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见张朝贵许久没有出来,心里不免多了点担心,她心里对于张朝贵现在已经很平淡了,以前一直是张朝贵在黏着她,而她心底对于张朝贵并没有什么感觉,这也是为什么一到大学她就切断了所有和张朝贵的联系。
我不爱你,我就没有必要和你在一起,你对我再好,可是你不能给我带来喜欢的感觉。如果我不爱你还和你在一起,那只是一种对你的伤害而已。
不过她没有想到的是张朝贵会带着女朋友在这次同学聚会上出现,也没有想到他还会来找她喝酒,这说明张朝贵对她还是有一点意思,可惜他们现在无论如何也没有什么可能了。
等了将近十分钟,张朝贵和花荣终于回到了桌上。燕子见两人过来,拉着表妹刘娟去另一桌了,张朝贵花荣和何玉祥沈权、冯定几人乱喝一气。
这四年我们生活的太过压抑,这几年我时刻都想着解脱,那么这一刻让我放下所有,只为了与你们同饮。
等到张朝贵再次回到程景的身边时,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酒桌上已是一片狼藉,张朝贵红着眼睛坐在程景的身边,刚才张朝贵所有的举动程景都看在眼底,她是真的了解眼前的这个男人吗?她忍不住在心底给张朝贵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张朝贵,你还喜欢她是吗?”
张朝贵并没有听到程景的话,或者说他的脑海里现在还想着燕子,想着高中时代那个纯洁犹如天使般的燕子。
程景心里生气了,她丢下张朝贵一个人走出了包厢,走出了门外,却发现门外已经下大雨了。六月八号的东吴渔家餐馆里,里面闹哄哄的,又是一年高考结束,众多高考生以为他们都走出了地狱,却不知道他们刚刚离开的是他们再也回不到的天堂。
程景看着盆倾的大雨,心里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委屈,她决定了,明天她就要离开这儿了,她不知道下一次再来陵南会是什么时候,下一次再见到张朝贵会是什么时候,或者说这回分别就再也不会相见了。这是她的无法改变的宿命,如风中摇摇欲坠的芦苇。
“小贵,程景姑娘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孙繁来到了张朝贵的身边,可是他却没有看到程景。
“妹妹,妹妹不是一直在我的身边吗?”张朝贵迷迷糊糊的回答到,可是他仔细的看了看程景确实不在他身边,刚才程景明明还在他身边啊。
“程景!”他叫了声,但是没有人答应。
“你们谁看到我女朋友了?”
“她刚走出包厢了!”却是一旁一直沉默着的汪强问答说道,张朝贵听到这话连忙向包厢外跑去,可是还没有走两步,他就摇晃着摔倒了。
“来,张朝贵,我和权哥再和你喝,我们要敬你女朋友一杯。”冯定拉着沈权拿着酒杯要和张朝贵喝酒,张朝贵连连推辞,可是两人就是不依不饶。
“定哥权哥,我不能再陪你们喝了,下次我一定和你们好好的喝开心的喝。”张朝贵说完放下了刚才随手拿着的酒杯,就要向包厢外走。
“张朝贵,不要给你面子你不要面子。当年你耍阴招追到了燕子,伤害了权哥,今天无论怎么样你都要向权哥道个歉,权哥,你喝完这瓶酒,看他给不给你这个面子。”冯定说着拿出两个杯子,倒满了杯酒,沈权一饮而尽,接着所有的人都看着摇摇晃晃的张朝贵。
张朝贵这一刻不想理睬这两人,在高中的时候他就和冯定是死对头,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哪一点得罪了冯定,为什么从高中开始到现在一直和他过不去。不过众目灼灼之下他也不能不给沈权一点面子,一仰头将那一满杯白酒吞下了肚子,接着摇摇晃晃的向外走去。临走之前他留给了冯定一个极为记恨的眼神。
包厢外面的大厅到处都是刚刚结束高考的学生,杯盏交错仿佛让张朝贵回到了四年前。
四年前他和这群学生一样,刚刚从高考的囚笼中释放出来,四年后故地重游,又是另一般姿态。虽然他的脑海有点晕,但是意识基本上还是清楚的,他到处寻找程景的身影,可是他并没有找到程景。
难道程景一个人出去了?想到这里他走出东吴渔家的大门,这才发现外面已经霹雳啊拉的下起了大雨,滂沱的大雨随着一阵阵风形成了一道道摇晃的雨幕,风雨飘摇之间犹如老天末日之前的狂啸怒吼。
大雨中甚至看不到街道上有任何行人,只能听到一阵阵嘈杂的雨声和不时传出的轰隆隆的雷声,东吴渔家的门口站了不少前来躲雨的路人,张朝贵大声的呼喊着程景的名字却仍然没有人回应。
下这么大雨,程景究竟去哪儿了,想到这里他心里一片焦急。他看了看四周,没有程景的身影,难道程景一个人先回他家了,想到这里他踉踉跄跄的在雨中向他家的方向走去。
“程景!”“程景!”
大雨瞬间淋湿了他的全身,也让他清醒了不少,片片冰凉的雨点打在身上,仿佛在拷问他的心灵。如果说之前他还一直想着燕子想着过去,那么这一刻他只单纯的想着程景,躲雨的人群不停的在叫他回来,可是他当作没有听到,他只想找到程景,刚才是他把程景弄丢了,现在必须由他找回来。
“你说什么?贵比一个人出去了?”包厢里花荣不可思议的向孙繁问道,孙繁点了点头。
“花哥,你去找小贵吧,我还要在这里陪他们。小贵今天好像喝醉了,外面下大雨,你带把伞,别把自己淋湿了。找到小贵和程景姑娘后和我说一声。不影响,不影响。”
电闪雷鸣的瞬间,一道闪电划亮了昏暗的夜晚,大雨中的路灯发出微黄的熏光,张朝贵只觉得自己迷迷糊糊,似乎要坠落到另一个世界。
“程景,你在哪?我爱你!程景!”张朝贵边说边扯着自己头上的纱布,经过雨水的淋湿后,白色纱布被他一扯就扯掉了。扯完头上的纱布之后,他开始扯自己的上衣,可是他脚一软,跌倒在地上,整个人跌到在泥水里。
他喉咙翻滚着,这时候他什么都不想,只想见到程景。
在东吴渔家躲雨的众人看到张朝贵在雨中跌倒了,出来了几个人赶到张朝贵的身边,将张朝贵扶了起来,想将他拉到屋檐下,可是张朝贵依旧挣脱。甚至和拉他起来的几人拉扯了起来,几人见张朝贵这副德行,又将张朝贵放倒在地,不管他了。
张朝贵在泥水里翻了一个滚,他挣扎着自己爬了起来,可是他感觉自己已经醉的走不下去了,正好不远处有一棵小树,他摇摇晃晃的走到了那里,靠着小树坐了下来。
“那人怎么了?是不是神经病啊?”
“估计耍酒疯吧?”
“是今天刚考完试的高三学生吗?”
“看样子不像…...”
程景刚走到不远出的华联超市买雨伞去了,再次回到东吴渔家的门口就听到了众人在议论纷纷,距离她五十米处有一个家伙坐在小树底下,她心里咯噔了一下,那人不会是张朝贵吧,想到这里她撑起伞向那边走去。
“程景姑娘,你怎么在这儿?贵比哪儿去了?”刚刚走出东吴渔家的花荣看到了程景,程景摇了摇头,不过这下更让她相信在小树下的那个人就是张朝贵,她连忙向那边跑去。
“程景!”张朝贵又嘶吼了一声,天空又是一道闪电划亮了半个天空,这一夜必将是这些人无法忘记的一夜。
“张朝贵,你在干嘛?”程景终于赶到了张朝贵身边,看到张朝贵满身泥水,不由得泪水流了下来。
“妹妹,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你走了!”张朝贵看到程景之后,从地上爬了起来,紧紧的抱住了程景,他不顾浑身的污浊,只想紧紧拥抱程景,程景的雨伞随风落地,漫天的大雨瞬间将两人彻底淋湿。
“贵比,你疯了吗?”花荣也赶到了两人面前,有些不解的问道。
张朝贵却什么也不管,只是紧紧的抱住了程景,他觉得无论怎么样,他都不愿意放开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