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姐姐,我服了你了,我以前没做过酒店服务生,难道这样子我就不能来你们这入聘了吗?”张朝贵终于无语了,经过一系列的问题露馅之后他开始向姚芸认输,看来以后不管做什么工作都不能说假话,这样子被人揭穿,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脸皮也拉不过去。
“其实,我认识你,我以前在校刊上看过你写的文章,你是陵中07届的吧?”姚芸笑着盯着张朝贵说道。
“你也是陵中的?对啊,我以前是陵中文5班的,你呢?”张朝贵向姚芸问道。
“我是文6班的,想不到当年的才子现在却来这里找工作,真是世事难料。”姚芸笑着摇摇头说道。
“还不是想赚点钱,你不还是一样,不过你竟然都当上这里的总经理了,来这里几年了吧?”张朝贵看着姚芸说道,他猜想姚芸肯定大学没上,就直接来波罗阿KTV了,不然怎么会这么快就当上了总经理,也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究竟背后有多少故事。
“回去吧,才子,别想太多了!”姚芸意味深长地对张朝贵说道,说完她就准备转身走人。
“那个,我可以留你的电话号码吗?”张朝贵突然想要姚芸的电话号码,这个世界上没有男人会和美女过不去,存储美女号码也算是一种资源,更何况眼前这个女人有可能是张朝贵在这里工作的上司。
“自己去前台要去,顺便提醒你一句,平时不是工作上的事不准骚扰我。”姚芸回过头对张朝贵浅笑这说道,张朝贵看着也忍不住笑了,其实他心里知道姚芸一定会录取他的,这是一种感觉也是一种自信。
等他从波罗阿KTV里走出来的时候,有点恍惚隔世的感觉。他突然想去楼下的雄风网吧看看,五月的黄金假的最后一天,这里还是有许多中小学生,他看了一眼,玩得最多的还是CF。陵南城的网吧究竟坑害了多少年轻人,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摇了摇头,他突然好像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心里暗想不好,果然等他走近一看,却是陈超正在聚精会神地用张朝贵的号在玩游戏,看到这里张朝贵的心里升起一股愤怒,他走过去“啪”关掉了陈超的电脑。这时候陈超才看到了一脸猪肝色的张朝贵。
“贵哥,我刚来……”
“走,和我回家去,信不信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你爸!”张朝贵说完拿出自己手机,威胁地向陈超说道。
“哥,你别,这真的是最后一次,我明天就上课了。你告诉我爸,我爸会打死我的,我爸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陈超低着头压低着声音说道,而这时他周围的几个孩子也围了过来,看样子这几个孩子是陈超的同学。
“走吧,我送你回家!这次就算了,不要有下次了,想玩游戏可以去我家玩。”张朝贵说完就拉着陈超走了,现在的孩子太喜欢玩了,一方面孩子们的学业压力太大,而且网络游戏好玩,孩子们都经不住诱惑,另一面,网吧等娱乐场所监管不力,玩本来没有什么错,但是太多的孩子都不知道节制,玩着玩着就忘记了学习,想到这里张朝贵心里也是一阵无奈,像当年他也和陈超是同一个样子,其实他内心里还是想回到那时候,因为那时候感觉压力最大也只是唯一的压力就是学习,不像现在每天都要想这么多。
爱情、工作、赚钱、未来、房子、面包,每一件事想起来都让他头疼,都让他无从适应,可是这些就是他以后要一个个解决的问题,还是考研的人们聪明,考研考上了又能享受三年的学生生活,可是这样子一直考下去也逃避不了什么,难不成硕士考完之后考博士,博士考完之后考圣斗士?
走在陵南城的街道上,他也充当了一回说教者,把以前王金锁对他说的话完全不动地说给了陈超听,有时候说教是极其有用的,特别是对于这些性格还没有完全定型的中学生。
“好好学习,考上一个好高中,再考上一个好大学,大学里有时间给你玩,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如果你现在不好好学习,初中或者高中毕业只能做最苦最累的工作,到时候你每天就只能不停地做这做那,哪有时间玩,不像大学,大学里面你可以好好地谈恋爱,上课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你看见你喜欢的女生就可以追,你不仅可以追一个,你可以同时追好几个……”
张朝贵说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对自己笑了,是的,大学里确实没有任何约束,只要在不违反法律底线的前提下,真的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可是真正玩下来了,大学毕业之后其实和初中高中毕业没什么区别,还不是做最苦最累的工作。当然,你家要是有背景或者富二代官二代除外。University,其实就是“由你玩四年”。这是一个过程,是千万万人已经度过,还有千万万正在度过千万万将要度过的过程,无数人已经走过无数人正在走无数人一心一意想要行走的过程,一般人都逃脱不了的过程。
说到后来,张朝贵自己都觉得自己烦了,但是这样的说教真的能让人有一种心情愉快的感觉,此刻的张朝贵的心里就有一种说不清的愉快,张朝贵看陈超被他说的怪可怜的,心里又忍不住动了怜悯之心,在街边商店里给陈超买了一袋爆米花作为补偿,把陈超送回家之后,他自己也感觉有点累了。
路过九九鸭脖的时候他忍不住买了些卤味,顺便买了一瓶口子窖,平时老张在家晚上只喝一瓶啤酒或着十块钱一瓶的锦江大曲,今天又找到了一份兼职,加上他明天又要去工作了,是应该和老张好好地庆祝一下。
回到家之后,王金锁已经收摊在家里炒菜了,常年在外摆烧烤摊,加上烧烤油烟的熏陶,使得王金锁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了几岁,曾经清秀美丽的脸上也多了一些如同野草的皱纹,手上因为常年高温的炙烤,像极了一块老松树皮。张朝贵见到此情此景不免有些感伤,这些年,张文武和王金锁确实老了,为了将张朝贵拉扯大,这两人究竟吃了多少苦他已无从知晓,而现在张朝贵却不知道可以做什么来报答他们。
“妈,你歇一会儿,让我来吧。”张朝贵向正在擦汗的王金锁说道,记得以前上初中高中的时候他最害怕去吃烧烤,和同学们在一起玩的时候他从来不去陵南广场,因为王金锁的烧烤摊就在那里,他怕他的同学们知道他妈妈在那里摆烧烤摊,转眼间这么多年过去了,张朝贵心里有了一些对于王金锁的愧疚,可是现在他还是不能改变什么,想到这里他不禁又是一阵黯然。
“你怎么进来了?”王金锁看到钻进厨房的张朝贵,忍不住责怪起来,张朝贵却直接抢下了王金锁手中的菜铲。“妈,你累了一天了,去歇歇吧。”张朝贵说完将王金锁推出了厨房,张朝贵高三和大一的暑假时就跟在王金锁后面学会了炒菜做饭,王金锁当时非要张朝贵学会这两样东西,她说这样子以后不管张朝贵活成什么样子,都不至于会饿死。
等将四个菜都烧好后,已经快到晚上六点了,张朝贵和王金锁两人坐在菜桌前等张文武回来吃饭。这个情景让张朝贵想起了他的小时候,经常晚上他和他妈两个人等他爸回来吃饭,现在想想,觉得是那么的温馨,而此刻情景重现,却多了些复杂的意味。
“要不我给我爸打个电话吧?“张朝贵向王金锁问道。
“不用了,你爸他天天六点二十左右的样子回来。”王金锁平淡地说道,对于这样的等待她早已经习以为常。
张朝贵看了看窗外,昏黄的阳光正好晒在他家的窗台上。
“妈,要不我为你唱首歌吧?小刚的黄昏。”张朝贵说完装作抱着吉他的样子,甩了甩头发唱了起来。
“《黄昏》
过完整个夏天,伤并没有好一些,开车行驶在公路无际无边,有离开自己的感觉。
唱不完一首歌,疲倦还剩下黑眼圈,感情的世界伤害在所难免,黄昏再美终要黑夜。
依然记得从你口中说出再见坚决如铁,昏暗中有种烈日灼身的错觉,黄昏的地平线划出一句离别,爱情进入永夜。
依然记得从你眼中滑落的泪伤心欲绝,混乱中有种热泪烧伤的错觉,黄昏的地平线割断幸福喜悦,相爱已经幻灭。”
那些美好而又普通的黄昏,总能给我带来最真实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