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人言:有人的地方就有群体,有群体的地方就有势力。
而即使在监狱这种每天活动时间只有一小时,交流范围也只能在身旁临近的两个牢房的极端环境,同样存在着势力。
此时站在兰斯身旁的两个男人,就是监狱里两个势力的老大。他作为刚进入监狱里的新人,当然不可能独善其身。这才是他的第一次亮相,便卷入两个势力的争夺中。
而兰斯面对两边的威压,竟好似若无其事般闭上了双眼,嘴角边露出浅笑。
“小子,看你这副身板,监狱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右边满嘴络腮胡的中年男人挺着胸说道,话语间两步踏前,两块硕大的胸肌快要顶到兰斯的肩膀。
“小伙子,别怕他,他只是个外强中干的家伙。”左边的光头男人接过话茬,轻蔑地说道,从他的语气和眼神中,感觉他们两人似乎相识,有种监狱外就本是死对头的味道。
“什么!”络腮胡男人脑容量显然与肌肉成反比,轻易就被激怒了,愤愤地说道:“小子,监狱里有监狱的规矩,要想呆在这里混下去,就得找到棵好树倚着!”
光头佬双眼瞪着络腮胡男人蔑笑着说道。“小伙子,看你脑袋也应该精明,应该分辨的哪棵是树,哪棵只是爬山虎吧!”
两个势力的老大此时是大眼瞪小眼,眼神纠缠打斗,身后的囚犯们也纷纷摩拳擦掌,时刻准备发生点肢体冲突。
“在我眼里,这里没有一棵好树,只有自己最靠得住。”兰斯嘲笑道,无视两边的成群的囚犯,径直走出包围圈,走到围墙下找了一张木椅舒坦地坐了下来。
听到兰斯竟然如此回答,就连一直很淡定的光头男人此时都露出了惊讶之色,在监狱里几乎没人可以独善其身,与其跟两个势力作对,明智点的人都会选择加入其中一个势力。
光头男人皱着眉头,似怒非怒,走向前来说道:“监狱里的规矩,不遵守的人可是不会有好下场。”
“那你们总得拿出点证明来,这样吧,你们随意找个人来与我一战,谁的人能打赢我,我就加入那一方。”兰斯挑眉说道。
两边的老大怔了怔,他们在这里呆了一个多月,这段时间内进入监狱的新囚犯不少于三百人,起初每个都会有所不服,直到他们亮出两拳的时候才落魄求饶。可还真没碰到过有人胆大到与他们谈条件的。
两边的老大互看了一眼,同时又看了下城墙上的弓箭手们。此时他们真想带着身后的手下直接围上去暴打一顿,但监狱里不准发生大规模暴动,如果只是小打小闹,狱卒们还是会当做看表演消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过了半响,两个男人都答应了下来,心想不用两下子也能收拾掉这个气焰嚣张的小子,便分别派出了手下里略有实力的两个莽汉。
兰斯瞥了一眼,嘴角露出不屑的笑。第二监狱里的囚犯几乎都处于凶狂两级,魂力等级比兰斯高的一抓一大把。但囚犯们手上都铐着限制魂力的镣铐,所以这不是考验魂力的战斗,而是一场近战搏击。
在近战搏击上,他可是有着十足的把握。天生体质过人,看起来身板精瘦,但一拳打趴数百斤的大汉完全不在话下。而且反应灵敏,就算是在父亲奈德的军队里,能在徒手搏斗上胜过他的将士屈指可数!
并且兰斯成功驾驭戾气之后,仿佛感觉到体内的戾气化作了一股无形的力量,翻涌澎湃。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试验一下这些戾气是否真的增强了自己的实力。
只见第一个挑战兰斯的壮汉看似凶猛,不待兰斯站定做好准备,一拳犹如猛虎扑食般击出,拳风猎猎作响。
兰斯早就料到这些该死的囚犯绝不讲规则,腰腹一用力,猛地屈身缩下,轻松躲了过去。旋即脚下力道涌出,弯曲的身子好像弹簧般弹起,以迅雷疾风之势逼向了壮汉。
还未待壮汉收回右拳,他融汇体内的戾气,祭出了一招双龙出海。速度之快,力量之足,犹如破天雷霆,双拳打得壮汉飚飞十余米,清脆的骨裂声犹在耳边回荡,轰地一声重摔在地上便一趟不起。
这一拳不仅把挑战的壮汉打得躺地,还震得在场的所有人眼珠子都瞪大了出来,面露惊讶之色,全都开始对这个身材精瘦却力拔山河的家伙刮目相看。
在风驰电掣的战斗中,一小时总是过得那么快,短暂的活动时间感觉眨眼间就结束了。
兰斯轻轻喘着气,无视众人径直走向了大木门。而将他围住的囚犯们都十分自觉地给他让开道路,眼中充满着觉得不可思议的神色。
他们脚下,是躺着的眼珠子都已翻白的八个大汉,腿脚不住抽搐,活像只被雷劈到了青蛙。
牢房里,幽幽的夜光从地牢的小洞口里照射进来。调整下角度,能隐隐约约地从洞口看到外面的月亮。
兰斯倚靠在墙壁上坐着,盯着自己一直在松握的右手臂,感觉一切犹如梦幻,喃喃道:“原来戾气竟能汇聚出如此强大的力量。”
“你狩猎的灵魂越多,戾气就会越重,如果你都能将它们驾驭,你的力量也会跟着增长。”沙伽贝鲁解释道。
“你是在怂恿我变成杀人狂魔吗?”兰斯打趣道。
“就算我一天三次怂恿,恐怕你也不会变成那样的吧。”
面对沙伽贝鲁的回答,兰斯笑而不语,他的心性和品格,现在的沙伽贝鲁自然明了。打趣的话语一落,牢房里变得安静了起来,地牢外鹌鹑的叫声清脆悦耳。
咚咚……
兰斯倚靠的墙上突然发出两声闷响,好像是隔壁的囚犯在敲击墙壁。而且敲击声若有节奏,似乎是有意为之,于是乎他也顺着回敲了几下。
这时墙的那边的敲击声变成了话语:“你刚才在跟谁说话?”
兰斯愣了下,不料刚才与沙伽贝鲁的对话竟被隔壁牢房的人听在耳里,肯定被人误以为是脑子不正常吧。苦笑着说道:“我只是在自言自语,如果打扰到你睡觉,真是不好意思。”
“没想到你是个那么客气的人呢。”
“诶?”
“我看了你在广场上跟他们的打斗,速度敏捷,招式凶狠,还以为是一个狠角色。”
兰斯听着墙那边传来的声音并不像广场上囚犯们那般装腔作势,粗俗无比。反而听起来有些有些亲切,不像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武夫,更有点文人的感觉。
漫漫长夜也是无所事事,兰斯便与这位隔壁邻居聊了起来。
他的猜测也果真没错,住在隔壁的囚犯确实不是战士法师之流,而是一个名叫哈克的生意人。
平日交友甚广,门路很多,做的生意也十分的杂。虽然嘴上说得好像并不是多么富裕,但兰斯心里明白,人脉与金钱可是挂上钩的,有那么好的人脉没理由不来钱。
由于他只是一介生意人,手无缚鸡之力,连争夺的价值都没有,便成为了监狱里唯一一个可以独善其身的人。
兰斯从他口中得知,他在广场上看见的那些囚犯,都是最近一个月涌进来的。而原因很明了,在这场浩大的暗流中,总会有许多失足的人,而他们只是凤毛麟角。
这些囚犯们几乎都只是为某人卖命,最后树倒猢狲却散不了,连带着也被牵连了进来,多多少少都被判了十几年的刑期,最辉煌鼎盛的人生只能安分地在监牢里面度过。
漫漫十数载,怎么可能是一晃眼的事情。这些进监狱前过这刀口子上舔血生活的囚犯们,完全耐不住监牢里的寂寞,于是拉帮子结派的事情一下就兴起了,监狱里俨然形成了个小社会。
“要在这暗无天日里的地方住上十几年,如果我是肯定会崩溃的。”兰斯苦笑着说道,
这时想起在广场上满脸络腮胡的男子所说的话,要想混下去,就得找棵好树倚着,看来还真没错。这些囚犯就是没找对树,然后全趴在这个监狱里了。
墙壁那头也传来了无奈的笑声,这个生意人也只不过帮人转手了点赃物,也被牵连了进来,可以说是倒霉到了娘家里。
“我才被关进监狱不过二十天,整个人都快绝望了。”哈克声音嘶哑地说道,可以想象得出此时他倚靠在墙壁上绝望而又期望地顺着小洞口凝视天外明月的失落样子。
兰斯也叹了口气,久久未说话。
可突然间,原本被哈克感染伤情的兰斯脸上露出了喜色,眉头微蹙,全神贯注地暗算着心中的算盘。
他有些急促地敲了敲墙壁,把哈克的注意力吸引过来,问道:“你想不想出去。”
“这不废话吗……”
“那我们做个交易吧,我可以把你救出去,但出去后你可欠我一个人情。”兰斯说道。
哈克连忙肯定回答,别说一个人情,是个人情也没问题。此时就算你坐拥金山银山,在监狱里也与穷酸蛋无异,而就算你出去后只是个穷酸蛋,也比在监狱里坐拥金山银山墙上百倍。
“那你有什么计划。”哈克嘴巴都快贴在墙壁上,一边害怕兰斯听不见,一边又害怕被被人听见,整个人的动作极其别扭。
“这个计划需要初始资金,你在监狱里呆了那么久,应该会有点库存吧。”兰斯说道。
监狱就像个小社会,虽然囚犯们决不能拥有杀伤性武器,但金币与烟酒之类的东西都会在暗地里受限制地流通。
“现在就开始坑我了……”哈克苦叹道,虽然监狱里金山银山没啥用,但把钱送出去时,仍是觉得心疼,因为他可是吝啬的生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