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让顾昭昭感到百思不得其解,依照自己从贺兰玖那边所看到的资料,李村户当年在逃亡路上,带走了不少的银子。这些年靠着这笔财富隐姓埋名,逐渐发家,在李家村有着不小的名气。
雪梅楼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偏偏在这个时候下手。
再说了,他们要的应该是前朝的宝藏藏在何处,也没有理由动手杀了李村户一家。只需要解决了李村户一人就足够了,不然这么多条人命,必定会闹出很大的动静。
最关键的是,按照忍冬话中的含义,雪梅楼只是执行的一番,下达这个命令的却另有其人。
那么这个人又会是谁,目的又是什么?
前朝的财富到底有多少,没有人知晓。可依照传言所说,足以撼动如今的大殷,可谓是隐患重重。
“你们雪梅楼的任务是什么意思?”顾昭昭压抑住内心的疑虑,心平气和地询问道。
对此,忍冬认真地解释道:“雪梅楼是江湖上的杀手组织,却也不会无缘无故地追杀一个人。一般都是由买家给出高额的价格后,由其他部门决定接单。只有单子下达了,那么在雪梅楼的追杀令才能够成立。”
“简单来说,就是买凶杀人。没有银子,雪梅楼是不会出面的。”
顾昭昭听了,不由觉得好笑,打趣道:“按照你这么说得话,岂不是有人给银子,雪梅楼连皇帝都敢杀。”
“银子够多,楼主就答应。就看在楼主面前,皇帝的人头值多少银子。”忍冬哪怕是在受伤期间,眉眼中难掩他身为雪梅楼之人的狂傲。
同顾昭昭昨夜所见之人,还真有点相像。
顾昭昭没有打算继续探讨这个问题,转而声色冰冷地再次询问起来:“我问你,你知晓是何人在后面下的任务吗?”
忍冬摇头,无奈地说:“雪梅楼内部组织严明,纪律严格,我们身为执行任务的人是不能知晓这些消息的。一旦被擒住,将雇主的消息给透露出去,那将会惹来杀身之祸。不过……”
到了关键的时候,他突然停下来没有说。
这将顾昭昭给急死了,这人是有什么毛病,非要说一半停一下?
强忍着心下的不满,顾昭昭耐心地问道:“不过什么?”
对此忍冬的目光闪烁着纠结之色,吞吞吐吐地说道:“不过我有隐约听到其他人提及过,这个任务乃是朝廷那边的。”
“也就是说,杀害李村户一家的,很有可能是朝廷里面的人?”她一句话一句话地确认着,属实她同忍冬这个人聊天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自己根本没法跟上他的节奏。
忍冬点头:“应该是的……可我也不敢完全肯定,只是将这个猜测告知给夫人你。相信夫人是个好人,定然会将此事给查出来的。待我身上的伤势修养好后,必然会去帮你。”
“是么?”顾昭昭摸了下鼻子,淡笑着说,“不必了,这事已经将我和我的家人给牵连进来,我说什么都会调查清楚,你放心好了。这些日子你就先住着吧,此处很安全。若想到别的法子,可以让宁生带给我。总归,我会想办法帮你洗清冤屈的。”
“那就多谢顾夫人了!”忍冬感激地说着。
该问的话都差不多问过了,想来忍冬目前自己都没有理清楚,自己再问下去,也没有办法问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回去的马车上,顾昭昭靠在马车的木板上,脑海中如同走马灯似得一遍遍冲着她和忍冬对话的情形。可回忆了半天,也没有任何值得去调查的线索。看样子,也只能够先放弃这一条能走的路了。
“夫人,这事回去要告知给大人么?”紫瑜在一旁,小心地试探询问着。
哪知她话音刚落,顾昭昭便果断地回绝道:“不去,我要是告诉他,反倒是会害了自己。”
“可现在大人已经病着了,也得到了惩罚,夫人就原谅大人吧。”椒椒也跟在后面附和起来。
顾昭昭却有点不满,故作气愤地说道:“你们这两个小丫头平日同我倒是亲昵,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反而向着贺兰玖那个家伙。”
这下紫瑜和椒椒也没有了话,她们心里头并非是向着谁,只是单纯的不想夫人同大人怄气。总归外界传言那么多,他们越是闹僵,反而越让一些小人得志。
“罢了。”顾昭昭的视线从她们二人的脸上扫了过去,长舒了口气,说道:“念在贺兰玖如今身子病着的份上,我就委屈去探望他一下。如此,你们满意了吧?”
其实她也明白这两个小丫头是为自己考虑,这也不能够怪她们。在古代这种大环境下,她们的思想中只有女子相夫教子这一条。其余的事情,估计是她们莫说是想了,也从未去想过。
不过生气归生气,她也的确是应该去听下贺兰玖该如何解释昨夜的事情。总归对方身为首辅,不会做出那么无聊的事情。在帮手没有到达之前,他也一直都舍身保护着自己。
出于这条,她也应该去探望下。
马车没有径直回到相府,顾昭昭去药铺里头买了些补药。
饶是没有为贺兰玖亲自把脉,可前些日子她日日为他诊断,对他身子的情况分外了解。如今买好了,也省得之后再让人出来,说到底也算得上是自己的一份心意。
待回到相府后,顾昭昭没有回到住处,径直朝着贺兰玖的院子走去。
原本相府的下人还在私下议论着,是否夫人和大人之间发生了何事。如今顾昭昭亲自登门,原本的谣言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大人,夫人来了。”
下人提前来到贺兰玖的面前,将顾昭昭前来的消息告知于他。
刚准备用午食的贺兰玖在听闻这个消息后,手中的举措微微一顿。
他思忖一番后,淡声道:“就说我不舒服,不见。”
怎料他话音刚落,耳边却突然传来顾昭昭的声色。
“我乃是大人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妻子,如今夫君病了,我身为夫人自然应该来探望。夫君怎么能那般无情,将我给拒之门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