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昭摸了摸他的脑袋,“哎呀,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吃的吗?回来我给你带,怎么样?”
“也不是不行……”小洋葱精傲娇说,“可是,我吃不惯。我从来只吃空间里的东西,没有吃过外面的东西。”
“那你想尝尝吗?”顾昭昭笑着问。
小洋葱精欢喜不已,“当然!”
费了心思把小洋葱精给哄好,顾昭昭目的达到,随后心里还有了额外的念头,她想,空间里是否还有她没有发现的秘密。然而再套话,小洋葱精却不上当,还嚷嚷自己已经因为她,被主神给责骂了。
又过了几日,为了安顿难民,所有的官兵都忙着修建难民营。看到这民不聊生的景象,顾昭昭心内百感交集。这样的景象,和她那日刚到京城时的景象一对比,简直就是荒凉。
细想想,当初在乡下,她也没有受过这样的罪。
虽然日子也过得紧张,也不是天天有肉吃,可好歹还是能度日。再看看这些人,衣不蔽体,连日的雨,使得民众里大伙儿都病怏怏的。
顾昭昭还没来得及去屋子里,换上普通农妇的衣裳,便听外面有人嚷嚷,“不好了,死人了。”
接着帐外乱糟糟,闹哄哄的一片,不少妇女小孩儿看到这一幕吓得色变,连话也说不出来。
拨开拥挤的人群,顾昭昭赶到这里,见地上倒着一具尸体,肤色蜡黄,口吐白沫,身上青斑一片一片的,模样惨不忍睹!
二皇子、太子,还有大病初愈的贺兰玖,同时感到这里,见状要上前,被顾昭昭止住,“不要过来。”
顾昭昭轰开人群,“是时疫……”
“什么?!”众人哗然一片,惊恐无比。
太子震惊之余,重声询问顾昭昭,“这话可不能乱说!首辅夫人,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是时疫吗?!闹得人心惶惶的!”
顾昭昭没有乱说,这场景她见过的。在记忆中,他们隔壁的那个村子,就是闹了这么一场时疫,也是死后肤色蜡黄,口吐白沫,最具代表性的,就是死后尸体呈现出的那一片片青斑……当时闹得村子里沸沸扬扬,草木皆兵。只不到半个月的功夫,半个村子的人,都死光了。
人传人的,可是厉害。
顾昭昭把这情景一说,太子头一个退后了十几步。
顾云鹤在侧,嘴里如同有嚼子叼着那般,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心内大叹,“天要亡大乾……”立时,又捂住了嘴,看看四周,生怕把这话给说出来。
而后,顾昭昭让人把那具尸体给抬走,运往十里无人的地方掩埋。
贺兰玖走上前来,问,“你说的时疫,是真的?”
“是,这种情景我见过,可吓人了。当时隔壁村的人,都害怕,纷纷往我们村子里躲,再后来村长封闭了村子口,不然那群人进来。我到村口见过,十天前还在村口闹的人,不到十天,死光了。过后是一个游方郎中,见到这场景看不下去了,给开了一剂方子,给那些染上时疫的人吃了,才保住了性命,时疫才没有蔓延,不过……”顾昭昭说道,这一幕幕如在眼前一般。
当初时疫是被游方郎中控制住了,不过……
她叹叹气,“这方子服用过后,有后遗症。大多数的人,在痊愈后,都会患上咳疾,每逢阴天下雨,就格外难受,江南又是多雨的地带……”
贺兰玖皱眉,二皇子听见他们二人的谈话,上前来,“你可知道那游方郎中开的方子,都是什么药?”
“知道。”顾昭昭应声,“方子很简单,都是一些常见的药材。但我怕这后遗症……”
二皇子和贺兰玖对视一眼,当机立断,“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如今,屋漏偏逢连夜雨,水灾还未控制下来,时疫又出……且不说上面怪罪下来怎么样,这些人,这些命,我们不能不管,如果方子有用,哪怕后面会染上咳疾,也总比丢了性命的强。”
这话顾昭昭和贺兰玖都觉有理,二皇子想了想,象征性的问太子,太子也点头应下了。
“就只有这么办了。”太子叹气,然后看了看四周,深感害怕。
旁边的人忙说,“太子爷,咱们还是先回客栈吧,这里不安全,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小的们可担当不起啊……”
而后,二皇子身边的人也这么说。
顾昭昭看了贺兰玖一眼,“你也跟着他们回去吧。”
“那你呢?”贺兰玖问。
“我留下。”顾昭昭一面说着,一面取来一片布,把脸给遮住,“一会儿我把方子写下来交给你,你和二皇子,还有太子……你们去买药,另外,若是能再找来几个大夫帮忙,那就再好不过了。”
贺兰玖神情紧张,顾昭昭以为,他是怕自己死了连累他一起送命,摊了摊手,“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我不会丢命的。”
“随你吧。”贺兰玖道。
其实,他是真的担心她会死掉。
这种担心,和寂月蛊无关。
贺兰玖离开后,顾昭昭让人把药方给贺兰玖带去,然后把两个小丫头给支走。
椒椒不愿意,跪在地上,“奴婢不走,死也要和夫人在一起。”紫瑜同样如此,也不肯走。
顾昭昭劝慰二人,“你们必须走,你们留在这里,只会给我添乱。”
还说,“你二人对我忠心耿耿,我记住了,放心,夫人我会平安回来,到时候自然不会亏待你们,你俩那就是我的亲妹妹。”
椒椒、紫瑜依依不舍,不肯走。顾昭昭无法了,只好叫贺兰玖身边的小厮,硬生生的给拽走,关在屋子里,不许出来找她。
年幼的椒椒耐不住哭出了声来,“夫人,我们不想走!……”
这一幕,映入顾云鹤眼中。他看得出了神,不知道是被顾昭昭这大公无私的样子给震撼,还是被这两个小丫头,誓死也要守在主子身边这种忠心耿耿给感动。
顾昭昭发现顾云鹤在看他,并没有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