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我们一起说好的,一起看日升日落,曾经我们一起说好的,等着看对方慢慢变老。无论富贵贫穷,我们都不离不弃,无论生死病残,我们都要勇敢地在一起。
后来我才知道,曾经我们说好的,也只是我们无心地说说而已,就像你毫不犹豫地离开我,于是我忘记了,忘记了曾经你带给我的温暖,于是我忘记了,忘记了月随在我们身边飘过。
当有一天我们白发苍苍,在回忆曾经那段美好的记忆时,你能不能还能想起曾经那个干净清澈微带胆小羞涩的我,你是不是还会在意,那些曾经数不清的误会和善意,会不会聚集起一首有关于青春的主题歌。我会不会想起那年我曾经深深爱着的你,一直带着一种不可侵犯的光环,提醒着我,我的世界你曾来过。
爱你,爱你,真的爱你,放弃,放弃,真的放弃
只要你过得比我好,我什么都愿意放弃,或许这样说有些虚情假意,可是这确实是我内心最深处的声音。
“你走了?”电话那头沈涵熟悉的声音反而张朝贵措手不及。
“嗯。”
“你是不是怪我这些天一直不见你!”
“嗯。”
“好吧,那你还记得你曾经和我说过什么吗?”
“嗯。”
“你说你无论怎么样都不会离开我,你说你一定要娶我,你还记得么?”
“不记得了,对不起,我要上车了!不说了,在他身边好好的!”张朝贵说完挂掉了电话,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他一直想听沈涵的声音,前几天打电话约沈涵见面的时候,沈涵总是不接他的电话,而现在沈涵主动打电话给他了,他却挂断了电话,他像这应该是前两天他两次看到钱晓和沈涵在一起的时候所带给他的刺激吧,他一直痴心的以为沈涵是不会走的,可是最后沈涵还是走了,他只能在心底默默地祝沈涵幸福。另外也许是因为程景了,他真的已经喜欢上程景,这是不是另外一杯毒酒,等着他一口饮尽?
直到夜幕降临,哐当哐当的火车慢慢驶进了站台,人群开始骚动。车站里的广播开始提醒候车的旅客准备上车。
张朝贵开始提着自己的行李跟着人流向站台走去。
“1到7号车厢的旅客从右方向的入口处上车,8到17号的旅客请从左方向的入口处上车,谢谢合作。”广播机械式的声音这一刻听起来也让张朝贵觉得伤感。
张朝贵拿着自己手中的车票,向3号车厢走去。黑夜里什么都成了模糊的倒影,当他走到自己的座位旁边,身旁的座位的人还没有上车,等了十几分钟,旁边座位的人还没有来,火车已经开始开动了,他拿出MP3,戴上耳机开始闭目养神,过了几分钟后他感觉有人在拍他肩膀,他睁开眼一看,一阵惊喜又是一阵担忧。
“妹妹,你怎么在这里?”却见什么也没有拿的程景坐在他身边的座位。
“我的票只买到广州的啦,明早我再坐大巴赶回来,你走的时候都不和我说,还是我求倪猛,倪猛告诉我的!”
“妹妹,你真是胡闹,你现在给我下车,给我回学校去!”张朝贵说着就准备拉着程景下车。
“火车已经开动啦,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一个人伤心的回家,就让我陪你一段路吧!我买到的座位在那边呢,我好不容易才和那位大叔换好座位的!你可不准不让人家陪你!”程景一脸的委屈,用着一种带有撒娇的语气向张朝贵说道,张朝贵最终还是软下了心。
“好吧,你明天一个人早上回海口我不放心…….”
“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我们都是大人了。”程景睁着自己的一双大眼睛说道,调皮地笑容让看着本来就像洋娃娃的她显得更可爱了。
“妹妹,你太好了,这样子我想把你娶回家当老婆怎么办?”张朝贵抓紧程景的手,有些煽情地说道。
“那最好啊,我才不愿意你当我哥呢,再说仔细算起来我还比你大一些呢!”
“说好一辈子当我妹妹的,现在可不准反悔了。”
“傻瓜才会反悔呢!”
火车开始渡海了,这是全国铁路线中唯一一条需要渡海的路线,粤海铁路线的航渡能力已经达到了全世界的前列。也许哪一年琼州海峡的跨海大桥修好之后就不需要这么麻烦了,可是一切都是个未知数,制约海南经济最大的发展因素就在于不足的运力,这是国家也是海南省政府一直努力解决的问题。
当火车再次衔接到一起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火车轰隆隆地继续上路,张朝贵也将MP3的耳塞分享了一个给程景,里面正好放到了陈楚生的《有没有人曾告诉你》
“《有没有人曾告诉你》
当火车开入这座陌生的城市,那是从来就没有见过的霓虹。我打开离别时你送我的信件,忽然感到无比的思念。
看不见雪的冬天不夜的城市,我听见有人欢呼有人在哭泣,早习惯穿梭充满诱惑的黑夜,但却无法忘记你的脸。
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爱你,有没有人曾在你日记里哭泣,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在意,在意这座城市的距离。”
最后陪伴着张朝贵离开海口这座城市的人竟然是程景,这是张朝贵之前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程景漫无目的地和张朝贵说着这说着那,就像当初他们才相识的那样。后来,程景慢慢地躺到了张朝贵的怀里,张朝贵紧紧地抱着程景,像抱着整个世界。
“妹妹我给你唱首歌吧,这是我们宿舍的歌神李小明自己写的,要是有把吉他就好了,我就可以便弹便唱给你听了。”
“嗯,好的,我给你合拍,没有吉他无所谓的,只要你愿意为我唱就好。”程景拿下了自己和张朝贵耳朵里的耳机,等待着张朝贵清唱那首歌。
“《海大小夜曲》
天黑了,夜来了,小雨就这样一直下
风轻了,云淡了,小树叶轻轻随着风儿晃
火萎了,泪枯了,海水漫过沙滩了
哗啦啦,哗啦啦,谁还记得他
哗啦啦,哗啦啦,谁能想起他
雷闪了,你怕了,躲在我怀里不说话
爱过了,心痛了,就连问候都变得困难了
沉醉了,梦醒了,是不是你也要走了
哗啦啦,哗啦啦,谁还爱着他
哗啦啦,哗啦啦,谁能想起他……”
整个车厢都变得安静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人们全部在听张朝贵唱歌,程景也在他的怀里慢慢的睡着了,车厢里也开始进入一片寂静,夜,终于来了。
张朝贵一晚上没睡,他一直静静拍着程景,就像小时候他妈妈王金锁拍着他一样,黎明再一次地回到人间了,遥远的天际开始泛现出鱼肚白,安静了一夜的车厢也伴随着世间万物慢慢的苏醒过来。
张朝贵看着怀里的程景,睡熟的气律是那么的安稳平静,他盯着程景那张像洋娃娃样的脸,突然想深情地吻下去。
火车上的广播也开始播报了,列车员扯着嗓子说肇庆到了,再过两站程景就要下车了,这一瞬间张朝贵心里突然有些舍不得,他甚至萌生一种将程景带回家的冲动,可是他知道他不能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