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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入府

我名姚云,生于兴隆五年。父亲是一名贫苦的裁缝,守着外城的一个小铺子过日,日子清贫,倒不至于饿肚子。母亲是个温婉的人,在家操持家务,照顾年幼的我。待到傍晚衙门的漏刻昼刻已尽,擂响六百下闭门鼓时,母亲便带着我去外城找父亲。这是我每日最幸福的时候,我每次望见父亲高大的身影,我便会冲过去边大喊着:“阿耶!”。父亲每次都会回头看我,向我走过来,伸出双手,将我紧紧拥入他那温暖宽厚的胸膛,亲昵地说:“走,云儿,我们回家。“

兴隆十二年,母亲怀孕了,一家人都很高兴,可高兴之余繁重的生活压力也随之而来。起初还好,母亲还能操持些家务,待到月份大了,母亲行动便越发不便。作为家中长女,我便担负起了照顾母亲和操持家务的责任。父亲也越发忙碌与疲惫,毕竟家中又多了一个吃饭的小家伙了。每日去接父亲,看着他日渐消瘦的模样,心中难免一阵酸楚。好在日子虽过的拮据,一家人其乐融融倒也快活。

兴隆十三年四月初二戌时,母亲小腹疼痛,父亲让我守着母亲,自己去请稳婆万阿婆。我急忙让母亲扶着横木,在她身下铺满细腻杂草。门口迟迟不出现父亲的身影,天昏茫茫,母亲在我耳边痛苦哀嚎,我不知如何是好,手脚是钻心的冷,心扑通扑通地跳着,期盼着父亲赶快回来。千等万等,总算待万阿婆来了,我紧紧从后面抱住母亲的腰,阿婆在前面接生。伴随一声”哇哇“的啼哭,我的阿弟降生了。取名姚帆。

生活依旧繁忙,但因为小家伙的到来,幸福的味道在家常菜中迸发。

兴隆十四年,阿弟已经一岁了,母亲和我一起忙活着家务,年幼的弟弟需要有人照顾,就只有我一人去外城接父亲回家。七月初八,天暗的特别早,风刮得树摇曳,我如往常一般去接父亲。“阿耶。”我遥遥地望见父亲。“走吧,云儿。”父亲拉着我的手回家。虽与往常好似并无不同,可我却能明显感觉到父亲低落的心情,我不知是因为什么,也不知怎么去安慰,只能紧紧握住父亲的手。

回到家,母亲已经做好饭菜,抱着阿弟在门口等我们。“郎君,云儿,回来了。”母亲高兴地迎我们进去。“嗯。”父亲淡淡地回了一句。母亲楞了一下,又欢笑着迎我们进去。

香喷喷的饭菜摆在木桌上,三口人围在木桌旁,阿弟仍在玩闹,母亲忙着哄他吃饭。父亲闷头吃饭,一言不发。气氛凝固也充斥着阿弟的欢闹,他尚且年幼。父亲匆匆吃完饭,便进了里屋。母亲抬头看了父亲一眼,笑着对我说:“云儿,我给帆儿去找些木玩意儿玩,你先照看一下阿弟。“母亲把阿弟放入我怀中,匆匆地走进里屋。我望着母亲的身影,一丝不安爬上心头。不等我多想,怀中的小家伙便”阿姐,阿姐“地叫唤着,我低头看着这天真无邪的小家伙,捏着他的脸,扮鬼脸逗他笑。

母亲久久没有出来。在阿弟欢闹的笑声中,我隐隐听到了阵阵哭泣,若即若离,我疑是我听错了。小孩子总是对母亲有所依恋的,玩久了,阿弟便嚷着要找阿娘。我刚想抱着他进去,母亲便拿着木制马儿出来,只是母亲的眼眶红了,脸上满是疲惫,她冲我微微一笑:”云儿,等久了吧。这木玩意儿一时间找不到,最后在床下面找着的,床下全是灰,怪呛人的。"说着,伸手接过阿弟,刮了刮阿弟的鼻子,”你这皮娃子,总闹你阿姐。"又看向我说:“云儿,不早了,去睡吧。别扰你阿耶,他睡了。”我点了点头,走进里屋,在父亲房前听到一声轻叹。

“父亲不是睡了吗?”我心里满是疑问,本想进去瞧瞧,但想到母亲的叮嘱,便回了自己的房间。说是房间,其实无非一张硬板板的木床,铺上早已老旧的铺子,盖着薄薄的棉被,听着风轻抚树叶,星月无眠。不知不觉地陷入了梦乡,梦中一个温婉的身影走到我的床边,温柔地抚摸我的脸颊,隐隐抽泣,嘴似在说些什么。我努力想去听清楚,却渐渐陷入混沌……

早上起来,母亲早早地坐在屋外头洗菜,,阿弟不在,想来仍在睡梦中呢。“阿娘。”我走出屋,轻轻地喊母亲。“云儿醒啦。”母亲转过头冲我笑,但眼眶下的黑眼圈和满眼的疲态却掩饰不住。“阿娘昨晚没休息好?”“帆儿太闹人了,我哄了他大半晚。”母亲解释道。“您应该叫我的,您白日还有很多家活要干,休息要足的。”我有些羞愧,“只怪我昨晚睡太熟了,竟没听到。”母亲直勾勾地看着我:“你还是个孩子。”说罢急速地埋下头洗菜。我前去帮忙,随口问道:“阿耶今怎么这么早就去裁缝铺了,还没到打开门鼓的时候,别碰到衙门来抓。”母亲一愣,随后又忙着洗菜,但什么也没说。

父亲很快就回来了。“云儿,过来。父亲带你去个地方。“父亲招呼着我过去,母亲却在这时转身进了里屋。父亲拉着我的手,走出了家,转入胡同里一条长而幽深的小道。我知道这条路,父亲小时常常告诫我不要来这里,这是那些朝廷官员,皇亲国戚府邸的后门路。让我不要来这,免得冲撞了贵人。我不理解今天父亲为何要带我来这,我轻声询问道:“父亲,我们为……”“不要多言。”还未说完,却被父亲所打断。父亲严厉的话语让我不敢再多说,只是疑惑和出来此地少许的激动,好奇填满我的内心。

小路的尽头是一道高大的赤红门,两侧由冰冷庄肃的石墙围着,密不透风。门前站着一位上了年纪的阿婆,衣装整洁,却面无表情。这一切都让我由内地感受到一种压迫感和束缚感,我有些恐惧,往父亲身后躲。

父亲将我拉到身前,将我的手递给那位阿婆,伸手从阿婆那拿走了一个袋子,另一只手摸了摸我的脑袋,却直勾勾地盯着我片刻,才转身离去。那阿婆握住我的手和肩,那时,我并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只是刹那间有一种道不明的不安涌上了我的心头。望着父亲渐远的身影,这种感觉愈发强烈。我想跑,冲过去,回到父亲身边。可身后的阿婆却紧紧地按着我。我拼命想要挣脱,可身后的那双手却似围成个囚笼死死将我困住。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感到无力的绝望。”阿耶!阿耶!"我拼命嘶吼着,期盼父亲如往常般回头,对我亲昵地说:“走,云儿,我们回家。”可父亲终是没有。泪水逐渐迷了眼,也模糊了父亲的身影。

阿婆将我拖拽着穿过那赤红的后门,走入那高高的府邸。“小娘子,你自此之后便是我张府的人了。”阿婆的声音如恶魔般低沉地在我耳边盘旋,似梦非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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