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不到的时间如同墨馨悦的预测一般,他梦想中的郎君,如约而至。
只是当他打开房门的那一刻却傻眼了,来的却并非宰相府的嫡公子,不知是哪里名不见经传的小卒,手中拿着一竹叶折扇,便色眯眯的把自己从门口往床上逼。
“小丫头,心机怪深沉的呢,今天不是专门为了我而来的吗?想不到堂堂墨家,也会出了你这种货色,别的不说,这小脸蛋儿倒是长了几分俊俏,倒是可以一亲芳泽。”简之荣在来的路上,便已经向门口的小厮将这一切都打听清楚了,也大概明白这个女子想要做些什么,却也根本就不戳穿她,将计就计,狸猫换太子,夺了南家公子的这一夜春色。
“你干什么?你不要靠近我!南家公子呢?你如何来这里耀武扬威?你又是凭的谁的威势?”墨馨悦神色慌张,深知在这男人的掌控之下,自己逃不掉了,却也不想着自己的一世清白,毁在一个色眯眯的纨绔手中。
想要奋力的挣扎,却已经为时已晚。
只见那男子神色暧昧,上前去便想撕扯墨馨悦的外衣,却被她躲了过去,而后,猛地一扑,墨馨悦被撞倒。
慌乱之下,跌破了脑袋,沾了血在床幔上,而后失去了意识。
一夜云雨……
清晨醒来,头昏脑胀,此刻的墨馨悦,却显得无比冷静,她要赶紧离开这个地方,才能得以保全颜面,至于这个还在酣睡的男人,与她无关。
只见墨馨悦将地上散落的衣服一件件捡起来,给自己穿戴整齐,然后拿出了那男人腰上的刀,十分的血无情地插在了那男人的心脏上。
“人渣!”只是这一扎不了得,偏偏还扎歪了,并没有查到那男子的胸膛,心脏之处,偏偏只扎在了胸口,让男人在苟延残喘之中看清楚了墨馨悦的面貌,争执之中将那把刀丢在了地上,血祭剑的床幔之处皆是,男子力强,一把将墨馨悦推倒。
墨馨悦奋力挣扎,才从那男子手中逃脱,浑身血迹的他,此刻若是走在大庭广众之下,必然引起骚动,只好拿了面纱蒙了面,从窗口跳出,房子的后缘有一小道,抱头鼠窜去了。
尚在客栈之中的男子,捂着胸口流血的伤口,神色之下皆是凶光,嘴角的鲜血也喷涌而出。
不过片刻,男子的神色之中便找不出半点凶狠之光,却总带着几分邪祟般的笑,看上去十分可怕。
然而逃之夭夭的墨馨悦,权不知自己,不仅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惹上了个大冤家。
仓皇逃窜的墨馨悦,回到家中,脱掉外袍,一身嗜血的样子,吓坏了陈氏。
原本因为墨馨悦不见了,陈氏正在训斥房中的几个贴身丫鬟,却没有敢轻易声张这种事情,毕竟传出去是对整个家族的羞辱。
这可倒好,突然从门外出现小姐的身影,倒是让几个丫鬟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流着泪花的眸子盯着墨馨悦,向陈氏指着墨馨悦,面露兴奋之色。
陈氏这才一改严厉,转过身,挑着眉毛,看见了脱去外袍后,浑身是血的墨馨悦。不看不知道,一看一下一跳,墨馨悦却把她吓了个三魂丢了七魄,这一副杀了人似的血腥模样,单看着倒是像从死人堆里走出来的一样,让人觉得十分可怖,却又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倒是生出几分怜悯来。
“母亲!母亲…呜呜呜…母亲你要为我做主啊……”墨馨悦哭的头头是道,将这件事情颠三倒四的讲了个糊涂,却又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氏只好让丫鬟们准备沐浴更衣,伺候好小姐,让大夫来诊脉开方子,大夫直说墨馨悦是受了惊吓,却没有说其他,开了些安神的方子,便匆匆离去了。
过了一两日,墨馨悦仍然不愿意将自己发生了什么告诉陈氏,正当她要开口的时候,陈氏却截了胡。
“我看你也不必告诉我,你这几日出去干什么了,倒是做了那男盗女娼的勾当,我却也不必要你这个女儿了。”看这墨馨悦这两日的神色,和回来时的张皇失措,又结合大夫们的避而不谈,大约也猜出了那么两三分。
“母亲不是我的错…是那个南如恒…他指使人来毁了我……毁了我的……呜呜呜”说着说着墨馨悦便开始无言痛哭起来,像是此事受了天大的委屈,其实是自作自受,因果轮回。
“你这是说的哪里话?人家南大公子,温润如玉,哪里会有这种犄角旮旯里的心思?你莫不是吃醉了酒吧?”陈氏也并非那没见识的妇人,素来知道宰相府的大公子,温润如玉,谦卑有礼,向来不近女色,更别提与人结仇抱怨,就是在一众内宅妇人的口中都是上上人才。
“是啊,莫不是吃醉了酒,不然如何诓我来墨府,又去诓骗我哥哥,说我出了危险呢?”好巧不巧,门外响起了南小姐的声音,带着几分娇俏与怒气,怕是来兴师问罪的。
前两日墨馨悦在院中和南小姐说家中长姐有恙,希望能够见一面,这才是南小姐十分紧张,立刻套了马车便过来墨家,却发现墨樱正在家中女红,与自己相见,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方才知中计。
若非那个简之荣替了南如恒,此刻已不知葬身何处了。
“南小姐这说的哪里话?我怎么听不懂呢?”墨馨悦神色黯淡,搪塞过去,不愿意与南如萱多争执。
这可把南如萱气坏了,咬了嘴唇看着墨馨悦:“本小姐如今来登你的门倒是来错了,此前可不见你如此骄傲,竟连我话茬都不接,便如此装傻,是不愿与我为友了,我来只是想听你一辩,不想是此结果,想必是我多心了,听闻前些日子墨小姐受了惊吓,婶母要好好照顾才是,萱儿告辞了。”
话音刚落,刚进门不足一刻的南如萱便匆匆离去,留下母女二人愣傻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