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太阳刚刚升到头顶,吃完午饭后兰斯还是一如既往地坐在树林里的树枝上。这已经是兰斯来到这里的第七天了,日子每天都没什么两样,吃饭的时候薇瑞还是继续单独窝在房间里,自从兰斯来当护卫之后,管家也是每天不见人影,不知跑到哪去鬼混。
而最清闲的就是乔,上次他背回来的一大堆柴禾可以用好几周,所以他每天就是在树林里逗鸟,或是在木房子后他搭建的菜园里浇浇水什么的。
虽然表面上还是这么平静,但薇瑞可是个定不住的主,心想过了一周,是人也应该开始懈怠了。看见管家不在木房子里,立马就从房间窗户里探了探头出来。而且这次可比上次精明,手上还拿着一个蓝宝石透镜,仔细地观察周围的情况,搜索兰斯的踪影。
但是一山更比一山高,薇瑞手上的蓝宝石透镜在太阳底下反射着蓝光,兰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那转悠的脑袋。正当薇瑞目光移到他这边来的时候,他突然身子一侧,用死神镰刀勾在树干上,躲过了搜索。
“怎么突然躲起来,难道你怕起她来了?”沙伽贝鲁问道。
兰斯干笑,说道:“怎么可能。”
薇瑞环视一周没有发现兰斯的踪影,嘴上露出窃笑,然后没过一下就出了木房子。
“你不打算把她拦下来?”沙伽贝鲁看见薇瑞已经出了房子,快要来到林间小路上。
兰斯皱着眉头,心里还在挣扎着,虽然刚才心中却是有想要把她放出去透透气的念头,所以才躲到树后,可是薇瑞越是靠近禁戒线,兰斯心中的理性的念头就越来越强。
他紧紧盯着薇瑞,手掌不自觉地握了又松。他四处看了下,好像也在搜索什么,然后一手扯下身上显眼的红斗篷挂在树上,轻轻地从树上跳了下来,在后面悄悄跟着薇瑞,叹了口气喃喃道:“希望她不要惹祸才好。”
兰斯一直跟在薇瑞的身后,而轮椅与地面的摩擦声令薇瑞完全没有察觉到兰斯的脚步声,一个人乐悠悠地推着轮椅。
克雷蒂姆城里,兰斯已经跟着薇瑞已经将近两个小时了。但是薇瑞在城里做的事情令兰斯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一直在逛各种市场。轮椅上放着好几袋吃的,这量几乎足够兰斯吃好几天了。
难道这家伙是个吃货吗?但是看她的身材也不像是个吃货啊,若是真有这种猛吃零食也还是那么瘦如细柳的女子,那也真是另一种逆天的存在。
但是值得兰斯庆幸的是,这位大小姐一路平安,没遇上仇家,没遇上恶霸,也没遇上色狼。
“这家伙还要去哪里?”兰斯看着薇瑞出了市场,轮椅上已经满得堆不下东西,整个人几乎都被掩埋在食物里面。
沙伽贝鲁说道:“不懂,但是看起来她好像正在往很偏僻的地方走去。”
兰斯倚在另一头巷子的墙上,叹了口气,说道:“小姐你就不能让人省心点吗,好好的大道不走竟然走小巷,真是侍奉不起的主。”
抱怨归抱怨,兰斯还是得紧紧地跟着薇瑞,两眼时刻观察周围的情况,警备着可能发生的事情。
薇瑞不知穿过了多少条巷子,来到的地方越来越偏僻。最后一出巷口,这个巨大的圣十字出现在眼前,挺在了房子的顶尖上,涂在表面上的金漆在阳光下映出一轮光晕。
“教堂?”兰斯看着眼前的房子,巨大的彩色玻璃,刻画着诸神的身姿。他眉头微皱,脸上满是疑惑。
只见薇瑞一走进教堂的大门里,就引动了教堂里的声音,一群小孩子蹦跳着像薇瑞扑来。
“姐姐你终于来了,我都快饿死了。”一男孩趴在轮椅的扶手上,皱着眉头撅嘴说道。
薇瑞笑靥如花,说道:“都是姐姐的错,呐,这个是给你的。”
说完从车上堆得满满的食物中拿了一小袋饼干给那男孩,男孩拿了之后乐得将手中的饼干举得高高的,然后兴奋地在原地跑圈起来。
小男孩的收获引爆了周围的小孩子,一个劲地往薇瑞身上凑,原本平静的教堂因为薇瑞的到来而变得热闹起来。
教堂里的牧师站在跑闹的小孩子们中央,对着薇瑞微微笑着说道:“薇瑞,你来了。”
“嗯,特意带着吃得来,看这些孩子们都高兴成什么样了。”薇瑞微微一笑,好似春风里初放的桃花,脸颊淡淡地透着一粉殷红。
而巷子外的兰斯倚在巷子角落里,在墙壁的影子下偷偷看着教堂里的热闹情景,嘴角微微一勾,露出浅笑,但却带着忧伤。思绪又不禁回到了艾因贝伦的教堂里,回到自己与母亲的画面中,心里不禁酸楚了一下。
“没想到她还有这一面。”沙伽贝鲁说道。
任谁也想不到表面上粗鲁蛮横,还完全不讲理的恶女竟会隐藏着这一面吧,兰斯哼笑一声,说道:“说不定也会有几只母猪会上树,不是吗。”
头顶的太阳渐渐缓落,墙壁的影子被拉得越来越长,而教堂里喧闹的声音也已经消失不见,有的只是一脸不舍的孩子们排排围住薇瑞。薇瑞与他们道别后,走出了修道院的大门。
“这些终于完事了吧。”兰斯看见薇瑞离开教堂,心想既然出来是为了来教堂探望这些孤儿们,那现在探望完后也应该回木房子了。
薇瑞这次虽然合了兰斯的心意,真的打算回去,但是这时运气却没站在兰斯这边。她刚出教堂没几米,四个男人就突然出现拦在了她的面前,其中一个的头上被烧焦了一块,十分的显眼。
“终于找到你了,这次可要把账给算清了。”其中为首的男人摸着头上烧焦的地方,一拐一拐地走向薇瑞。
薇瑞害怕地往后退,而身后躲在巷子里的兰斯看见这情况,暗骂道:“不好!”
“没事,她不随身带着那瓶药剂吗,相信一瓶就能够收拾这帮家伙。”沙伽贝鲁说道。
薇瑞也果真把手往后探,在身后的座椅暗格里摸出那瓶红色药剂,但是不知为何又颤颤悠悠地放了回去,然后从轮椅的扶手中拔出了一把精致的匕首。
但是那男人看到却大笑起来,毫无顾忌地向着薇瑞走去,心中满是上次火烧的仇恨,说道:“就你这小身,在我底下晃两下还行,但是想要握匕首挡我,还是太脆了。”
“这家伙顾忌着教堂。”兰斯说道,薇瑞刚离开教堂没几米,不敢在教堂旁边扔那么威力的东西。不然若是在其他地方,那几个男人估计已经成骨灰了。
当那男人像薇瑞伸出那只巨手时,兰斯果断从巷子里冲了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那个男人一腿,一个脚印子瞬间印在了那男人的脸上。
那男子只感觉到一袭红影袭来,下一刻他的脑袋就好像不属于他了一样,拉扯着身体像空中飞去,然后男人在空中扭转了几圈砰地一声摔在地上。
“你怎么会。”薇瑞看着身前的兰斯,但惊得说不出话来,弄不明白父亲派来看住她的护卫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兰斯也没跟她解释什么,直接向着那四个男人威逼上去。
看着自己人多势大,那男人吼道:“哪里跑出来的东西,竟敢打我的脸,一个人也敢出来逞英雄,你们给我搞定他!”
在头儿的涌动下,身旁的三个男人也跟着他向兰斯扑去。他们虽然身形庞大,但也只是纸老虎,只懂那么几下三脚猫的功夫。兰斯连死神镰刀都没有召唤出来,给了他们每个人脸上一拳,嘴裂牙崩,碎了一地。
不费吹灰之力,兰斯就将他们给教训了一顿。而伤疤男看着手下全都好像死猪一样爬在地上,之前的嚣张样子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嘴唇蠕动发出嗤嗤声,但说不出一句话。
兰斯也没给他说话的机会,脚下一顿,一下就闪到了伤疤男的身前,披天的艳红将他罩住。在这火焰一般的斗篷中,从下而上突出一拳打在伤疤男的下颚,原本挺直的脸颊瞬间崩碎折叠,皱成了一团。伤疤男再一次被腾空,嘴里喷出的鲜血在空中散成血雾。
这四个男人躺在地上,因为疼痛而不断地抽动着,想要发出哀嚎却被喉咙里涌出的血给淹没,这能发出呜呜声。
教训完这群家伙后,兰斯走到了薇瑞身后,双手握在握柄上,推动了轮椅。
“你要去推我去哪!”薇瑞没好气地说道,两只细手挥舞着,好像风吹一样打在兰斯的手上。
兰斯面目表情,一眼也没看薇瑞,只是看着前方的路推轮椅,淡淡地说道。“都出来了那么久,也该回去了,不然被管家回来发现就麻烦了。”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薇瑞哼了一声,问道。
兰斯不语,只是静静地推着薇瑞走回木房子。薇瑞把嘴一撅,什么话也不说,也没嚷嚷着拿出药剂要炸死兰斯。
太阳已经半掩与山边,兰斯也把薇瑞推回了木房子里,幸运的是管家没有回来,而大婶也呆在房子里,没有看见他们两从林中小道回来。
“大小姐你去哪儿了,我怎么都找不到你?”大婶问道。
薇瑞干笑着,虽然平日里大婶待她不错,但是终究还是父亲安排的人,若是被她知道自己跑出去,肯定会传到父亲的耳里。
兰斯用失职的语气说道:“大小姐让我推着她到林子里看鸟,觉得林子里没什么危险,我就推着她去了,对不起。”
大婶苦笑了下,也不能说些什么,于是兰斯就把薇瑞推回了房间。
“怎么不说出来。”薇瑞虽然脸上还是一脸愤愤样,但是语调却低了下来。
兰斯将她推回到桌旁,然后看了看满是药剂和各种魔兽材料的房间,说道:“被关在这里那么久,出去透透气是必须的,就算换做我,也不可能一直在一个地方呆着。”
说完就离开了房间,留下薇瑞一人独自在房间里,小嘴抿着望着窗外的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