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已经过了十天。白金玉将药的威力调整了一番,而后又与小环叮嘱了一番:“这以毒攻毒之法,如今也到了紧要关头,这五日只能吃青菜细粥,不能有一点儿油盐酱醋,再有酒是断不能再沾一口。”小环惊道:“那不就是开水青菜,淡水细粥?这怎么可能吃得下。”
白金玉点点头,又嘱咐道:“记住,不能有一点儿味道。”小环笑着答应,又怕王爷吃了生气,午饭送到姜宏逸面前时,好说歹说了一番:“王爷,今儿这饭菜是不好吃的,但是白姑娘嘱咐过,再难吃也要要吃点。”姜宏逸不过吃了一口便将筷子放在一边不再动筷。
白金玉知道小环看不住姜宏逸,万一吃点别的东西,坏了事儿就不好了。她走到姜宏逸面前,看见桌上的饭菜一点没有动过,说道:“好歹吃一点,旁的东西是不能吃的,茶也不能喝。”姜宏逸皱眉道:“这如何吃得下。”白金玉端着粥,用勺子舀了一勺,递到他面前说:“我也知道不好吃,但总不能饿五天吧。只是没有精神,五天之后就好。”
见白金玉伸手,姜宏逸倒是乖乖的一口一口将那淡水细粥喝尽。小环站在门口,姜宏逸屋里的丫鬟秋月从外面回来,见小环站在门口傻笑,问道:“你不在里面伺候,站在外面傻笑做什么?”
“你不知道,王爷现在开心着呢。你怎么从外面回来?”
秋月道:“还说呢,王爷之前让管家去买了几个戏子,谁知道她们的脾性高傲,惹了些事儿,在园子里打了起来,扬言要闹到王爷跟前。”小环冷笑道:“这些戏子会唱了几出戏,像是捉了贼王,了不得了。”
“哦,对了,方才安平候送请帖来,孙子满月请王爷去吃酒。”秋月拿出一本请帖。小环说:“好,我在这守着,等王爷得空了我与他说,你去忙吧。”
秋月走后,小环看着时间差不多,拿着请帖去找王爷。他看了看请帖,又看了看白金玉。白金玉说:“既推脱不掉就去吧,不吃东西就好了。”姜宏逸笑道:“拿去坐坐,便回来,小环,去备礼。”
白金玉离开房间,小环就跳过来说:“白姑娘,王爷的脾性我是劝不住的,明天你也随着去吧,你在能看着些。”白金玉笑道:“这是哪儿的话。”小环笑道:“好姐姐,我若是劝不住,就糟糕了,你就答应了吧。”小环软磨硬泡,白金玉思考半晌,答应下来。
小环又跑到姜宏逸身边说:“王爷,让白姑娘也随去吧,有许多东西不能吃,不能碰。她好歹能看着,万一误食,她也能帮到王爷。”姜宏逸笑了一下,自然知道小环的意思。
第二天,姜宏逸命人送来华贵的衣服和首饰。小红拿着那淡紫色的衣服说:“这衣裳素雅高贵,姑娘穿上一定好看。”白金玉从来没有穿过如此好看的衣服,淡紫色的外衣上绣着银线花纹,白色长裙陪着淡紫色的外衣,穿在她身上,宛如出水芙蓉一般。
她站在姜宏逸面前,让他不觉得看呆了,发髻上带着花样发簪,高贵优雅。亭亭玉立,站在哪儿,宛若嫦娥仙子。
姜宏逸满意的点点头,他那原本阴沉眼神自白金玉出现后慢慢变得明朗起来,一是自己重新站起来有望,二是面前这个女子实在赏心悦目。
薛秀站在小红身边,目送两人上马车离开。薛秀在小红耳边问:“白姑娘会一直留在府中吗?”小红摇头说:“白姑娘与我说过,她还有事未了,断不会留在这里的。”薛秀又说:“在我看来,既然要走,又何必。。。。。此番下来,之后必有事端。”
小红愣神半晌,也明白了薛秀话中之意。
安平候府,比王府看着要奢华许多,朱门红楼,雕梁画栋,好不气派。
里面的丫鬟小厮也是要比外面的人贵气许多,出来迎接的安平候之子,陈伯山。身边站着一位夫人,温文尔雅,她边上站着一个奶妈,手里抱着一个孩子。
“王爷赏脸了。”陈伯山行礼,姜宏逸浅笑点点头,白金玉不懂这些府中的规矩,行礼完之后,姜宏逸介绍道:“这是我的随行大夫,最近身子不适,怕不能久留。”
陈伯山笑道:“王爷能来已经给我们赏脸了。倒也不急着走,我父亲等候王爷多时,与他说上几句话,喝上几杯茶,再走不迟。”姜宏逸笑着点点头。这陈伯山之妻,是皇上的表姐,所以皇上也亲临府中,这次宴会来的人不少,白金玉从未见过这么多有权有势之人,只跟在小环身边,沉默不语。
小环带着王爷去见安平候,陈淮壹。还未进屋,姜宏逸示意二人不必进去,白金玉叮嘱道:“只能喝白开水。”
屋外太阳直照,白金玉细嫩的皮肤上出现汗珠,不停的用帕子擦拭,小环说:“姑娘去边上躲一阵吧。”白金玉点点头往房屋转交走去,走的快了些,不小心装到了一个人的胸膛上。
“大胆!”一个小厮上前立刻推开白金玉,她自己都没有回过神,反而被这样一推,撞到了地上。果然这些皇宫贵族之人脾性皆大的很。白金玉一皱眉,立刻爬起来,闪到一边,让出一个道,自顾自离开。
那男子望着白金玉站在远处的身影,不免对身边的小厮怒道:“你胆子太大了,好在那姑娘不理论,若是什么贵府小姐,闹大了事情该如何。”
“陛下赎罪。”小厮低头认罪。那男子穿着黑衣,上面绣着金丝龙纹,可见其身份特殊。他走进屋里,见到平安候和姜宏逸。
“皇上。”
“皇兄。”
那人笑道:“今天好热闹,方才我还看见一姑娘,貌美如花,不只是哪儿家的女子?着紫色轻纱的。”
“哈哈哈,那是王爷的随行大夫。”安平候笑道,“方才还说呢,不能喝茶水。”
“既是如此,倒是要让宏逸去帮朕赔不是,方才与她撞了一下?”
姜宏逸浅笑:“小事。”三人一同坐下闲聊,与皇上随行的小厮站着外面同小环说话:“那姑娘叫什么名字?你可认识?”
“刚刚走过去的?那是我们府上的大夫,名叫白金玉。”
“长的真不错,我还没见过如此脱俗的女子,到像是天上来的。”
“你可别说了。”小环了不愿意听到这种话。又过了半柱香的时辰,姜宏逸才叫小环,示意要离开。小环连忙去叫白金玉,却东瞧西看也找不到人。
白金玉原本站在那房檐底下躲太阳,却见一个小姑娘蹲在远处哭。她也是个热心肠,走过去问:“你怎么了?”那小姑娘原是府上的丫鬟,结果有个嫲嫲做坏了事儿,就推到她身上,她一肚子委屈无处发泄只能躲一边哭。白金玉安慰了几句,却也感叹这人心的自私自利。
那丫鬟又说:“好姐姐,这毒日头太阳晒坏了你,我哭一阵也就好了。”她擦了擦眼睛,站起来,又说,“那荷塘里的荷花开的正好,姑娘也可去看看。”
那丫鬟起身,还不知自己的领东西用的对牌落在了地上,白金玉连忙追上去,还了东西,又四处张望了一番,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裳的小姑娘一蹦一跳的跑过来,手里还拿着彩色的风车,白金玉没见过这东西,不免多看了两眼。
小姑娘见她的样子笑道:“姐姐怎么盯着我这个风车看?姐姐也想玩吗?”那四岁的孩童天真烂漫,正巧没有人陪她玩闹,硬是拉着白金玉的裙子让她陪自己玩一番。谁知竟然越走越远。
一个妩媚风流的男子站在远处。倒是引起了白金玉的注意,他神态风雅,见到白金玉不禁笑着。
那小孩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母亲,立刻跑开去,还顺手将风车送与白金玉:“姐姐,我找我娘亲去了,这个送你了。”
“谢谢。”白金玉笑着,又看向男子,而后,一个身形宽大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只见他油光满面,行为乖张。看了一眼白金玉,不免愣了神,但他伸手搂过那妩媚风流的男子的腰,将他往自己身边一搂。
白金玉瞪大双眼,似乎见到了了不得的事情。那美艳的男子低下头,不再看白金玉。白金玉咽了咽口水,只叹这官宦人家玩的真大,又看了看手里的风车,不禁感叹:儿时的天真烂漫,又怎么会变得如此,可见这赤子之心,在成长的过程中,难免被世俗玷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