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影与其他人所发生的任何故事,或许只是增添他小说中的素材而已,唯独对于许落他无法拒绝,无法轻视,尽管现在他扔了手机,与外界断了联系,但是他知道他控制不住自己,或许就在今晚或在明天的某一个时刻他又会拨通许落的号码。他可以忘记所有的事情,唯独对于许落的任何细节都烂熟于心,许落,对于濮影来说,或许就是今生他最需要渡过的一次劫。
在噼里啪啦的码字过程中,时间就这样淡淡的溜走了,从早晨的太阳东照到旁晚的夕阳西下,濮影端坐在书桌前已经九个小时了,在这期间除了喝几口水上了两次厕所,剩下的时间里他的眼睛都没有离开过笔记本电脑的屏幕。
这是一种多年码字锻炼下来的结果,在大学时代里,他总是这样疯狂的码字,从清晨码到晚上,再从晚上码到下一个清晨,感觉到累的时候就上床睡一觉,平时吃的最多的就是泡面,这些现在都已经成为他改不了的生活习惯。当然,在这九小时里,他码了三万字,这样的产量已经很骇人了,如果濮影一直这样下去,说不定哪一次陵南小影就会这样在键盘上一头栽倒下去。
码完今天的任务,他才感觉到又困又饿又累,他走到外面的屋子,打开了水龙头,双手捧起了水花向脸上浇去,这时候他才感觉自己恢复了一些些理智。他拿出洗漱用品,匆匆的将自己的外观形象整理了下,英俊硬朗的一张脸上由灰蒙阴暗转向了苍白干净,这一刻或许他走出门之后又是豪放有才风度翩翩的濮影,或许说,这时候才是他濮影活得最像人的时候,尽管这时候他戴上了一层又一层虚伪的面具。
其实他挺害怕黑夜的,码字的时候或许能感觉不到孤单,但是当他闲下来的时候,孤独就像在黑暗里从四面八方钻出来的一群小老鼠,将他紧紧的包围着,从头发到脚跟一点点的吞噬着他。所以闲来的夜晚,他都会去一种地方,酒吧。他喜欢在众人的迷离疯狂中端起一杯杯并不便宜的酒。当然,他每次都是捡最便宜的喝的,他只想在酒吧里感受整个时代迷茫堕落的氛围,他知道自己的经济实力,自然不会在里面花天酒地。偶尔运气好的时候能碰上一些无知疯狂的女孩,口甜舌滑的濮影经常能在半个小时之内搞定来找他搭讪的女生,极端无聊的情况下,他也会主动去搭讪看似孤单的漂亮女生。
在这个单纯的情感已经濒临灭绝的时代,我们的一举一动都不免的带着些市场经济下的轻浮气息。我们淡漠了肉体关系,酒精和过分兴奋的物品麻痹了我们的神经,我们在聚光灯的闪耀中疯狂的扭动着,我们每时每刻都想成为众人眼中的焦点,然后焦点却始终是时间长河中的过眼浮云。
或许昨晚我还和你称兄道弟,或者昨晚我还和你叙尽今世情缘,但是今天我们已形同陌路,之前的一切都只是表象而已。我在这个寂寞的时代时刻害怕着自己被淹没,所以我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来维持别人对我的青睐,我们都只是浮夸中的一份子,或许那首唱了十几年才渐渐疯狂流行的歌才能最好的诠释我们此刻的状态。
一夜的激情,激情结束了,我们酒醒之后就该说拜拜了,在我的记忆里已经没有我们昨日温存的痕迹,在这个沉落的年代里,我对你,只是万丈波澜中的蜻蜓一点,你还会有无数场这样的夜,我也会有无数场这样的夜,直到有一天你和我都不在年轻,或者说你我都不再对这个浮躁年代里的感情动心,我们都是一群寂寞轻浮的人。
轻浮如刽子手,轻浮如刀笔吏,轻浮如我的指尖滑过你的胸脯,轻浮如你的双手举过黑暗中我的头顶。或许,轻浮是这个时代所有人共有的一种病,一种无法愈合,无法治疗的病。
濮影开着他的那辆二手奥拓,在黄山区的街道上转来转去,黄山区这个小城真的太小了,小到他十分钟就能转所有的街道一圈,小到他在这个城区无论怎么寻找也找不到他最想去的酒吧。小到他害怕自己这样晃荡下去,会被他爸妈看到,他爸妈还在这个小城中从事最古老的建筑工作。
从小到大一种无所依靠的感觉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头,这个世界上唯一让他感觉到真正家的温暖的,或许只有他的奶奶。可是越长大他越不敢回老家,老家的他的房间里还留存着太多他和许落的回忆,他怕他回家之后给奶奶的心目中的形象落差太大,他一直以为这个世界令他在乎的东西太少,后来他才知道这个世界还能让他在乎的东西实在太多。或许有时候有些人一句话一个表情就够了,这该是他濮影的悲哀还是他濮影的幸运呢?
“妹妹,想不到今晚我们今晚就下榻光明顶了,你还记得邓菲刚才说的么,她让我们明早四点钟就起床看日出呢!哈哈,想不到我张朝贵终于在黄山顶上看到日出了!”黄山光明顶上的北海宾馆,张朝贵和程景刚在餐厅里吃过饭,两人信步在宾馆外的林荫小道上,张朝贵兴奋的说道。上午邓菲带着众人乘坐索道直接来到了黄山景区的中心,北海景区。
下午在看过猴子观海、飞来石、梦笔生花等闻名天下的怪石之后,晚上就下榻在了距离光明顶不到一公里路的北海宾馆。幸好这时候不是旅游旺季,等再过几天高考结束之后,这里的房间最少需要提前两个月预定,而张朝贵和程景选择的时间正是游览黄山景区最繁忙的前刻,也可以说是暑假旅游暴风雨来临之前最后的宁静。
“张朝贵,为什么我们今晚不在山顶上露营呢?我很想在山顶上露营哦!”程景显得不是很高兴,她不喜欢晚上呆在宾馆里,她更想在光明顶的大广场上露营。
“妹妹,好好的有房间你干嘛不睡呢?你看,我们现在在这里穿上外套都冷,要是大半夜的呆在山顶上,我们会被冻成冰棍的。再说了我们来之前都没有做过露营的准备,要是现在去露营的话,我们还得租帐篷,还要和邓菲说清楚,这该多么麻烦啊!”
“可是在山顶露营浪漫啊!”程景对于张朝贵的解释还不是很满意,她真的很想大半夜在光明顶上看星星,或者说每个女孩在心中都有一个关于星空的浪漫美梦,程景自然想张朝贵帮她实现。
“妹妹,我们以后浪漫的机会多着呢!听话哈,今晚我们就不去山顶上露营了,我们接着逛逛,逛逛我们就会房间休息。”
“好吧,那要是以后没时间浪漫了怎么办?”
“说什么呢?什么没时间浪漫了,以后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极其浪漫的,对了,妹妹,今晚我不要睡地板了,我也不裸睡了,我穿内裤睡,你别赶我下床了好不好?”
“不行!我不相信你哦,你会做坏事的!”
“妹妹……”
陵南城的波罗阿KTV的姚芸办公室里,姚芸和许威聚精会神的看着几台电脑上的资金流动报表。姚芸的脸色有些忧郁,而许威一脸冷漠,他的脑海中飞快的计算着近期泓伟集团的资金流动变化。
“许威,怎么道上生意的总资金平白无故的就少了三千多万。你最近是不是又动用了那上面的钱了?”姚芸向许威问道,在她怎么看来,账务报表都是没错的,最少泓伟集团的正道生意上的资金流动是正常的,她这样问,自然是怀疑到许威道上的事。
许威却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三千万对于泓伟集团表面上来说不是什么大数目,但是实际上泓伟集团大部分的资金都是流动的,现在无缘无故流走了三千万,他害怕引起蝴蝶效应。
“要不我们把这件事告诉爸爸吧?”姚芸接着问道,这两天为查这笔钱的去向她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要不是这件事束缚着,她应该继续纠缠张朝贵。
“暂时不用,对了,乔洋身边的那个新秘书叫什么?胡小月?”许威似乎猛地想起了什么,他准备向门外走去,他终于想起一点眉目了,他早就应该怀疑到乔洋的头上了。
(希望大家可以记住每年的今天,这一个特殊的悲剧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