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在酒吧里发生的事情,心里无端烦躁起来,略开了口:“是吗,回家马上把它丢掉。”被那种人碰过的东西我肯定不会留的。
乔拉住我衣袖,轻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她一抬眸,眼神忽然变了,指腹按在我脖子上:“这...”
顺着她的视线摸过去,一道很细微的指甲痕。利孝遥什么时候干的,我竟没有察觉?“不痛的。”
她期许的目光瞬间黯然,低了头默默走在前面。
乔就是这样的单纯,整张脸都刻着在意两字,偏偏闭口不问,暗自猜想。
加快脚步走到她身边,牵了她的手,笑着说:“陪徐捷喝酒的女郎一起喝醉了,去扶徐捷的时候,她在旁边发疯不小心被刮到的。”
乔不说话,怔怔地看我一会儿,寒风乍起,缩进我怀里又略带厌恶地挑眉:“这香水味真俗~~”
忍噤不住笑起来,把外套脱了一半,乔警惕地问:“你想干嘛?快把衣服穿好!自己都发烧了还给我脱衣服,我消受不起啊。”
没听她的,继续把另外一边脱掉,她抬高了嗓门说:“萧尧!这香水味我真不喜欢!你快穿好!”
乔很坚决的双手把衣服挡住,无奈地摇着头,把外套又挂到自己身上。“我皮下脂肪挺厚的,不觉得冷。但你不一样,女孩子都怕冷。”她的好意我又怎会不明白?故意推说讨厌这个味道,实际怕我雪上加霜而已。
乔边走边用鄙夷的眼光睨过来:“你这身板在男人届里算瘦削的,少来糊弄我。”说着,又黏了过来:“你发烧还是有好处的,至少现在可以把温暖借我一些。”
被她说得我哭笑不得,真不知该拿她怎么办了。
乔,你告诉我,怎样才可以不爱你。
走了接近一小时,天边开始泛白,而萧家也近在眼前了。怀里的乔兴奋地仰起脸,眼睑下有很浅的眼圈,她意兴阑珊的说:“终于回家了,真的好累!”
对她笑了笑。眼尖的发现她不经意地转动下脚跟,走到她面前蹲下去:“我背你。”
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却可以想象出她大概是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有些手足无措的。坚定地重申:“你脚都磨出水泡了,还怎么走?快点,我今天还要回公司上班。”
寻了个让她无法推卸的借口。她向来知道轻重,会为了让我接下来还有休息的时间而乖乖爬上我的背。
又等了会儿,她柔软的身姿贴过来,素手轻轻挽住我的肩,小声嘀咕着:“怎么这都被你发现了?”
轻松的背着她走,拍拍她的屁股说:“乔,你该增肥了。”她瘦得让我心痛,掂量着大约就45kg不到吧。
进了庭院快走到家门了,还没听见她说话,换了平时,她定会坚决反对,宣称所谓的减肥主义。带着疑惑回头,看见她趴在我肩上闭着眼睛睡着了。
她睡着的模样安静而甜美,让人收不回目光。乔,早安。
地平线徐徐升起金黄色的太阳,青草枝叶末端沾了露水而闪闪发亮。乔,日出的美景,你感受到了吗。
心情无端地低落。乔,我想陪着你渡过每一天,你愿意吗?无声地问她,而她始终在睡梦中。温柔的晨光映在她的侧脸上,让我移不开目光。
回到卧室,把她轻轻放在床上,把她鞋子脱掉,她脚趾边全是通红,还起了个小水泡。她略有不满地皱了眉头,以为她要醒来,然后她只是转了个身,又睡去。
松开领带开始脱衣服,直至全身赤/裸,厌恶地把这些都丢进垃圾桶,走进浴室淋热水澡,脑袋始终混沌状态。擦干了水穿着浴袍,在镜子前看见一张木然的脸。
对着他说:“萧尧,你要孤军奋斗了。”身后,再也没有依靠,心竟有些彷徨。
然而镜子并没有给我回话,里面的男子清冷的目光淡淡地瞧着我。
走出浴室,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很巧地振动,过去拿起来看了眼,是个未知号码发的短信:佑笙平安。短短四个字,我却有些望眼欲穿。
心情说不出是好还是坏,转而凝望沉睡中的乔。她知道这个消息是高兴吧。
把短信原封不动转发到她手机上,她手机竟奏起小段的:mine...mine。
这是她喜欢的人专属的JAY铃声,可我是她喜欢的人吗?
不打算自欺欺人,径直进了衣橱换好衣服出来,临出门前,在她唇上轻轻印一下,很快退回来,看见她无意识地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我某个敏感的器官随即翘首以待着什么。
但我什么都不能做,强迫自己收回视线,转身出门。
刚出萧家大门,倚在明黄色保时捷前的刘振霆朝我吹一声口哨:“就知道萧家少爷按捺不住的,所以早早在这里等候。”
也只有刘振霆,才配得上如此张扬的车,一如他的个性。没有上他车的意思,而是往我的宝马走去。
他略带调侃意味的说:“萧家少爷不逊和我同坐一辆车?可是怎么办呢?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但又不方便在冠央里说。”
他所指的重要事情我倒是有些兴趣,但要跟他呆在狭窄的车厢里,难保我会克制不住冲动去揍他。乔的失忆和车祸,全是他这个始作俑者给害的,而我现在居然要跟他站在同个阵型里,真真不可思议。
回身看见他志得意满的笑脸,我的手便觉得痒。
刘振霆开了车门示意我坐上去,他添了句:“这个消息你肯定会很感兴趣的。”
沉默地系好安全带,他把车篷打开,转着方向盘把车开到马路中央,此时还算早,马路上人车较少,他开到时速120左右,风劲很大而且直面而来的,刮得脸皮暗暗生痛。
见他还没有开口的意思,干脆主动问起:“你说的消息是什么?”
是蒋维开始动静么?昨晚我都忙着应付突发事件,实在没有多余时间去留意他。
刘振霆快速看我一眼,抿着嘴角笑起来:“不,是钟培林出狱了。”
钟培林?这名字半生不熟,有些片段即将闪过又临阵退缩,再加上两天没睡过,脑袋运转不起。“钟培林...”真是干涩的三个字,完全想不起是谁。
刘振霆很善解人意地解释:“当年撞死乔父母的那个肇事者,最近出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