚信,在这个不安的世界里,还有一个人一直安安静静地爱着我,可是,慢慢地我们就淡了。这种平淡就像一杯滚烫的白开水,随着时间的流逝,温度也就慢慢地没有了,你开始逃避我,开始用漠不关心来对待我对你的用心,你开始讨厌我,甚至用一些绝情来牺牲当初的动情,于是,我们便慢慢地在时光的缝隙中走远了。
就像陵南城春末或者晚秋的时候,腾起的浓浓大雾,我们曾经牵着手一起走过了一个路口又一个路口,但是最终我们还是在下一个路口走散了,你在浓雾中越走越远,我看不到天空也看不见前方的大路,我想蹲下身好好地大哭一场,可惜没有人能够驱散我的孤独。我大声地呼唤着你的名字,我想你回头,回头重新拥抱我,重新告诉我,我们在一起的理由,可是你最终还是走了,丢了我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