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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首辅大人轶事

许掌柜的哪里知道头先发生的事,只当顾昭昭和那日来的小姐是一家子,便问禧儿,“家里的老鼠可死绝了?可是还要那药?”

霎不觉顾昭昭脸黑成一片,死绝了!

她心内一阵恶心,难受。

顾知棋……竟然敢给她吃鼠药。

贺兰玖默不作声,瞧见了顾昭昭的深情,心内憋笑,少见脸上有了嘲意的笑容,一边看顾昭昭,一边和许掌柜的说,“老鼠没死绝,险些死了夫人。”

许掌柜的眼底闪过讶色,张嘴惊叹,“啊?”然后跪地,“哎哟哟,这如何是好。夫人怎么会误食了鼠药呢?”

顾昭昭笑着让他起身说话,“掌柜的,你这跪了好几遭了,我现下里没事了,不必拘礼,椒椒给掌柜的赐座,坐下说话。”

她不紧不慢的细细把头里的事讲来,许掌柜的听得是惊叹万分,又叹,往后可不能再随意给人这药方儿,接着又要给顾昭昭再诊脉,确无事后,才松了一口气。

顾昭昭说,“既如此,还得劳掌柜的,赶明儿过堂对质一趟。”

“应当,应当。”许掌柜的忙应。

第二天,紫瑜、椒椒便替顾昭昭敲了官府的登闻鼓,状告顾家二小姐谋害她们家夫人,递过状子,又带了禧儿、许掌柜的过堂一一问清,断了案,命人去太子少傅顾家拿人。这顾知棋断然不肯就范,顾大人想尽办法要保住顾知棋,却也无能为力,最终顾知棋被收押入狱,不在话下。

顾家姨娘连连来了几次,求见顾昭昭,要为女儿说情,都被拦在门外,连顾府的门都不得进。如此几次以后,孔姨娘就知道求顾昭昭没用,回到府里面,少不得在顾大人面前吹尽枕边风,一说顾昭昭不顾姐妹之情,二道她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顾大人亦有察觉,原本想的是借她探听二皇子事宜,现在发现根本无用,所以也不再对顾昭昭寄托以希望。顾云鹤听说了这事以后,难以置信的回去问父亲,还没进门就听小厮们私底下说,是官府出面,有凭有据,二小姐已经无从抵赖。心下寒然一片,懊悔错识了顾知棋?

再说,因这件事以后,许掌柜的对顾昭昭心有愧疚之感,故而连日到府上请安,送补品,还把难得寻来的医术,借给顾昭昭阅读。如此反复几趟,顾昭昭和许掌柜的谈天侃地,说起旧年,掌柜的还不曾接管百年堂这份家业,在外面做游方郎中的种种事迹,又说起从前遇得一村子有时疫,自个儿开了方子救村里人,后来家中老父命悬一线,适才接管了百年堂,自己坐堂自己抓药熬药。

顾昭昭惊起,问,“可是樵禾村那隔壁的庄子?”

许掌柜的面有讶色,问她怎知。

顾昭昭说起缘故,还把春日下江南治水发时疫的事情告知了许掌柜的,二人无不惊叹,这命运竟然如此牵连。顾昭昭后又提起自己在他那方子上做的修改,许掌柜的见了,连声说好,“夫人果然是医药奇才,这一味药材的中和,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果然是太好了。”

如此二人更有话题可聊,竟然成了忘年之交。贺兰玖见许掌柜的老往顾昭昭的锦墨阁去,心下里不是滋味。

李管家的看出一二,说什么大人不必和一个年近四十的掌柜计较,贺兰玖点头,然后又愣了,“本官何曾说计较了?”

见李管家的满面堆笑说,“大人不是计较是……吃味了。”

贺兰玖不承认,“再胡说,仔细你的老骨头。”

但他细细想下来,这些日子他心里挂念着顾昭昭的时间多了,从以前被动的接受着顾昭昭来给他扎针,到每日盼着时不时多说几句话……可顾昭昭不爱搭理他。

其实也怨不得顾昭昭不搭理,贺兰玖嘴毒,用顾昭昭的话来说,这人管不住自己的嘴,是要下阿鼻地狱的。

“我在乎了吗?”贺兰玖问自己,摊摊手,由他去罢。

反正寂月蛊无解,他在意些她的生死,也是为的自己着想。

李管家看得透,说的话也不尽然是玩笑话。

他知道贺兰玖是个死要面子的,他不在意的东西,是从来不会去关注半分。就说贺兰玖每日总往锦墨阁里送吃食,他就知道,大人心里是有夫人的,就是嘴硬。

这不算甚,那日下朝坐着轿子路过城东百年堂,见一只橘白色的猫,趁着暖暖的太阳天儿,在屋檐底下一方桌子底下哺着小猫。贺兰玖还叫停了轿子,亲下去看,脱口便问出,“这小猫和夫人的猫是同一个母亲吗?”

李管家的愕然,许掌柜的见外面围了许多人看官轿,迎出去见了,忙行礼问安,“不知是首辅大人大驾,有失远迎。大人是在看……猫?”

李管家说,“大人问,我家夫人的猫,是不是这只大猫生的。”

许掌柜的答是,贺兰玖看了许久,自己都不觉凑近了些,小小的个头儿,毛茸茸的,小小的耳朵……

“有趣。”

贺兰玖俯下身子,那大猫平时近人惯了,见到贺兰玖也不躲。

他手指轻轻触了触那毛茸茸的小耳朵,心里一阵暖流涌过,当即敲定,“带一只回府。”

李管家瞪大眼睛,惊诧。看了看许掌柜的,又看了看贺兰玖。

等许掌柜的将猫拧起,递到李管家怀里,李管家才反应过来,而后贺兰玖上了轿子,李管家的跟着回府去了。

“这猫……怎么办啊?”李管家的愁眉不展。

他这一生只伺候过人,哪里伺候过猫啊。

只得胡乱叫来几个小厮,让把小猫照看好,别出差池。

偏生巧不巧的,这些个小厮都是粗笨的人,哪里会照看猫啊狗儿的,没两天小猫生了病,还被贺兰玖训斥一通,最后灰头土脸的,贺兰玖没办法,他头前走着,李管家后面抱着猫跟着,来至锦墨阁。

椒椒打外面乐呵呵进来回话说,“大人和李管家抱着一只猫过来了。”

顾昭昭还满脸不信,手里抚摸着团绒儿,心想,他不是讨厌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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