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下激动得无法言喻,顾不上要去厕所了,直接穿着睡衣就去敲徐捷的房门,门才被他打开,我立即抓了他出来:“带我去找他!快~快!”
说了半天他都没有领悟过来的样子,而我实在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了,把手机递给他看,他看了半天,除了神色有些古怪却是一声不吭,我急得不行,一把夺回手机:“现在科技不是可以根据号码信号追踪到地方吗?快带我去呀!”
徐捷双手按住我肩膀,语重心长地开口:“你怎么确定这是尧发过来的?没准是刘振霆为了怕你担心,故意买的新号码来欺骗你呢。”
我先是一怔,有些半信半疑:“对,有这个可能呢。”在他视线下按了回拨,那边很快传来冷冰冰的语音留言:“对不起,你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徐捷双手环臂淡定地睨着我,嘴角抿着一抹浅笑:“你看,对方分明是做贼心虚了。我看就是刘振霆搞得鬼。”
他伸手过来把电话挂掉,自己的手机倒是响起来了,他拿出来看了眼来电显示,一挑眉头:“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他的不慌不忙倒是把我急坏了:“你快接啊。问清楚是不是他做的!”
他以看白痴的目光淡淡瞥我一眼:“如果真是他做的,他还会告诉你吗?少天真了。”说完,按了接听键:“喂,你今天都干了什么好事?大清早害得我被乔吵醒了。”
不知刘振霆跟他说了什么,只见他突然脸色一变:“什,什么?真有尧的消息?”
刚要坐下来,一听见这句话又急着上前,想说话又怕打扰到他们谈话,只能忍耐着激动的心情,在厅里来回踱步。
这么说昨天那通电话真的是尧打来的,那个信息也是他发的!该死的!昨天为什么会迟疑呢?不然我就可以听见他的声音了!
徐捷转了身往窗边走去,一边捂住嘴巴小声说话,似乎有意不让我听见似的。
他们一时三刻不会讲完这通电话了,为了转移自己的视线,进了洗手间洗脸刷牙,突然看见对面镜子倒映出的那张脸,竟无端笑出声来:“尧,你终于要回来了。”对面的人也对着我在傻笑。
尧,快点回来好吗?你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每分每秒都如此难熬呵,现在我住在我们住过的公寓里,每个角落都有着你的影子,仿佛你就在身边却又遥不可及,每每想到此,心就忍不住阵阵发痛。这些相似的经历你也有过吗?
轻拍了脸颊,这些都要成为过去了。尧就要回来了,相思终于熬成了南豆。
出了洗手间,见徐捷正襟危坐在沙发上,略低着头,仿佛在思考着什么。轻轻叫他:“徐捷?”
他猛地回神,抬起头,视线对上我的那刻有别样的情绪一闪而过,抬了抬下巴,示意我到他面前坐下,这样凝重的气氛让我顿时感觉沉重,过去坐好了,他微微叹息一声:“乔,你要有心里准备。”
不知为何我竟是笑了:“徐捷,你别装了,快告诉我尧的消息吧。”表情是镇定的,然而内心犹如兵荒马乱般动荡不安。
紧紧交握住双手,攥得咯咯作响也不自知,突然一双比我温暖的大掌伸过来,覆盖住我冰凉的手背,耳边是徐捷略带心疼的劝慰:“乔,别这样,你明知道我不会拿尧的事情开玩笑的。”
眼前的男人让我看不清楚了,脸上有暖和的液体潺潺而下,试着眨了眨眼睛:“你们别玩了,我只想看看尧,知道他过得好不好而已。”
萧尧回不回来都无所谓了,只要他好好的活着,我的要求这么简单而已啊。
“乔...刘振霆说...今早在XX山脚下找到一具尸体,已经摔得面目模糊了,而且时隔多日尸体也开始腐烂。现在还要等法医鉴定DNA,不过十之八九就是他了。”
闭了眼,可脑海里还是闪过某些片段,一阵烧心的反胃感,差点没忍住当场吐了出来,忙起身跑进厕所。“恶~~”边按住马桶边缘,边吐得上气不接下气。
后面紧跟着徐捷,他忧心忡忡地问:“乔,还好吗?”
猛地回头狠狠瞪着他,大声吼着:“我不好!我不好啊!你为什么要骗我?我知道尧被你们藏起来的!快让他出来见我一面!”
先前还如置身在云端,那么轻飘飘的幸福感,我就知道的,下一刻便有可能跌落万丈深渊,然而为什么这一刻要来的这么快?
我宁愿振霆带来的仅仅是一个无力的承诺,也比这样赤/裸/裸的告诉我找来一具疑似的尸体要好千万倍!
去他/妈/的尸体!打死我也不相信尧已经死了!明明昨天他还给我打电话来了!还告诉我,他很好。这些事情尸体能做得到么?
徐捷沉下脸看着我,不发一语。
愤怒和不甘让我失去了理智,心里叫着别这样,徐捷是无辜的,可是出口的话更咄咄逼人:“你对尧怀恨在心对不对?你爱着利孝遥那么多年,可惜她偏偏喜欢上你最好的兄弟,你得不到她的心更得不到她的人,所以你也要拆散我们!”
以为他会生气的,以为他会扇我一个耳光,好阻止我暴走的情绪,然而他只是冷冷地看着我,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始终不肯说话。
边吐边哭,边哭边吐,如此的狼狈不堪,他都默默陪在我身边,忍受着我的脾气,忍受着恶心的气味。
终于哭累了也骂完了,理智才一点点回来,无力地抬眸:“他...”眼前一黑,差点摔在地板上,徐捷眼疾手快地伸手拦截把我抱个满怀。深深嗅着他身上的青草味,却似乎嗅到一股腐肉的味道,然而心痛得似乎麻痹了,这是否就是心死的感觉,我不知道。“他现在哪里?我要见他最后一面。”
徐捷无奈地叹气:“要等化验完以后才能还给我们。”
还...呵呵,多么讽刺。径自走出洗手间,以自言自语般的音量说:“徐捷,帮我一个忙。”
身后的他依然听见了,并且毫不迟疑地应承下来:“你说。”
从兜里掏出手机递过去:“帮我去查查这个电话属于哪个地方的?我要过去一趟。”
我始终不愿意相信尧真的不在了,如果说现在躺在验尸房里的人是尧,那么昨天奇怪的电话又是谁在故弄玄虚呢?