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张朝贵所说的,这两天濮影遭到了一个大麻烦,一个前所未有所碰见的麻烦,让身在衢州的濮影欲哭无泪,本来想通过写小说来忘记许落来来去去所带给他的伤痛,现在好了,他不仅不能再写小说了,并且还有可能遭到写书网站的起诉。
他和网站所签的买断合同出现了问题,本来说濮影写到一百五十万字网站才能支付他一半的稿费,也就是五万,但是濮影当时只写到了三十万的稿子,虽然他之后幸幸苦苦写了六十万,但是距离他签合同的时间快两个月,距离一百五十万的目标还是具有一段距离。最为严重的是,在合同上要求他每天最少更新一万字,而有一天他更新了九千三百多字,比要求少了六百多字,正是这缺少的字数成了网站审查他合同的导火线。
濮影本来属于网站的一组签约作者,但是碰巧上个月执行审查任务的是二组签约的编辑,二组的编辑顺藤摸瓜查出了他所签的那份合同有问题,现在网站不仅要濮影归还合同所支付的五万块钱现金,还有查处濮影的签约编辑老苍的责任,其实说到底濮影自己心里面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的这本书成绩太不好了,要是书成绩好的话,这些事根本就不算是事,可是偏偏他的书的成绩不好,留下了给别人算计的把柄。
刚才他打给张朝贵的电话是问张朝贵和花荣借钱的,网站支付给他的五万块钱订金早已经被他挥霍的差不多了,而他唯一能想到求助的人只有张朝贵、花荣,张朝贵在电话里劝他宽心,虽然太多的钱可能没有,但是和花荣一同凑个万把块钱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电话中张朝贵本来说直接打钱给濮影,但是濮影却拒绝了,濮影说两天后来巢湖找他们。
张朝贵和花荣说出了濮影的难处,花荣一言不发,但是张朝贵心里知道,濮影现在都开口了,花荣自然是没有理由拒绝了。
“小贵,你相信影比说的是真的?”沉默了许久的花荣向张朝贵问道,张朝贵重重的点了点头,刚才濮影电话中的那种失落语气,不用想张朝贵都知道濮影一定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他说他后天晚上会来,到时候你当面问问他不就好了。”
“我不是不想相信他,只是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相信他!”花荣说着又倒了杯排骨汤慢慢的喝了起来,张朝贵看了花荣喝汤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看来何碧水真的就这么成功的接近花荣了。
劳累了一天之后,张朝贵和花荣两人睡的格外香甜,只是远在衢州的濮影这一夜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因为心情不是很好,他都没有去住旅店,一个人将奥拓车开到了郊外,坐上了奥拓车的车顶,手里拿着一瓶红星二锅头就这么一口口的喝着,凉爽的野风不断的撩起他的衬衫,黑夜的朦胧下看不到他究竟有什么样的表情,只是唯一肯定的是,此刻他的心里并不好过。
许落来到他身边后又匆匆走了,那一夜所发生的故事现在想想都觉得不那么真实,许落终究对于他来说还是一个无法相守相拥的人,或许唯一让他慰藉的是许落还爱他,许落还爱这个一无是处的他,可是他无法给许落一个明确的未来,甚至他都没有能力可以将许落从云鹏的身边抢过来,难道他的一生注定是一场悲剧?
面对网站的背后插刀的行为他无话可说,他只觉得之前一种固若金汤的信任现在已经换为乌有,当然他能理解网站,对于网站来说,他现在是拖后腿的作者,能舍弃尽量舍弃,机会应该留给更有天份和才能的人,毕竟作者和网站之间是互赢的关系,现在他的价值已经熬得快尽了,网站将他一脚踢开本就无可厚非,并且他濮影真的累了,真的疲惫了,不想再写那些虚幻扯淡的文字了,他一直觉得那种状态下写的段子是对于文字的亵渎,现在网站的这次反水行为终于能让他好好的反省一下自己。
只是他感觉到一种无助,合同解除了,原本每个月还能借助网站的稿费支撑下生活,现在一切都成空想了,想想还是张朝贵说的对,老实找上一份安稳的工作才是王道,没有人可以靠写东西维系生活的,以前写诗歌不行,现在写小说也注定不行,有时候或许不得不由我们承认,这就是我们注定好了的命运。
辣辣的白酒从喉咙滚烫的蔓延到胃里,濮影只觉得肚子里似乎有一团火在燃烧,他想熄灭这团火,却发现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是徒劳无获的选择,漫天的繁星仿佛都在嘲笑他的多情,不远处村庄里传来的声声狗吠意显得周围是如此的安静和宁远,如果许落还在他身边,如果网站没有出尔反尔,或许这应该是一个很美好的夜晚。
或许很多年之后我们才最终发现, 年轻的我们当年总是因为种种原因而忧心忡忡,我们总在快乐和幸福之间疯狂的寻找着失落和失意,我们永远得不到慢走,我们永远都在迷惑和徘徊中等待着那些忽明忽暗的前景,我们的迷茫,我们的伤心,我们的嬉闹,我们的骄傲,最终演变成一个时代所有年轻人共同拥有的标志,我们在疯狂和留恋之中只是想证明,我们曾经真的年轻过。
濮影就这样躺在车顶上睡着了,远处的灯火映衬着天上闪闪的繁星,天上和地上边融为了黑乎乎的一片,只是这其中夹着那个似乎永远没有人理解没有人懂得的濮影,只是因为青春中林林种种的过错,让他无心承受了这一个时代的唾弃,或许在太多人的眼里,他就不应该活着,或者不应该以这么一个不可一世的王者姿态活着,他所匹配的姿势应该是卑微着像条狗一样摇首讫尾的活着。
当黎明再次来临之际,当太阳再次照到濮影身上的那一刻时,我只希望我的祝福能够完完全全的传递给你,永远不服输的陵南小影,加油,做一个前所未有的强者,让所有人意识到你的存在。
第二天一大早,张朝贵就摇醒了花荣,有了昨天的经验,他可不想今天赶到劳动广场时那里里三层外三层全都是人,两人匆匆洗漱之后就向劳动广场赶去,天色还有点灰蒙蒙的,两人坐上了一辆三轮摩的,在摩的上花荣阿欠连天,今天要不是为了杭州那几家公司,他才不愿意这么早就起床。
果然等到了广场上时,并没有来多少人,张朝贵不免得意一笑的向花荣说道:“怎么样,还是我有远见吧,不然到时候我们不知道又要排多久的队,最主要的是,现在的天这么热,我怕你细皮嫩肉会受不了的!”张朝贵拿着花荣的皮肤开起了玩笑,花荣白了他一眼,花荣虽然看起来比张朝贵白嫩不少,但是实际上花荣比张朝贵强硬的多,身体素质也比张朝贵好的多。
“妈的,等会儿招聘会结束老子就要回宾馆好好的睡上一觉,到时候你要是再敢烦老子的话,你看老子揍不揍扁你!”
“哈哈,怕的是今天不是我烦你,而是那个叫做何碧水的背影杀手会缠着你.....”张朝贵的话还没有说完,花荣的手机就响了,花荣掏出手机脸色惊变的看了一眼张朝贵,张朝贵一见到花荣那张苦瓜脸的表情就猜到一定是被他说中了,打电话给花荣的是那个很会煲汤的背影杀手何碧水。
“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花荣说着匆匆挂断了电话,张朝贵看了看花荣惊魂不定的表情不知道心里为什么泛出一股奇怪的感觉,有多久没有人这么黏着他了,姚芸是第一个那么黏着他的女生,确是唯一一个他所拒绝的女生,为什么明明深爱着自己的人自己却那么无情的放弃了他,以前他一直觉得不放弃是对程景的不公平,现在他才理会,他放弃是对姚芸的不公平,也是对他自己最大的不公平。
“那个厨神怎么说?”
“她问我在哪,说她今天和我一起找工作,还说要我在展览大厅门口等她!妈的,看来老子有必要让他认识到我的真面目,不然她再这么继续缠着我下去我可受不了。”
“哈哈,谁让你昨天给她买包子,依我看就是你昨天给她买包子让她对你产生了情愫,一切都是包子惹的祸啊!”张朝贵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他的话里更多的是一种酸意,说到底,他被何碧水对花荣的好给刺激到了。
或者说这就是缘份,属于花荣的缘份。
我们所生活的这个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真正能碰上一个有感觉的人,概念还是很小的,这么多年间我们无意和那么多人擦肩而过,有些人我们还能记住他们的样子,而有些人连一个淡淡模糊的影迹都没有留存,我们就这样在各自的小小天地里过着各自看似幸福美好的生活,我们的缘份所给我们造就的交际被我们身边无心或者有心的小事糟蹋的一塌糊涂,或许有时候,多一份留意多一点关心,我们的生活、我们的城市或许是另外一番光景。
那些我深深深爱过的人,那些曾经深深深爱我的人,记住,今生无论何时何地,无论我们身边有谁陪伴,我们都要记得幸福,勇敢的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
时间会抹平世间所有的伤痛,总有一天,我们会明白,年少那些错过、爱过、恨过的所有可爱的人们,都会被我们深深铭记在脑海,不会失去也再也不会忘记。
正当花荣和张朝贵两人嘻嘻闹闹之间,一个背影看似天仙的职场清新小萝莉的美女款步向两人走来。
“花荣哥哥,原来你早已来了啊,怎么都不告诉人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