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影红着眼睛看着慢慢向他走来的云鹏,他不知道此刻自己心内真正的想法,他只觉得眼眶里有什么即将溢出来,他甚至想逃跑,可是没有一点儿力气,他只能静静的看着云鹏一点一点走到他身边。
“现在我来了,你可以滚了!”云鹏轻轻的说着,似乎就像一句平常的问候。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濮影咬了咬嘴唇向云鹏问道。
“我丈母娘告诉我的,本来我不想来的,但是我听许落说你来了,所以我想过来看看。”云鹏将所有的话都说得很轻,上午的医院走廊里,阳光明媚,满满都是消毒水的味道。濮影身形憔悴,而云鹏容光焕发,两人呈现出一股鲜明的对比。
“是小落告诉你我在这里的?”濮影抖了抖嘴唇,向云鹏问道,云鹏盯着他点了点头。濮影将头低了下去,他看了一眼病房里依旧昏迷的许落的爸爸,一阵苦笑,准备向医院外面走去。
“听说医药费是你付的?五万块钱?”云鹏背对着濮影说道,濮影听到云鹏的话转过了头,他有点不懂云鹏到底是什么意思。
“付不付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吧?”
“呵呵,许落已经和我说了,是她让你垫的,你的钱现在还给你!以后不要再找许落,好不好?”云鹏说完,从口袋里掏出厚厚一沓钞票, 向空中一挥,顿时医院走廊上下了一阵钱雨,医院里的其他人都呆住了,他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片片飘飞的粉色钞票飘荡在濮影的眼前,他终于没有忍住,眼泪大把大把的滴落下来,他蹲下身去,捡着一张一张散落在地的钞票,好像四年前的那一幕此刻又重新上演了出来。
那一次他被云鹏打的鼻青脸肿,他的室友他的同学没有一个人出来帮他说句话。后来云鹏的家人给了他五千块钱的补偿费,在宿舍里,他当着另外三个舍友的面撕掉了那五千块钱,现在时光回旋,濮影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天。
医院里也有人帮他捡了散落在地的钞票,而云鹏却始终背对着濮影,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到底是什么样子。不到两分钟,人们将拾到的钞票全部放在了濮影的手里,濮影胡乱的揣到了上衣的口袋,就向医院门外走去。
手机铃音响了,他看了看,是许落的号码,他的心里忍不住一阵悲哀,将自己的手机狠狠的扔在了地上,Iphone砸在地上蹦出了多远。他走着走着就瘫倒在地上,医院的门口,他一个人躺在地上,看着那慢慢爬到了头顶上的太阳,他感觉自己似乎正在一点点死去。
医院门口的保安慌忙过来扶起了他,而他早已泪泗横流,天苍苍,地茫茫,唯有濮影最心伤。
张朝贵在睡梦里醒了过来,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的怀里一片柔软,他看了看,原来是赤身裸体的程景紧紧的抱住了他。张朝贵心里一阵阵甜蜜,他看着近在咫尺的程景,想一口一口将程景吃掉,想到这里他吻住了程景的额头。
但是程景似乎比张朝贵更要敏觉,在张朝贵的吻到程景的时候程景已将醒了,程景看了张朝贵一眼,就把张朝贵向被子外面推。
“妹妹,你干什么啊?”张朝贵见程景想要推开他,死死的攥着被子,他感觉此刻程景似乎可以措手可得。
“你先出去啊,今晚我不要和你睡一起了,你老是想欺负我哦!”程景边说边死死的捂住被子,张朝贵整个身子却已经暴露在一片光亮中。
张朝贵没有办法只好将昨晚脱下的衣服又一件件的穿了回去,穿好衣服后他默默的退出了房间,他都有点后悔昨晚没有拿下程景了,不过他说不清楚,到底愿不愿意拿下程景,他想到自己是一个如此的不负责任的人,虽然昨天在浦东机场向程景求婚了,但那更多是一种玩乐,就如同经营一种气氛,想到这里他把自己的头低了下去。
老张和王金锁都出门去了,做早饭的任务自然又落在了张朝贵的头上,等他将一切准备好的时候,程景也穿好衣服出来了。张朝贵看着娇小可爱的程景,心里忍不住一阵阵得意,程景终于来他家了,上一个月他在脑海里想象出来的无数种画面,现在竟然就这样实现了,他说不清楚着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是幸福吗?亦或一种期待已久的甜蜜。
张朝贵给程景炒了份蛋炒饭,另外给她煎了两个荷包蛋,开心的看着程景一口口吃下他做的东西,他的心里一阵幸福。昨天已经和孙繁花荣约好了,今天先带程景去西山逛逛,明天再带程景去芜湖看看,后天他们就直奔黄山。
程景吃完饭后,先将碗给洗了,又将张朝贵的房间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张朝贵看着忙碌的程景,心里感觉暖暖满满的,这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一种知足感。
“张朝贵,你会爱我多久?”将一切都收拾好后,程景掠了掠自己的齐眉刘海向张朝贵问道,张朝贵却在玩弄着前几天买的那顶礼帽。医生说他头上的纱布一个星期之后就可以取了,现在回头想想或许还是一场惊魂动魄的意外,但是当时却没有一点点感觉。
“你猜啊,妹妹,你猜我能爱你多久我就能爱你多久!”张朝贵戴上了礼帽向程景说道,程景看着张朝贵想说什么,但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其实我内心一直有个秘密没有告诉你,真的没有告诉你,我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但是我真的想这样一直撑下去。可是,你是真的爱我吗?你能承担起照顾我的责任吗?我想得到一个可以让我确定的答案,可是我却发现现在无论我怎么样寻找,似乎都找不到答案。我像一艘摇摇摆摆的渡船,始终无法找到一个我可以停靠的港湾,有时候我真的很害怕,害怕你会离开我的身边。有时候我真的很害怕,害怕我睁开眼的时候,你已在我看不到的远方,我还能撑多久,我究竟还能撑多久?
南来北往的风声不会告诉我,东成西就的景色也无法告诉我,我一个人守着一片苍白的天空,看着黑夜在我的眼前慢慢落幕。张朝贵,我想起那些我们在南海大学的日子,我想起那些有着椰树树叶哗啦啦响的日子,想起那些只有海风泛滥的日子,可是现在我们早已不在那个地方,我们究竟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对待我们以后的未来。
“张朝贵,我想你能爱我一辈子!”程景眨着眼睛向张朝贵说道,张朝贵看了看她,手指停留在程景的脸上。
“傻瓜,我这一辈子只会爱你!无论以后经历多少风雨,看过人世间多少风景,我只会爱你!”张朝贵说完拽住程景的手,向门外走去,他们今天说好一起去西山看看。
濮影靠在医院的大门的墙上,他目不斜视的看着天空中那个闪亮的太阳,直到眼睛眩晕,直到他忘记了身旁所有的一切,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个失魂落魄的乞丐。只是乞丐还会有人可怜,而他濮影,却只能自己一个人舔着伤口,等到伤口稍微好了点,他也就准备独自面对这个混乱的年代了。
双脚微微的有些发麻,他开始向叶翰爸爸的那辆奔驰凌特商务车走去,他想找一个地方,好好的让自己安静一下。
许落一直不停的在打濮影的电话,她想告诉濮影真相,可是濮影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她想和濮影说一声对不起,可是她现在怎么也联系不上濮影。
许落心里真的很喜欢濮影,可是濮影以前总是让她失望,后来她认识了云鹏,开始的时候并不很搭理云鹏。大一那一阵子,她和濮影闹闷气,正好云鹏请她吃饭,她喝了很多酒,喝醉了,之后和云鹏发生了关系。云鹏将他们发生关系的过程拍摄了下来,并以此要挟许落和他在一起。
再接着,她就和濮影分了手,就这样分手了,之前说好的永不分离永不相弃的誓言就这样破裂了。再后来她越来越多的把柄流落在云鹏的手里,到最后成为了云鹏手中紧抓着不放的玩物。濮影也就这样和她越走越远,她想告诉濮影一切真相,和濮影重新开始,但是濮影似乎一次又一次让她失望。
这次她终于决定安心的摆脱云鹏,和濮影好好的开始,然而现在怎么都联系不上濮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